隻是對于威力巨大如霹靂車所射出的巨石,鐵盾真的有用麽?
可以随便拉個公孫瓒士車問問。他會明明白白告訴你:沒用。屁用當一顆石彈以極快的度飛至你的眼前時,你最好趁着最後的這零點幾秒想想你的親人。至于遺言就不必了,因爲沒有那個時間!
若是被石彈正中頭部,那麽不必多說,自有你的同澤歎息着将你擡去掩埋,也别寄希望你的親人能認的出你…”
若是被擊中身子,那如同腰斬、車裂般的痛楚”我勸你還是趕緊留下點遺言自刻其他被擦到之類的小傷,隻要受傷的部位不是很嚴重。那麽歇息個,十餘日你還能起來繼續戰鬥,唯一悲哀的便是,你終究還會面對這種可怕的器械。
俗話說得好,快樂大多是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上的。此刻也是如此。
當曹操麾下的士卒嘻嘻哈哈地搬上那一塊塊巨如磨盤的石彈之時,又豈能明白公孫瓒士卒對于這些石彈心中的恐懼?
當你正與一名同澤談及日後之時。忽然一陣惡風吹過,你猛然看到你面前的同澤身子少了半截。渾身欲血地緩緩倒下”
又如你與幾名同澤巡衛營中。忽然身後一聲慘叫。你回眼一望,卻震驚地隻能望見那巨石下猶自顫抖不停的手腳…”
對面危機公孫瓒麾下士率可以說聲‘我不懼”但是對面着這種毫無預防的石彈,‘我不懼,這三字如何能說出口?
再者,這些石彈,砸到死、擦到傷。無有一人例外,而那些被石彈擦傷的士車。皆被公孫瓒督戰隊砍殺了…”
爲何?皆因他們做了逃兵!
“主公!”公孫瓒大營,田楷皺着眉頭焦急說道,“将士們當真快支持不住了!士氣之底,前所未有啊!主公,若是再無有個辦法 …”
“夠了!”公孫瓒憤怒喝止田楷的話,在大帳中來回踱了幾步,怒而說道,“隻是死了區區兩百餘人,就把你們吓成這般模樣?”
“非也!”田楷猶豫着上前說道。“主公也非是無有見過那等慘劇。被那石彈砸到,莫要說體無完膚。隻怕想存下個完整屍也是奢求。主公怕是沒有見着早間那名士卒,竟被砸成一團肉末”
“住嘴!”公孫瓒隻感覺腹中一陣惡意上湧,這麽多年來鎮守幽州。他殺的人怕是數也數不過來,但是如今田楷說出的話,卻叫公孫瓒腹部翻騰不已。
“我豈是不曉曹孟德此舉乃是壞我軍中士氣耶?”
田擡微微一愣,錯愕說道。“主公知曉?郡主公欲要如何處之?”
“退無可退!”歎息一聲。公孫瓒愕怅說道,“如今曹孟德得此利器,我等便是固守亦是無用,拖延之策且是失效矣,我也不知如何處之,不若就讓他來取了我頭顱去罷了!”
“主公!”田橫一臉正色喝勸道,“主公何以如此輕視自身?想烏丸、鮮卑何等猖狂?見了主公旗号亦聞風喪膽,奪路遁亡,主公當年手刃烏丸勇士之氣概何在?”
公孫瓒聽罷,臉上隐隐露出幾分笑意,然一念及當今局勢。面色随即又複沉下,凄然說道,“我悔不該不聽你之善言,被那江哲奪去先機。如今步步受制于曹孟德。當真恨也!”
“主公?”田橫望着公孫瓒悔恨的表情。猶豫一下正色說道,“如若主公有此心,我言,如今亦是不晚!”
“哦?”公孫瓒又驚又喜,展顔說道。“你有何妙策,來!”
田擡搖搖頭說道,“妙策如今雖無,然良策倒是有!請主公複用趙雲趙子龍!”
