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一個黝黑的東西有些讓人熟悉。
肺髒。隻剩下半塊,顯然是被人咬着把玩過後,丢棄在了地上,還被踩上了一腳。
血腥味招來的蒼蠅讓整個安靜的氣氛都略顯得有些許煩悶。
“都死了啊。”心裏暗道了句,他看着門外的一具被分開的男屍,刨除幾個啃咬的部分,依稀可鑒别出對方身前是這裏教育所學員的樣貌來。
散碎的槍支,零落的彈藥。
朝着校門口走着,一具具橫七豎八地屍體倒也讓錢甯的心中莫名的生出了幾分警惕感來。
都死在一瞬之間,看他們的樣子,大概連反應過來反抗的機會都未能生出,就被那些未知的對手給殺死了。唯一能夠反應過來的圖則宏建他也能夠從這家夥的屍體上看出不少傷痕口子來。
那位平日裏不苟言笑的上等搜查官手中的那把槍支彈藥卻是早就被打空了的。
虐殺。錢甯心裏暗暗做着評價,眼眸微轉的有瞥了幾眼地上那滿地的血花,順着教育所那打開的大門口,門外響起了一聲警笛,如同蒼鷹般在這座沉寂的教育所上空盤旋着,他走了出去,走到外面的街道上去了。
槍口與一輛輛整齊有序的防爆警車。
東京警視廳的出警速度按照井上的說法來看卻是從來都不會被小看的,幾乎能與戰争時期的軍隊相媲美了。
“停下!發現未知身份可疑者!”一名全副武裝的領頭人物對着這名目前爲止爲數不多從裏面走出來的年輕人命令道,近乎冷酷無情的話語,在場的幾把充當火力點的槍械也瞬間對準了這名從裏面走出來的年輕人。
“對方神情淡定,未佩戴遮擋物,無法确定身份。”
“初步判斷爲普通人類,已記錄下當前目标樣貌。”一聲聲呼喊與請示聲響着,隔着厚厚的防毒面具後面傳遞了出來。
氣氛有些緊張,漿白的襯領衫與有些蒼白的臉龐,這些東京11區的特别行動組的警務人員死盯着那個看似人畜無害的家夥,食指早已被停靠在扳機邊上,裝上了Qs-巴雷特子彈的槍械也默不作聲地壓上了膛。
如臨大敵。嚴肅而又安靜,除了那一聲聲作爲背景樂的警笛。
槍口依舊對着那個站在教育所門口的那人,在場的警員們卻沒有任何輕視的意思,因爲他們的一名又一名倒下的前輩用血和生命在提醒這些被喰種們視爲死敵的家夥。
那些吃人的家夥就算有個兔子的外表,但卻也改變不了他們食人的事實。
普通人,另一邊,身爲可疑者的錢甯也在不露聲色地打量着這些緊張的持槍者,宛若一隻狼一般的,錢甯沉默的盯審這些這個世界自己真正意義上所遇見到的戰鬥人員。
步伐與着裝,氣質似曾相識。他平靜的半眯着眼睛,看着幾名胸前挂着朝日影的男人填補着那些槍口對準自己之後會出現的火力點空缺,某人的步子下意識地停了下來。
卻并沒有絲毫些許輕視的意思,試煉者的身子繃得很緊,他看得出來,這些家夥并不像自己以前在别的世界裏見到過的那麽簡單,至少身體素質上就讓有些經驗的男人多少辨别出區别來。
有些像是卡巴内世界的武士。試煉者的心裏暗自比較着,而且門口的那群看不清面容的制服者的位置明顯暗偕着什麽,有些難以對付。
所謂的戰術站位麽?眼光中閃過幾絲興趣,錢甯面無表情的計量着自己突然發難時該如何應付。
目光掃探着,地上還躺着幾具流淌着暗紅色血液的屍體,破碎的面具。
很難,而且,自己會死。近乎是來自直覺的判斷與結論。耳邊,太陽穴處鼓起的一陣刺痛感也無一證明着這一點。
配合地被繳下手中的槍械,這個在修羅場裏混迹多時的老練者平靜地站在了原地。
“目标Qs含量爲240%,低于500%,初步判斷可能爲當前環境當中的喰種屍體所造成的Qs值含量偏高,爲普通人。”
“身份已确定,爲喰種教育所的優等學員,左騰齋。”
铐上一副在錢甯的眼中意義不大的手铐,他半舉着雙手,在被某些穿戴着防暴頭盔的家夥用什麽東西掃描過後押送上了旁邊路邊的一輛空着的黑色防暴警車。
“這表情,也太淡定了點,簡直就是天生武士……”
“的确,看來有些東西的确是天生的。”
“誰說不是呢,我還記得我第一次執行任務時雙腿打顫,看到那些被喰種啃咬的屍體後直接扶着牆吐了,當時腦子一片空白,在想自己這樣,就算堅持下來,也隻是會變成坑害死同事的存在,所以才會轉職到Qs研究院這邊。”
“……”
坐在警車裏,聽見外面傳來的消息的交接與一些器材管理人員之間的談話聲,錢甯仔細地聽着那些話語中的東西,期望能夠對這個世界有個更深層度的了解。
警車的外圍,有記者拿着話筒與某個帶着防毒面具的領頭者交談着,愈發多的特别行動組員讓這些本就呈現包圍之勢的警員發動了向教育所内的進攻,而扣押住錢甯的那輛警車也在上來幾個負着輕傷的朝日影後,便開動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