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甯沉默地站在空間還算寬闊的駕駛室内,伸手拿起了旁邊那名侍女手上端案的茶水。喝了一口,風間駒在兩排都被圍牆圍住的鐵道上平穩的行駛着,偶爾一些路段上站着幾名端槍伫立的武士,他們大多都面無表情且身上的裝備明顯比自己之前見過的武士們上了一個檔次。
精銳,他的腦海裏閃過這樣一個詞,平靜地看着前方靠站的站台邊上,幾隊全副武裝的武士們站在距離下車地方的十幾米開外處等候多時了。
“順天驿抵達了,諸位安排民衆下車接受檢查吧。”駕駛室内,一臉嚴肅的風間城主對着他面前的幾個傳聲筒樣的裝置有序不條的發号着施令。然後在一陣短暫的應“嗨”聲之後,駿城一支緊閉的車門被緩緩地打了開來。
門開啓,外面的那些武士無聲地将自己手中蒸汽铳舉了起來。
車門外,在以山本朔爲首的武士們的指揮下,幾層明顯較爲嚴實的帆布質布料被用外面銜接上來的竹竿鐵架搭了起來。一節又一節的車廂内的男男女女在被專門的武士們帶下列車之後,開始面對起順天驿醫師們的檢查起來。
“燎野君,我們也下去吧。”風間城主對着錢甯說道,他經過上次的事件之後,已經完全把這個強的離譜的男人當做是家族最高規格的貴客款待了。
“恩!”錢甯點了點頭,掂了掂自己的東西都在身上之後,順着駕駛室旁邊車門開啓的特殊通道,跟随前面的風間城主走了下去。一股刺鼻的臭味在他走出了門之後迎面撲了過來。他挑了挑眉毛,用眼角瞥了眼身後駿城上那如同抽象藝術圖畫般的黑色血迹,心裏猜測着,駿城底下的那些被挂着的屍骸碎塊應該才是這股味道的源頭才對。
“喂,你這家夥身上的傷是什麽!”人群中,一名戴面罩的白袍醫師目光泛冷的盯着這個懾懾發抖被強行剝下衣服的男人,附近在維持的秩序的武士朝着這邊走了過來。
“不,不是的,這隻是被劃到了而已。”小林正聲音顫抖的恐懼道,他用手捂住自己右臂上那處早已變紫腐爛的咬痕,像是這樣就能讓人看不見了一樣。他語無倫次地解釋着,讓幾個剛剛還排在他身後的胖子老頭之流的人連忙往後退了退。
幾名武士上前,試圖制住這名情緒明顯不太穩定的家夥,但卻被這名預備武士給推開了。隻穿着一條遮羞的褲衩,小林正推倒前面的一名毫無防備的醫師,然後手忙腳亂朝着車頭前方沒有武士的方向逃去。
“不關我的事,如果不是那幾個家夥鼓吹說自己如果那次表現的好點就能夠晉升成爲正式武士的話,我也不會,也不會……”他喃喃自語着,神色扭曲的往前又跑了幾步,趕緊從這處滿是武士的地方逃離。
“對了,駿城。”看見從車頭前門走下來的某個熟悉的面孔,小林正眼前一亮,他加快了奔跑的速度,死亡威脅就像是給了這個原本就有些訓練底子的家夥無窮的動力。
“砰!砰!”的兩槍在空曠的駿城停靠處響起,那名預備武士的動作頓了頓,倒在了地上,咳咳的吐出了兩口鮮血。血從傷口流了出來,他手腳并用的繼續往前爬着,卻被身後追上面的風間駒武士按在了原地,對着心口扣動了扳機。
站在駿城車門前的錢甯看着槍聲來源的方向,那些一動不動的武士們。其中兩個在垂下冒煙的蒸汽铳之後,平靜地将武器放下了,絲毫沒有要開第二槍的打算,就好像知道自己一定能夠打中一樣。一舉一動中都透着說不出的冰冷與自信。這也讓他不得不對這個世界的重新認識了起來,之前他還認爲人類毫無希望,但現在看來,人類能夠幸存下來的确是有原因的。
“救,救,救我。”扭頭,他冷漠地看着地上這個身上灰色氣明顯比一般人更濃重的家夥,有些似曾相識。對方在跌跌撞撞地吐出了短短幾個詞之後便就變成了一具沒有半點聲息的屍體。泛黑色的血從這家夥的屍體下面流了出來,像是在告訴着人們某些不爲人知的事情。這人被感染了。
“大人。”兩名追擊過來的武士對一直站在原地的燎野大人躬了躬身,總算讓在想着自己能應付幾個的錢甯清醒了過來。
“恩。”勉強算是回應地點了點頭,錢甯掃了眼邊上那群因爲槍聲而噤若寒蟬的人群,在一衆莫名目光的注視下朝着不遠處的風間家主那邊的地方走去。
此時一身和服正裝的風間城主正一臉正色的與一名體态稚嫩但一臉英氣的少年交談着什麽,時不時的這位家主感激似的對着這個少年點了點頭,看見神色冷淡的錢甯往這邊走過來,這個身着戰鬥服飾的少年忍不住對着旁邊的風間家主開口問道。“這位是?”
“燎野五郎先生,是我駿城上的貴客。他的兄長相信少将軍應該也略有耳聞才對。”風間家主說道,對着腳步不急不緩的錢甯颔了颔首。“燎野君。”
“莫非是名匠燎野三郎閣下嗎?”這位位高權重的紅發少年饒有興趣地挑了挑眉毛,打量着面前這個不卑不吭的年輕人,對方應該比自己大上不少才對,卻并沒有一般人見自己的那種拘謹感。神态舉止甚至比邊上的風間家主都略勝一籌。
“恩。”錢甯點了點頭,并沒有想要多說話的意思。旁邊的風間家主顯然有些料到了這種氣氛微冷的場面,他開口說着話,幫着不怎麽愛交際的某人打着圓場。“呃,要不燎野君也一起參加今天的晚宴,少将軍看怎麽樣。”
“燎野五郎先生賞光嗎?”十二歲的天鳥馬美聽着邊上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夏木正雄附在自己耳邊細聲低語着,時不時的目光看着神色宛如雕像的燎野五郎。少年站在那裏,看向風間城主身邊的那人,眼神越發的玩味了起來。
“榮幸之至。”錢甯應道,他看着面前這座完全被金屬覆蓋的場所,橫七豎八但卻又顯得井井有條的管道,一架又一架沒有見過的機器,以及遠處與武士穿着不同裝束的鍋爐工。
他點了點頭,心裏盤算着自己接下來的計劃。現在一個地方住下來,再想辦法找到那個所謂主線任務二的木下拓栽。說不定,到時候還要面前這個少将軍幫忙也說不定。至少交集這種位置的人物,對自己接下來任務的完成是有利的。
想着,錢甯跟随着前面引路的一名類似于童子的侍者,坐上了停靠處外的一輛停靠着的黑色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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