“趙子龍?”公孫瓒面露狐疑之色,疑惑地看着田橫說道。“你幾次三番向我提及此人,究竟爲何?”
“非爲其他,皆因趙将軍乃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将才,主公不用,甚爲可惜!”
公孫瓒看了一眼田楷,沉聲說道。“然其先前折我白馬義從三千。
精銳騎車五千,此後又與曹營衆人關系暧昧。讓我如何信任此人?”
“主公何以如此對待趙将軍?”田楷一臉正色,不懼公孫瓒眼中那幾許怒火,徐徐說道。“此間無外人,我乃實言說之,前番我軍騎車盡折。皆因那江哲比之主公棋高一看!”
“荒荒謬!”公孫瓒梗着脖子怒罵一句。
“主公!”豈料田楷的聲音比公孫瓒還響,微怒說道,“而後主公言。曾有人報趙将軍被曹營将士安然送出,主公豈是看不出其中虛實耶?自是曹營中人看出趙将軍才能。不忍害之,故而金我等看見。此乃‘間,也!用此計者,依我之見。不是江守義,便是郭奉孝與戲志才,我粗鄙之人尚能看清,爲何主公看不清?我敢斷言,主公是對趙将軍心有存見,如此才薄待于他、不予待見!”
“你”你”公孫瓒被田擡反駁地啞口無言。
帳中寂靜了良久,才響起一聲歎息,公孫瓒的歎息。
“你所言皆對!”公孫瓒黯然坐下。戚戚然說道,“趙子龍确實氣質不凡,有大将之風。确實是難的。隻是三千白馬義從毀于一旦,隻留他一人,我一見他,就好似望見那些冤死的将士,前來向我索“主公”
“十年…”我公孫伯矽建立此軍已是十載了!期間大小戰役無數,對陣烏丸、鮮卑亦不曾有如此大敗。你說的對,是我小觑了天下豪傑,小觑了那設謀的,口;我心中亦是大咖 ,是我讓那些将士化整爲零,才給了。丁趁之機。錯乃在我!如今三千白馬近衛隻餘下他一人,你叫我如何對面他?”
“主公…田擡臉上一片錯愕與驚奇,他萬萬沒有想到公孫瓒心中竟是這般思量才不重用趙雲。
看了一眼田稍。公孫瓒自嘲說道,“若非如此,我得報趙子龍與曹營中人關系暧昧,早早便下令将其殺了,又豈會留他到今日?然令我不解的是,爲何你時常在我面前提起?趙子龍區區一伯長而已”快主公不知!”田楷如今明白了公孫瓒心中的矛盾所在,心中自也不再向公孫瓒隐瞞,坦言說道,“暗下我與子龍将軍見過數次,最近一次便是主公下令将他收監之後”了一眼公孫瓒淡然的眼神,田楷這才放下心來,徐徐說道。。
“我觀子龍将軍,當真是北地豪傑。我亦将當今局勢盡數告知于他。他亦說道。‘退無可退。隻有一戰。與主公所言大同小異”
“哼!”公孫瓒輕哼一聲,哂笑說道,“說得輕巧,戰?如何戰?
曹孟德有江哲、郭嘉、戲志有三人爲智囊。江哲精于大略,郭嘉善年戰陣。戲志才洞悉奇謀,麾下勇武将軍多如牛毛,曹仁、曹純小夏侯慎、夏侯淵”快主公何以漲他人士氣,滅自己威風?”田擡微笑說道,“主公可知。當日子龍力敵四将,一身勇武震驚曹公孫瓒眼神一凝,顫聲說道,“當真?”
“當真!”
深深吸了口氣,公孫瓒沉聲說道。“召集營中将領,且來商議破曹之計”你”去将趙子龍也叫來!”
“諾!”田楷滿臉雀躍說道。
“去!”公孫瓒凝神望着帳外,喃喃說道,“此次是我等最後一戰。若是勝,則我軍士氣大振而曹操則糧盡而遁;若是不成”我等皆化作灰灰!”
