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何後之言也再不放在心中。
時後軍校尉鮑信,來見袁紹,言董卓必有異心,可速除之。
紹曰:“手中無兵,如何除之?”
鮑信搖頭歎息,自投泰山去了。
終于,董卓見軍權在握,野心大增;更兼心中不滿何後,私謂李儒曰:“吾思以久,欲廢帝立陳留王,何如?”李儒曰:“今朝廷無主,不就此時行事,遲則有變矣。來日于溫明園中,召集百官,谕以廢立;有不從者斬之,則威權之行,正在今日。”
卓喜。次日大排筵會,遍請公卿。
自董卓收了何進遺軍,公卿皆懼董卓,誰敢不到。卓待百官到了,然後徐徐到園門下馬,帶劍入席。酒行數巡,卓教停酒止樂,乃厲聲曰:“吾有一言,衆官靜聽。”衆皆側耳。卓曰:“天子爲萬民之主,無威儀不可以奉宗廟社稷。今上懦弱,不若陳留王聰明好學,可承大位。先帝仙行之時,曾立下一暗诏,便是立太子協!
不想前大将軍何進狼子野心,行逆舉,私立皇位!吾今日欲廢帝,立陳留王,還大漢一郎朗乾坤!不知諸大臣以爲何如?”
諸官聽罷,不敢出聲。
王允一驚,失手跌落酒盞。
座上一人推案直出,立于筵前,大呼:“不可!不可!汝是何人,敢發大語?天子乃先
帝嫡子,初無過失,何得妄議廢立!先帝之遺诏一事,某等皆不知曉,安知是虛是實?汝欲爲篡逆耶?”卓視之,果乃荊州刺史丁原也。
卓怒叱曰:“順我者生,逆我者死!”遂掣佩劍欲斬丁原。
時李儒見丁原背後一人,生得器宇軒昂,威風凜凜,手執方天畫戟,怒目而視。李儒急進曰:“今日飲宴之處,不可談國政;來日向都堂公論未遲。”
衆人皆勸,丁原望了王允一眼,策馬而去。
董卓怒氣難平,冷問百官曰:“吾所言,合公道否?”
盧植曰:“明公差矣。昔太甲不明,伊尹放之于桐宮;昌邑王登位方二十七日,造惡三千餘條,故霍光告太廟而廢之。今上雖幼,聰明仁智,并無分毫過失。暗诏一事,如丁大人所說,吾等且不知是虛是實!更然着,公乃外郡刺史,素未參與國政,又無伊、霍之大才,何可強主廢立之事?聖人雲:有伊尹之志則可,無伊尹之志則篡也。”
董卓大怒,拔劍向前欲殺植。
侍中蔡邕谏曰:“盧尚書海内人望,今先害之,恐天下震怖。”
董卓見蔡邕相勸,乃止。
王允怕董卓真各壞了盧植姓名,說道:“廢立之事,不可酒後相商,另日再議。”于是百官皆散。
丁原出得洛陽,心中暗想,董卓所持者,便是其下八萬軍馬,自己麾下雖隻有三萬之衆,但是良将頗多,當是不懼!
于是,丁原引軍至洛陽城外搦戰。
董卓果然大怒,自領大軍迎戰丁原。
兩陣對持,董卓瞧見丁原軍前一将頂束發金冠,披百花戰袍,擐唐猊铠甲,系獅蠻寶帶,縱馬挺戟,随丁建陽出到陣前,好不威風,此人便是丁原義子,呂布呂奉先!
董卓再觀其後數将,俱是一身肅殺之氣,皆是猛将人物,頓時暗暗心驚。
丁原指卓罵曰:“國家不幸,閹官弄權,以緻萬民塗炭。爾無尺寸之功,焉敢妄言廢立,欲亂朝廷!奉先,取了這厮狗命!”
“哼!”呂布冷哼一聲,喝道,“諸君,随某來!”
“是!”呂布身後數将一聲高喝,你倒是誰,便是郝萌、曹性、成廉,魏續、宋憲、侯成六将。
呂布也不管董卓兵士,帶六員猛将徑直沖向董卓中軍。
董卓遠遠那七人往來橫突,如入無人之境,心中大怒,喝道,“何方蕭小,膽敢如此放肆!”
話說董卓本也是一員猛将,見呂布等人如此嚣張,心中不憤,竟将軍隊交付李儒,上前迎戰呂布。
“铛!”槍戟相交,董卓感覺手中一沉,頓時眼神一變。
“哼!”呂布冷笑一聲,與董卓拼了數回合,感覺手中壓力漸消,知道對方無力,乃喝道,“留下你頭!”言畢揮動畫戟,直直取向董卓面門。
忽然,呂布感覺身下一空,原來呂布之馬乃是凡品。如何擋得住呂布與董卓交鋒數次?待呂布一發力,頓時折了馬骨,癱倒在地。
董卓見對方畫戟至,眼中驚恐,忽然看到呂布馬匹倒地,心中狂喜,見對方一個滾身從地上站起,冷冷地看着自己,董卓暗暗點點頭,真乃勇武!
李儒對于軍事不甚了解,但是對于現在己方已顯敗績還是看得出的,急忙鳴金收兵。
董卓看了一眼呂布,策馬而走。
呂布猛地将方天畫戟倒插在地上,冷眼看着董卓收兵,待明日再取你頭!”
