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汨羅古城》距離《安江城》直線距離約200公裏,走水路的話,一日一夜可至,如果是陸路的話,道路彎曲,可能要多點時間。
《汨羅古城》有一大世家,曰:霍家。與衛家并列,爲弓箭制造兩大巨頭,實力不分上下,多年來,兩大家族你追我趕,誰都不服輸,最後便宜的是玩家。弓與箭的價格就是兩家競争打下來的,拍在地上的制造商躲在角落裏哭泣,老大和老二打架,老三挂了。
劉危安提到《汨羅古城》,衛璧臉色大變,便是明白了劉危安的意思,他還有其他的選擇,而他衛璧,沒有選擇。劉危安如果沒了衛璧,還可以選擇和霍家合作,而衛璧是永遠不可能和霍家合作的,衛家與霍家的恩怨,可以寫一本1000萬隻的長評小說,近百年的恩怨,兩家早已經沒了和解的可能。
回到住處的衛璧譴開了書童仆役,進入房間,熟練地拿起一塊毛巾要在口中,幾乎沒過幾秒鍾,整個人全身一繃,差點從輪椅上跳起來,青筋畢露,幾乎沖破了皮膚,把皮膚漲的隻有薄薄的一層,近乎透明。
汗水一瞬間就冒出來了,長長的頭發都仿佛要豎起來,眼珠子睜的很大,讓人擔心會不會吐出來,最裏面塞着毛巾,但是牙龈已經溢出了鮮血,咬的太用力了。痛苦從雙腿湧遍全身,一波接着一波,前面的一波還未消散,第二波又到了,第二波還未結束,第三波有來了……一波比一波強烈。
和這種疼痛相比,衛璧感覺抽筋扒皮都不算什麽了,因爲有幾次疼的實在受不了,他拿匕首在身上戳,一戳一個窟窿,鮮血飙射出來,他幾乎感覺不到疼痛。
隻是過了十幾秒的時間,衛璧就忍受不住了,嗚嗚咽咽的呻吟聲透過毛巾發出來,他竭力壓抑,不讓聲音傳播到房間之外去。
痛苦越來越激烈,他的掙紮也越來越強烈,好幾次從輪椅上蹦起來,又坐下去,輪椅是特制的,按下機關之後,就如同監牢裏面的刑椅,若非如此,輪椅早就翻到在地了。
一分鍾,衛璧感覺過了一個世紀,他的目光渙散,失去了焦點,偏偏意識清晰,每一絲痛苦都感受的清清楚楚,這就是這種病的可怕之處,讓人想暈過去都做不到,欲死不能,大概便是這種感覺。
半盞茶的時間過去,疼痛突然消失,如同來時候一樣突然,說沒就沒,連個商量都沒有,衛璧雙眼一翻,直接暈過去了。
大約一刻鍾,衛璧醒過來了,隻感覺渾身濕漉漉的,衣服仿佛在水裏面浸泡過一般,散發着汗臭味,對于這種情況,他已經司空見慣了,一點也不驚訝,隻是張着嘴巴喘大氣,什麽都不去想,什麽都不做,躺在輪椅上,靜靜的恢複體力,又是一刻鍾過去,他的體力稍微恢複了幾分,從輪椅的一個暗格裏面取出一個瓷瓶,從瓷瓶中倒出一粒白色的藥丸,服用之後,體力以竟然的速度恢複着,蒼白的臉色也快速回到正常的紅潤。
衛璧打開了輪椅的機關,滑動輪椅到了内間,内間有洗澡的浴桶,他也沒叫仆役,自顧洗了個澡,換了一身幹燥的衣服穿上,這才叫喚來書童,讓書童泡茶。他這會兒已經完全恢複了正常,和平時沒有兩樣,書童一點也不知道,他的主人剛才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如果失敗了,那麽他見到的将是一具屍體,不僅僅是《魔獸世界》,現實世界也是一樣,屍體,這便是這種功法的歹毒之處。
衛璧每個月便要承受一次地獄式的痛苦,并非天生,而是中了敵人的毒功,不僅讓他瘸了腿,變成了殘廢,還讓他每個月便要遭受無邊的痛苦,每一次,都是和死亡擦肩而過。