聽罷公孫瓒那凄涼的言語,田稍欲言又止,拱手大拜而出。
一個時辰後,公孫瓒在營中大帳會見麾下諸位将軍,其中田楷亦領着趙雲前去。
望着對自己行禮的趙雲,公孫瓒用複雜的眼神望了他一眼,點點頭讓趙雲入席。倒是公孫瓒部将陳煥僥有興緻地打量着,其他如嚴綱之輩。皆是淡淡看了一眼趙雲便罷。
“諸君!”公孫瓒高坐主個。緩緩說道,“本我等思固守之計,心思讓那曹操糧盡而退,如此乃在營外設下重重防禦”如今曹操得江哲謀劃,造出一攻城利器,号爲‘霹靂車”我想諸位想必也知曉,了”
“我等知曉此事!”
點點頭,公孫瓒環視衆将,徐徐說道。“如今将士們皆心中有怨,若是長久以往,怕是要出禍事。依諸位之見。我等當如何解開此圍?”
幽州别駕田楷先出列拱手說道。“江哲此計,所求卻不是殺敵,乃是欲壞我軍中将士士氣,每日望着那些石彈白白奪走将士性命,便是我也心中凄然。又何言麾下将士?依我之見,必要毀了那些霹靂車”
“田大人說得甚是輕巧!”公孫瓒部将嚴綱哂笑說道,“田大人可知那高處有多少曹兵把守?我來告知你,一萬!而且是曹孟德麾下最善于防守的将軍曹仁把守此處!其外更有曹純五千兵巡衛在旁,我等如何近?若是我軍中精銳白馬義從安在倒是還可計枷”
“夠了!”公孫瓒微怒說道。“我讓你等來乃是商議破曹之計,且不是讓你等互相争鬥!”
嚴綱、田擡對視一眼,恭敬說道,“請主公恕罪!”
公孫瓒重重呼了口氣,眼神不由望向趙雲。猶豫一下,淡淡說道,“子龍,你可有要說的?”
“唔?”趙雲楞了一下,錯愕地望了眼公孫瓒,抱拳說道,“末将的意思與田大人相若,若是讓那些霹靂車繼續壞我軍中士氣,此後戰亦無可戰!”
“荒謬!”嚴綱冷笑一聲。
“這位将軍說的好!”陳煥在嚴綱驚疑的眼神中徐徐站起,對公孫小瓒抱拳說道,“依末将之見,與其屈辱死在投石之下,想來軍中将士更願死在白刃之中!請主公明鑒!”
“戰?”公孫瓒環望着衆将。
聽了陳煥的話。嚴綱也煩爲心動,他雖然與田楷不和,卻不會因私廢公,他駁回田楷、趙雲的提議究其最終原因,便是傷亡太大!
相比于每日皆有幾個名士車死于非命,嚴綱更希望死守到曹操糧盡兵退,可是此刻聽了陳煥的話,他卻改變了主意。
是啊。與其屈辱地死,那不如死地轟轟烈烈一番!
嚴綱眼神一變,猛地起身,與蔣煥對視一眼,抱拳齊聲喝道,“主公!請下令與曹軍一戰!”
趙雲亦出列單膝叩地說道,“雲願跟從諸位将軍,請主公恩準!”
公孫瓒欣慰地望着帳中衆将。起身重重喝道,“好!我等便出營與曹孟德決一死戰!”
此刻的公孫瓒,才是田楷記憶中的白馬将軍!那令無數外族膽寒的白馬将軍!
“且慢!”田楷微笑着在衆将不解的眼神中走出,對公孫瓒拱手說道。“若是主公欲與曹孟德決一死戰,那麽我有一計禀呈主公,此計九死而一生!成,則曹操敗退。不成。則遣去之将士皆亡!”
公孫瓒目露驚疑之色。與帳中衆将對視一眼,帳中鴉雀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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