如此,董卓兵大敗,退入洛陽,連續幾日,呂布皆在城外搦戰,董卓高挂免戰牌,隻是牢牢守住洛陽,就是不出。
如此一來,江哲便有些郁悶了。
他早就收拾好了行裝,就等一個機會便出洛陽去了,這下好,董卓爲了防止丁原發難,令洛陽諸門隻能進不能出。
于是,江哲便隻能在王允府上幹着急。
待聽說了是丁原與董卓大戰,江哲忽然想起一人,那個被人成爲三國第一武力的男子,呂布!
心中有些焦慮,江哲走回房,見秀兒正在榻邊刺繡,問道,“秀兒,可認識一個叫呂布的?”
“呂布?”秀兒楞了一下,随即回憶了一下,說道,“妾身好似沒有聽說過,夫君有何事?”
“……沒事,沒事。”江哲有些奇怪了,秀兒是不會騙自己的,難道曆史中貂蟬和呂布根本就是胡說八道?。
“夫君?”秀兒疑惑地看了江哲一眼,随即說道,“今日還是出不得洛陽麽?”
“别提了!”江哲郁悶地坐在秀兒身邊,說道,“董卓和丁原兩個人大戰呢,怎麽出的去?”
“夫君莫急!”秀兒微微一笑,放下手中刺繡,輕輕抱着江哲說道,“且放寬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嘿!”江哲樂了,捏捏秀兒滑膩的臉蛋說道,“這話還不是我以前說過的?”
“夫君!”秀兒扁着嘴嗔道,“不許欺負妾身!”
看着秀兒欲語還羞的樣子,江哲有些心動,忽然聽到一聲暴喝,像是王允的聲音。
“老夫說不見,就不見!你且去告訴他!”
江哲和秀兒對視了一眼,輕輕走了出去。
看王允府上管家搖着腦袋走了過來,江哲連忙喊住他,“老管家,怎麽回事?”他朝王允書房努努嘴。
“啊,是表少爺!”老管家回身看了一眼王允的書房,走到江哲身邊小聲說道,“是這樣的,蔡中郎登門拜訪,某向老爺通報了一聲,誰知老爺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竟然吩咐不讓其進門……”
江哲張張嘴,詫異地說道,“竟有此事?”
老管家點點頭說道,“這還能有假?蔡中郎此時正在門外!”
“帶我去看看!”
老管家領着江哲走到大門口,江哲慢了一兩步,果然看見蔡邕站在門口,心中頓時很奇怪,王老頭和蔡伯父不是至交麽?怎麽會這樣?
老管家急走幾步,對蔡邕尴尬地說道,“蔡中郎,今日老爺身體不适,真是見不了貴客了……”
“……是麽?”蔡邕長長一歎,拱手對老管家說道,“請轉告子師,邕……”
“伯父?”江哲喊了一聲。
“是守義?”蔡邕眼中發出一絲光彩,頓時有些些許生機,“好久不見,怎麽也不到邕府上走走……”
江哲尴尬了一下,心說要是多次幾次,秀兒怕是要吃醋呢。
隻是擾擾頭,嘿嘿一笑。
“邕近日新得一琴,名爲焦尾,守義若是無事,可去看……”
“看什麽!”忽然一聲暴喝打斷了蔡邕的話語,王允繃着臉走了出來,瞪了一眼江哲說道,“回去!”
“子師……”蔡邕皺了皺眉頭,喚着王允,但是王允理也不理。
“這……”江哲望望王允,又看看蔡邕,頓時有些摸不着頭腦,這兩人是怎麽了?
“老夫叫你回去,你聽到沒?”王允對着江哲喝道,“還有!日後少去蔡府!”
“子師!”蔡邕也是怒了,說道,“即便子師誤會邕,也不必牽連邕女!”
“哼!”王允冷冷一哼,猶自進去了,從頭到尾沒有看蔡邕一眼。
“蔡伯父,這是爲何?”江哲奇怪地詢問蔡邕。
“唉!”蔡邕搖搖頭說道,“前幾日董卓隻身一人來見邕,言其多年之前邕善待于他的事,第二日,竟以何後名義對邕加官進爵,想必是子師誤會邕了……”
得!江哲心中無語,老頭最近才被削了官職,您這個時候升官,還是在見過那董卓之後,老頭能不誤會麽?
“邕也是萬萬想不到,當年熱心漢室的董仲穎如今卻……唉!守義,如今邕自是過不來你處了,要是你心中想念……恩,便得空到伯父處來一趟!”
想念?江哲寒了一下,他現在還能不明白蔡邕這話是什麽意思麽?再想起蔡琰那柔弱的可人模樣,要說是不心動那肯定是騙人,隻是自己放着秀兒在身邊,再去外面打野……咳!
江哲正要說話,王允又在裏面喝道,“守義!老夫喚你!速來!休得再與他言語!”
蔡邕眼神一黯,揮手說道,“守義,你伯父喊你,快去!子師脾氣邕自然知道,若是晚了,怕是要責罰于你……”
看着蔡邕黯然的表情,江哲猶豫了一下,說道,“那哲便告辭了,伯父也早些回府……若是得閑,哲一定前去叨擾!”
“呵呵,好!”蔡邕欣慰地一笑,說道,“蔡府家宴必留一座予守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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