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更像是一節單獨的車廂,把那些可能會變成卡巴内的人從非卡巴内的人類車廂分隔了出去。這樣從最大的程度上降低了意外事故的發生。
錢甯跟在中年武士的身後走着,看着前面的家夥掏出了把金屬制的鑰匙插進門上某個縫隙裏,然後轉動了下車門上的閥門。車廂盡頭處的這道把隔離間通往被救者休息區分開的金屬門,就在武士和士兵的注視下被打開了。他跟着前面的人,平靜地走了出去。
往前隻走了幾步,身後的那扇金屬門又被誰關上了。武士像是渾然未覺般的帶着路,順着僅能容下兩個人通行的甬道又往前走了兩三米的樣子,又是一扇和剛才差不多質感的金屬門。
這家夥從身上取下另一把鑰匙,一絲不苟地捅進了門上那道看上去差不多的縫隙裏,扭開,錢甯站在後面看着,前面的空間一下子豁然開朗了起來。
卻不是到了車廂外,在原地站了站,借着光亮的燈光,他打量了下門後那滿是單人床位的列車車廂裏。自己剛才來的時候并沒有看得太清楚。
各式各樣的人坐在被分配的位置上,聽見金屬的開動聲,他們擡頭瞧了眼站在門口的那兩個家夥。在看到了領頭的那個武士之後,這些人又很快把頭低下,各自做各自的事情了。
“走吧。”回頭對站在那裏的錢甯說道,這個武士往前,領着他穿過一群或躺或坐的男男女女。順着一條還算寬的通道往前走着,錢甯平靜地看着這裏的這些人,從他們的衣着來看,像是做什麽的都有。有不少的人身上沾有黑色的血迹。
“看來這些人和我一樣,都是從冶金驿逃出來的。”他默默判斷着,面無表情地跟着那個不怎麽說話的家夥來到了一張沒有人占的床位邊上。
“你就先在這裏吧。”那人硬邦邦地說道,擡眼看了看站在邊上沒動的錢甯。“一會兒我會将一份食物和一床毯子送過來,希望你能習慣。”
“謝謝。”點了點頭,錢甯倒也沒多說什麽。在那張床位做了大約三五分鍾的樣子,那名武士便就提着個籃子走了過來。他身後還跟着另一名看起來不大的年輕人,那人的手裏抱着床看上去很薄的毯子。
錢甯接過東西,看了看籃子裏的幾個飯團和一份有些像是烤肉樣的東西。飯團的旁邊還有一個綠色竹筒,看樣子裏面裝着的應該是解渴的清水才對。等旁邊的那個年輕的武士把毯子放在他的床位上,那個中年武士便就帶着人離開了。從頭至尾連一句話都沒有說。
坐在床位上,錢甯在旁人的注視下啃了個飯團,又吃了幾塊盤子裏的烤肉。他進食的速度很快,但卻又很有節奏的樣子。附近投來幾個眼饞的眼神,他卻依舊恍若未覺的吃着,絲毫不受一點影響的樣子。
“媽媽,我餓。”一個小女孩許是被邊上食物的香味激發起餓意,她下意識地咬了咬自己的髒兮兮小手指頭,被邊上的那個女人抓着拿了下來,抱在了懷裏。
“杏子乖,過一會兒就有吃的了。”那個女人細聲勸道,她在那裏又哄了哄懷裏的小家夥。一陣咕噜噜的腹鳴聲響起,讓這個女人的臉紅的低了低頭。她也餓了。想沒聽到一般,小女孩依舊盯着邊上的那個被某人放在腳邊的籃子,小眼睛裏充滿了對吃的的渴望。
隻是錢甯卻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不知不覺間,他把一盤烤肉吃了幹淨。打開籃子裏的竹筒,大飲了口清水,他看着那幾個剩下飯團,面無表情地朝着對面床位的這對母女遞了過去。
“這……你都沒有……”女人羞紅的看着對面的那個年輕人,語次混亂着,一時間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麽好。
“吃吧,我已經吃飽了。”錢甯平靜的說着實話,在外人看來他更像是在一副逞能的樣子。隻有他自己心裏清楚,他一直默默地遵守着幸存者的利己法則。自己都沒有活下去,他是不會在乎别人的生死的。
“謝謝。”坐在看着那個女人稀裏糊塗的把東西接過去,他絲毫不在意旁邊投來的一個各懷心思的眼神。又喝了口竹筒裏的清水,旁邊的女人還想說些什麽,卻才發現這個年輕人已經裹着毯子睡下了。
昏昏沉沉的睡了幾個小時的樣子,列車颠簸着震動了下,錢甯躺在那個床位上,平靜地睜開了眼睛。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他感受着自己已經沒有那麽暈乎的腦袋,站在單人床邊伸了個懶腰。
摸着腳底下籃子裏的竹筒又喝了口,他又坐在床位上,查看了下并沒有主線任務的出現,無聊的聽着旁邊幾個床位的家夥叽裏呱啦地談論的話題起來。
“你說的是真的嗎?後面那隻東西追我們老半天了?”一名舊衣服的秃頭大叔對他邊上的那個老頭問道,他的臉上絲毫不掩飾還未從一場浩劫中清醒過來的彷徨之色。恐懼。
“當然,我可是聽我當城主禁衛軍的孫子說的。”老頭顯擺着,享受着邊上男男女女那股羨慕的眼光。他的夥食的确是比眼前的這群受救者中要好上不少,這也成爲了他可吹噓的本錢。
“那隻大卡巴内?”又一個人忍不住緊張的開口問道,讓老頭點了點頭。這附近所有排隊的人都看向這邊,等待着所謂的答案。
“恩。聽我孫子講,那東西叫做黑煙,隻要過了前邊那條黑色通道,甲鐵城就可以借助一條下坡直道逃離了。”
“所以就是追不上咯。”
“我就說嘛。”人們的表情舒緩了不少。
“……”
錢甯坐在那裏聽着,當聽到那隻東西追了他們幾個小時後,忽然間愣了愣。“該不會是下水道的那隻東西吧。”他的心裏想道,越想越覺得有可能。按照那時那隻東西恨不得把自己咬死的情緒來看,沿着自己的氣味追那麽久是絕對有可能的事情。
安靜的又在那裏聽了會兒,在聽到的都是些誰誰誰是什麽來曆之類的沒有營養的話題,他順手又把手裏竹筒放了回去。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