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趟,貌似都是麻煩,顧小姐的卦象還是有些正确的。
“你在想什麽?”去的時候,急急忙忙,陸地行船,回來的時候,就不需要那麽趕了,兩人在林中穿梭,落地無聲,沒有驚動任何飛鳥蟲蟻。
張舞鶴看着劉危安的側臉,如大理石雕刻一般棱角分明,目光堅毅,沉默的時候,散發着一絲絲肅殺,讓人不習慣。
“我在想,如果我們生下了孩子,基因是不是很強大?兼顧我的智慧和你的容貌?”劉危安随口道。
“我在和你說正經的。”張舞鶴白了他一眼,她喜歡劉危安這種調侃的語氣,無拘無束,但是卻不是當下。
“生孩子還不夠正經嗎?”劉危安瞟了她一眼,慢吞吞道:“在你心中,什麽事才是正經事?”
“你擔不擔心黑衣人?”張舞鶴問。
“擔心!”劉危安毫不掩飾心中的想法。
“但是我沒感覺你緊張。”張舞鶴道。
“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劉危安道。
“能不能好好聊天了?”張舞鶴不悅。
“擔心是沒用的。”劉危安忽然停下了腳步,看着跟着停步的張舞鶴:“你去過火星嗎?”
“去過,火星、水星、月亮我都去過。”張舞鶴道。
“你對火星的感覺如何?”劉危安問。
“最初,火星是被設計成垃圾場的,後來,變成了流亡、放逐之地,再後來,才建立了秩序,火星幾大星球中最貧窮的地方,我去的時候,算是建設的比較的時間,但是和其他星球相比,至少落後了30-50年。”張舞鶴道。
“你知道現在的火星是什麽樣子嗎?”劉危安問。
“喪屍橫行!我看了新聞。”張舞鶴道。
“我現在在火星。”劉危安道。
“我知道。”張舞鶴道。
“一個随時都可能喪命的人,長期過着和死亡賽跑的生活,這樣的人,你覺得還會懼怕什麽?”劉危安問。
“以你的實力也活不下去嗎?”張舞鶴一驚。
“我不知道地球上的新聞是如何報道的,但是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訴你,火星上的喪屍進化的速度遠遠快于人類,此外,火星最大的變數不是喪屍,是地獄深淵冒出來的怪物,這些怪物通常體型大如山嶽,隐藏能力神奇無比,數萬隻怪物隐匿在火星,幾乎可以做到不被人發現,你想想看,也許你腳下就藏着一隻可怕的怪物,誰能不提心吊膽?”劉危安淡淡地道。
“地獄深淵?地獄之眼嗎?那些怪物的實力如何?”張舞鶴問。
“沒錯,就是地獄之眼,我習慣叫地獄深淵,實力強大的話,核彈應該炸不死。”劉危安道。
“那不是無敵了?”張舞鶴臉色有些不好看,怪物的實力太強,對任何人類來說,都不是一個好消息。
“我們現在很感謝這些怪物沒有發起攻擊,否則的話,火星上估計都沒有人類了。”劉危安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不知道是嘲諷誰。
“火星現在的情況很糟糕麽?”張舞鶴眼中閃過一絲憐惜。
“還好,死不了。”劉危安忽然耳朵動了一下,馬上張舞鶴也感應到了,迅速收斂身上的氣息,把自己變成一片殘葉。
是那支送喪的隊伍,去的時候碰見的那一支,回來了。随着隊伍的靠近,陰冷詭異的氣息潮水般湧過來。張舞鶴身體發冷,從身體到内心都是冷的,情不自禁朝着劉危安的身體靠近。
實力越強,越能感受這支隊伍的可怕和深不可測,兩人站在樹底下,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眼睜睜看着隊伍從身邊經過,白色的孝衣,枯麻繩、鬥笠、竹節……這些在任何送喪隊伍都會出現的東西,這一刻,卻有種超乎現場的恐怖力量,讓人不寒而栗。
張舞鶴迷迷糊糊耳中聽見了劉危安的一聲輕喝:鎮!腦海一清,刹那恢複正常,再看自己,驚出了一聲冷汗。
自己已經遠離劉危安五六步的距離,朝着送喪的隊伍追随而去,什麽時候着道了都不知道,若非劉危安手段高深,此刻怕是已經徹底迷失了吧。
“我這是怎麽了?”就這麽短短的一瞬間,送喪隊伍消失在密林中,沒了任何痕迹,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張舞鶴心中的寒意卻不減反增。
“沒事,過去了。”劉危安盯着送喪隊伍離去的背影,眉頭鄒的很深,之前,他還有膽子追蹤這支隊伍,而現在,他驚訝地發現,内心竟然無法升起這種念頭,仿佛被什麽力量控制住了,不讓他有這種想法。
這個發現,讓他很不安。
好比人的大腦的自我保護機制,對于某些不願意想起的事情,會潛意思屏蔽,他不願意承認,自己怕了這支隊伍。
“一來一返,爲什麽還擡着棺材?”張舞鶴不解。
“不是同一口棺材。”劉危安道。
“什麽?”張舞鶴看着他。
“去的時候的棺材裏面是葬着屍體的,回來的時候的棺材不是同一口,并且是空的。”劉危安道。
“我怎麽感覺一樣?”張舞鶴絲毫沒有察覺這一切。
“你和你的刀的默契還不夠。”劉危安道。
“剛剛得到,想要做到随心所欲,怕是要十幾年的時間。”張舞鶴無奈,刀不僅僅是工具,還是眼睛和耳朵,在必要時候示警,彎刀的默契如果足夠的話,剛才在她密室的時候,就應該報警了。
而不是任由她跟着送喪隊伍離開。
“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劉危安語氣含着一種對未至的不安,手上的印記似乎閃爍了一下。
聽了他的話,張舞鶴心中莫名一顫,再看劉危安的時候,劉危安已經恢複了平靜,從不知名的樹上摘下一片長條形的樹葉咬在口中,道:“走吧,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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