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躺在倉庫裏的另一邊,卧在一張看起來有些像是什麽動物皮毛的被褥裏,感受着體内四骸的暖流,睡了過去。
大概又過了幾個小時,差不多到了淩晨4點左右,外面響起的動靜又把他從淺度睡眠裏驚醒了過來。老實說,作爲一個幸存者,錢甯大部分的時候都沒有睡過一個好覺。畢竟睡得太死對像他這種人來說并不是什麽好習慣,尤其是在現在這種環境下。
冷靜地從木闆上的皮毛上爬起,他側着耳朵傾聽着從頭頂上邊傳來的聲響。時不時震落自己頭頂天花闆上的灰塵。
“什麽東西?”錢甯心裏暗道。腳下放緩,一步一步的輕踩着倉庫通向上面便利店的台階。從便利店外面看向這邊,更像是間被關上不知用來做什麽的房門。邊上摟着爛布的胖子依舊熟睡着,像是絲毫沒有覺察到外面發出的聲音。睡眠降低了這家夥所應有的警惕心。
沿着還算完好的水泥台階,錢甯小心翼翼地網上走着,慢慢地站在了台階最上面的那扇房門後面。
“霹靂砰隆!”門後再次傳來了一陣響動伴随着幾聲刺耳的怪叫聲,是野獸。定了定神,隔着有點類似于金屬百葉窗的門上縫隙,他看着門外的便利店。
便利店的大廳中間,四散金屬貨架支架和碎的到處都是的碎木闆像是成爲了這片空曠之地的主旋律。一片狼藉,原本被那個材料獵人安放在大廳中央的那張還算完好的椅子早已不見了蹤影,門口邊上的收銀台爛木桌更是被毀壞的不成樣子。
視線轉移,憑借對聲源方向的辨認,錢甯總算找到了吵醒自己的罪魁禍首,兩隻撕咬成一團的動物。
眯了眯有些被灰塵晃迷糊的眼睛,他仔細辨認着外邊這兩隻動物的形象。其中一隻頭頂有角腳下有蹄,看起來有點像是羊之類的生物。至于另外一隻倒并不難辨認,毛臉尖嘴的,再加上時不時發出“吱吱”的叫聲,幾乎能一眼認出這是隻猴。
兩隻動物雖然身上還能夠看出些錢甯以前見過的那些動物的形态,但它們身上更多的東西卻還是已經超出了他一直以來的認知範圍。
比如那隻看上去隻會被動用角防禦的黃羊,它雖然看起來隻有牛犢子那麽大的樣子,但當它的嘴巴張開發出“嗚”的怪叫時,躲在暗處的窺探者分明瞧見了這隻本該食草的動物嘴裏那兩排整齊而又銳利的牙齒。這是本該長在肉食動物嘴裏的東西。證明了這隻羊并不像看上去那麽好欺負。
至于另一隻能夠在這場戰局裏掌握主動權的猴子更不是什麽省油的燈。即使隻有十歲孩童大小的身材,但這隻猴子卻依舊能夠憑借自己靈敏的身手讓原本氣勢洶洶的黃羊趨于被動。它的爪子異常鋒利,所到之處甚至能把粗一點鐵質貨架撕成兩截。
錢甯屏着呼吸看着,他努力地試圖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點。目光遊移,他試圖找出這兩隻自己似曾相識的怪物們争鬥的目的。地盤?亦或是,獵物?
