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腳下盡是這座城市破敗不堪的痕迹。遠處一堆漆黑的廢墟上的幾隻怪鳥驚起,盤旋了會兒,在發現地上這個生物并沒有什麽威脅之後又再次落下,啄食起了碎石中的嫩芽葉。
一片死寂。
錢甯往前走着,這個世界給他有一種人類文明早已消失多時的錯覺。無論是碎裂出坑洞的公路還是地上空中飄揚的垃圾都像是在證實着這一點,仿佛好久都沒有人類的痕迹了。
背着包又往前走了一段路,他看了眼前邊的路段那搖搖欲墜的天橋。一陣風吹過,幾粒石子從上面噼裏啪啦的掉了下來。
繞路吧。心裏默默的做着決定,他轉身朝着邊上的一道看起來還算寬敞的路走去。路邊上後面一隻雜毛顔色的動物在他的身後遠遠地綴着,錢甯回頭,又看了這東西兩眼。許是被他身上的狠勁給吓到了,這隻有些像狗的東西向後徘徊似得後退了幾步,然後又跟上了。
這是一隻被血腥味吸引來的野狼,看它的樣子還應該是隻離群的獨狼。自己包裏的黃皮老鼠雖然被簡單處理過,但卻依舊還是掩蓋不了那股明顯的腥味。
卻沒管那麽多,錢甯腳下的步子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向着那邊的寬路走去。作爲一個末日幸存者,他當然知道現在自己最需要的是什麽,水和食物,還有一個晚上可以躲避這個世界危險生物的住處。
腦袋上的烈日正在逐漸消耗着自己本就不多的水分。至于身後那隻跟着的野狼,現在殺這東西完全是浪費子彈。要知道,這東西弄不好也能成爲救命的糧食。
擁堵公路邊的一輛漆黑色的大巴上,一條十幾米長的大蛇從上面懶懶的爬下來。錢甯忌憚地看着,這條色彩斑斓的東西在廢棄車輛上長滿的藤蔓堆裏遊動着,最終消失在路邊的又一片看不清深淺的草甸裏。從頭至尾都對不遠處的這隻靈長類生物不感興趣,即使他身上散發着獵物的氣味。
錢甯注視着那東西爬遠,才慢慢把自己本能想拔槍的手放下。又将一把30多厘米的匕首從背後的包裏抽了出來,鋒刃在陽光下反着光,還算鋒利的樣子。
這東西是他從路邊的一家半破爛的店裏找到的唯有的幾件還算有價值的東西。大概是因爲店門和窗戶早就碎了的緣故,所以那家店裏的東西基本上就沒什麽很有用的。水和食物要麽爛了,要麽早就被别人撿走了。
隻有背上的包和手裏的匕首被他從早就被鏽爛的貨架底部給翻了出來。應該是誰藏在那落下的。匕首雖然也起了鏽,但磨兩下也差不多能用,背包也隻是一層厚灰而已,拍掉就行。
又順着碎斷的不算太厲害的公路走了一段距離,錢甯用手裏的匕首時不時劈開一些路邊向這裏伸過來的荊棘雜草,在路邊的一家店鋪前停下了腳步。
店門外的招牌早就因爲時間的原因而剝落的看不清了,偶爾中間出現的一些帶顔色的文字也因爲色彩的泛白而顯得不那麽清楚。但這卻是他目前爲止遇到的最完整的一棟建築。
擋在外面的整個牆體雖然充滿大大小小的裂痕,但從整體來看也還算沒什麽大問題。隻是窗戶和門卻早已不成樣子。
從鏽蝕不堪的鐵門走了進去,錢甯看了看四周翻倒且布滿灰塵的貨架,上面卻早已是空無一物。借着從房屋縫隙透進來的陽光,他倒是又翻了翻幾個被蟲子蛀得不成樣子的抽屜,從裏面找到一個還剩半管氣的打火機。
角落裏幾隻不知名的昆蟲被這個不速之客驚擾,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音,卻很快進了邊上埋伏已久的一隻灰色身影的嘴裏。錢甯瞥了眼躲在爛貨架堆裏的那隻正嚼着昆蟲屍體的老鼠,内心對這個未知的世界更多的卻是好奇。
“爲什麽眼前這隻沒像黃皮老鼠一樣呢?”這是他所有想不通的,按照一般情況來講不應該是這種動物的所有種群都發生變異嗎?然而沒看過動漫的他終究是弄不懂這些了。
又在這家廢棄店鋪裏翻尋了會兒,在确定沒什麽價值的東西之後,錢甯放下手中還算輕巧的貨架,打算離開這處已經開始被植物漸漸包圍的建築。
一邊的那隻一直警惕的鼠類被附近的這個大家夥的動作給吓到了,淅瀝砰隆地在這堆廢舊的鐵制品中間穿梭躲藏。也不知碰到了什麽,一邊轉身離開的錢甯起初沒有注意,隻是很快,背後便就傳來了一陣“哐當”的響聲。
房子塌了!這是他本能的反應,幾乎下意識身體緊繃。可是很快,錢甯便就感覺到一絲不對勁。頭頂雖然有灰塵帶着蛛網絮落下來,但卻并沒有石子之類的水泥塊往下掉。
回頭看了眼,卻才發現是虛驚一場,那堆貨架的邊上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個還算大的洞口。幾個還沒完全壞掉的貨架可能是被那隻老鼠撞斷了生鏽的貨架支撐腿而倒向了那邊洞口的那個位置。
而之所以能砸出洞口的原因錢甯走上前看了看,缺口部分的材質更像是木頭,而且還是朽壞的那種。時不時從缺口還能看到蠕動的白色昆蟲。
“隻是把這一面的顔色刷成和牆壁一種顔色而已。”他的心裏閃過絲了然,借着幾束透進去的陽光往裏面探了探。一陣刺鼻而來的灰塵味迎面撲來,讓錢甯的鼻尖不自然地抽動了下,咳了咳。
看這個樣子,應該不可能有人才對。從那處洞口走了進去,入眼的是一道依靠着裏面牆壁的樓梯和一扇沒有門的房間。錢甯平靜地看着,那間房間裏面的環境雖然很陰暗,但最邊上的盡頭卻也還是有微弱的光往這裏面透。
往裏面走了幾步,一股有點類似于釀酒後的爛酒糟味瞬間充滿了他的鼻子。撕下一張貼在牆壁上的海報點燃往裏面簡單的瞧了瞧,一具半腐爛的屍體正倚靠在一張木桌上,地上還有幾處黑色的血印。
毫無反應,這對于早就見慣各種腐屍的他來說,根本不是什麽。而這個房間裏除了一張桌子以外卻也沒什麽更多的東西。簡陋的有些可怕。
借着餘火的光芒,他再次看了眼那邊透着微光的盡頭。應該也是一扇門才對。内心作出判斷,他便也就對去裏面翻找東西失去了興趣。既然沒有什麽有用的,自己到不如上去看看。
順着邊上的那個看起來并不怎麽太結實的台階網上,上面空無一物的景象更是讓錢甯失望至極。這不科學,就算被别的人先來過也該多少也留下點什麽才對。
卻依舊不死心,他沒有急着下樓,反而繼續向上。才發現已經到了這棟建築的頂層了,上面的樓梯間最邊上赫然一扇破爛不堪的鐵門。到頂了,再前邊就是天台了。
索性就将錯就錯,錢甯弄開早就被鏽壞的鐵鎖,走上了這棟房子的天台。外面的陽光依舊刺眼,站在天台中央,四周眼前的景象卻讓他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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