終于,在便利店門口邊上的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落裏,他找到了所謂的答案。或者說,這更像是真正的導火索。
一具被撕得支離破碎的屍體,雖然從衣着上早已看不出那具屍體是誰,但那上面的一些細節卻還是告訴錢甯他原本的身份。那個紅緞軍的材料獵人。
“不可能。”這是錢甯看到那具屍體後的第一反應,因爲他昨天記得很清楚,自己爲了保證這附近不會被野獸所侵擾而把那兩具屍體給處理得遠遠。但現在的這種情況無疑是讓他昨天的努力付之于流水。
目光繼續四移着,他總算在一架爛木桌邊上找到了原因所在。一隻倒在上,死生不知的四條腿生物。那隻昨天一直跟着自己的野狼。
幾乎想都不用想的情景還原,錢甯的内心底還是能夠猜出某些東西來。肯定是那隻獨狼在他把屍體處理掉了之後有扒拉了出來,在發現吃不了獨食之後便就拖着兩塊獵物裏更大的那塊打算找個安全的地方獨享。
有人的地方無疑成爲了這隻生物的上佳選擇,或許它可憐的腦容量裏還以爲這塊地方是記憶中的安全之地。
現實便就給了這隻貪心鬼一個否定的答案,尋味而來的兩隻生物雖然可能一前一後,但終究還是因爲獵物的問題而争鬥了起來。
正想着,便利店大廳内的戰局此刻卻也無疑從焦灼進入了白熱化後期階段。那隻看起來更小些的毛猴依舊采取的是那套撓兩下便往後撤的攻擊方式,有些老套,但很有用。一邊黃羊背上那皮毛下淌着血的累累傷痕無疑更證實這一點。
又是一次主動的進攻,但是這一次這隻曾經的食草動物讓自以爲穩操勝券的猴子體會到了什麽叫做戰鬥的智慧。這隻翻來覆去有犄角來防禦的羊類成功的讓這隻猴子忘記了它新增的身份,肉食動物。
鋒利的爪子再次落在了黃羊的背上,飛快地爪爛看起來還算厚實的皮毛。一下,兩下。
第二下還未落下,這隻一直被動承受攻擊的動物忽然回頭,對着那隻毛色猩紅的猴爪咬了上去。簡單而又粗暴,那隻猴爪近乎全部落入了黃羊的嘴裏。
錢甯在邊上安靜的看着,那隻羊的眼眸中剛剛分明閃爍着狡猾的光。看到猴子有些慌亂的想把自己的手從樣的嘴裏抽出來,卻被那隻羊來了記狠得。直接頂在了旁邊的水泥柱上,誇啦啦的碎塊從那個地方掉下來。
看到這個情況,他便知道不能再等了。再等下,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打過剩下的那一個,現在這種兩敗俱傷的互相牽制才是他要的最好的結果。
想要生存下去那就必須吃肉,必須變得更強。
沉下了早已穩定的心,錢甯從腰間抽出那把早已上了膛的槍,穩健的打開門走了出去。外面還沉浸在相互打鬥的野獸顯然還沒完全注意到這邊的動靜。
往前走了兩步,他平靜地握着槍,對準了那個把猴子送上天的羊腦袋。“砰!”扣動扳機。
驚起,四周也變得寂靜了。那邊聽到槍聲的兩隻動物下意識地想各自拉開一段距離,可惜卻爲時已晚。子彈帶着風聲而來,斜着穿過了那隻努力想要躲閃的黃羊。
看了眼因爲這一槍而變得混亂的場面,錢甯心裏暗道一聲可惜。按照他對自己槍法原本自信的打算,那一槍應該是順着那隻大羊的眼睛一穿而過的才對。哪像現在這樣,隻射瞎了一隻。
黃羊的眼睛在流血,危險和腦部的吃痛讓它的嘴裏下意識地增大了自己的咬合力。用力地咬着,甩着。耳邊傳來的是邊上猴子“吱吱”的慘叫,又在它的喉嚨或身上增添了幾道傷口。
“砰!”又是一發子彈射出,沒打要害。錢甯暗自地挪後了幾步,讓自己足以在對方發難之前反應過來。說到底,他還是有些低估了這兩隻動物的反應速度和承受傷害的能力。
但眼前的這場争鬥卻也不是能夠停下來的了,由于他這個第三方的加入,勝利的天平總算開始倒向那隻毛發猩紅的猴子。它以一隻手爲代價的爪擊再加上邊上這個男人的槍支助攻,原本還上蹿下跳掙紮的長角動物漸漸地倒了下去。伴随着一聲莫名而又響亮的慘叫,它的生命就此走向了終結。
錢甯看着不遠處那隻還伏着的猴子,他的槍口依然擡着,此刻的内心并無半點松懈的意思。那隻剩下的靈長類動物仇恨的看了邊上的這個人類一眼,許是還忌憚着他手裏的槍械,這隻野獸警惕地往後退着,臨走時趁他不注意還不忘拖走門口那具材料獵人的屍體。步子一瘸一拐地竄進了遠處的甸子裏。看樣子這東西身上應該是還有骨頭斷了。
戰局結束了,作爲最後的勝利看了眼地上自己的戰利品。旁邊的倉庫門在一切都靜下來後緩緩地又再次打開了,錢甯回頭,看了眼那個探頭探腦伸出來的胖腦袋,示意對方出來幫忙處理東西。
胖子恐懼的看了眼這邊的情況,小雞啄米似得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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