死亡的邊緣路過,對任何人來說,都是很不好的體驗,衛璧每個月都要體驗一次,挺過去了,就多活一個月,沒有挺過去,那就是生命的終點。衛璧不是沒想過治療,可是,衛家上下,無一人能解此毒功。
衛璧本是衛家的嫡長子,法定的接班人,就是因爲毒功,接班人的身份不穩了,雖然還沒有切掉,家族已經開始培養第二個接班人了,未婚妻也看不上他,退婚了,這種發生在電視機裏面的橋段,讓衛璧體驗了一回。
茶香飄散在空氣中,霧氣蒸騰,上升到一定的高度之後,明滅不定,忽明忽暗,一如衛璧的思緒。不管是作爲一個男人,還是作爲衛家的加班人,衛璧都不想一輩子如此,他想改變,他想拯救自己。數年來,能用的辦法都用了,可以求到的人,也都求了,都沒用,家族都放棄了,衛璧沒有放棄,他知道,如果自己都放棄了,那他這一輩子就成的成爲廢人了,他已經沒有什麽了,不能把最後的堅持丢下。
突然冒出來的劉危安給了他啓發,自己的路走不通,何不走别的路子?武學是放棄了,但是符?直到還未嘗試過,古代藝術祝由術,也是符?之道,兩者或許有某種聯系,一杯茶,衛璧一口沒喝,當茶水涼下去的時候,他對書童道:“我們去《同福客棧》。”
《同福客棧》門外街道的玩家的數量不僅沒有減少,反而更多了,這些人,不僅僅是爲了購買符?和符箭,也是爲了躲避危險和看熱鬧。
《四海商行》《藍花會》寶大掌櫃與蘇甜兒李清揚之間的厮殺已經進入了白熱化,雙方皆付出了一百多個高手的生命,《四海商行》《藍花會》以及寶大掌櫃三方占據上風,蘇甜兒與李清揚的情況很糟糕,蘇甜兒都出了,受傷了才後退。
雙方打的激烈,波及的範圍也大,房頂上街道上廣場上……不願意參與權利之戰的玩家趕緊退開,什麽地方最安全,《同福客棧》。
《同福客棧》的人太多了,其中不乏高手,不管是《四海商行》還是蘇甜兒這邊的人,都有意識地控制手下不靠近《同福客棧》的方向,都會都不确定,一旦發生了誤殺,看熱鬧的玩家會不會怒而出手。
雖然沒有靠近,但是遠也遠不到哪裏去,玩家們趴在屋頂上或者坐在陽台上,吃着零食,看得津津有味,偶爾讨論一下,誰誰誰多厲害,誰誰誰占了兵器的便宜,誰誰誰的輕功好,讨論的最多的還是蘇甜兒,美女嘛,受到的關注總是比其他人多。
“……箭矢黃紙朱砂毛筆運輸渠道等等除了人工之外的所有成本都由我來出,利潤我隻要25。”衛璧的表情很認真。
“我就知道,你是做大事的人。”劉危安的表情一下子放松了,說實話,衛璧離開之後,他還專門思考了一陣,該如何說服衛璧。衛家的實力還有衛璧的爲人,是他當下最合适的合作對象,除非實在沒有辦法,才會去考慮霍家。
“我希望劉城主能盡快給我10萬支以上的符箭,我需要在家族沒有反應過來之前鋪好銷售渠道,如果家族太早關注這件事的話,恐怕會生出不必要的事端。”衛璧道。
“給了你10萬支符箭就不會有麻煩了嗎?”妍兒忍不住插嘴。
“用成績說話,總是比較容易讓人信服的。”衛璧道。
“你回去的時候,就能帶着10萬支箭矢回去。”劉危安道。
“就這麽說定了,我先回去布置,免得夜長夢多。”衛璧道。
兩人簽訂好協議,衛璧立刻回去了,沒過半個小時,一隊馬車出現,他們是衛家的人,送來了箭矢黃紙朱砂和毛筆,卸貨之後,拉着10萬隻符箭離開。
“第一個目标,基本上完成了,可以休息一下了。”劉危安伸了一個懶腰,一路上,雖然小有波折,整體上還是比較順利的,和衛家搭上了關系,以後的符箭不用擔心賣不出去了。
黃紙和朱砂,他是用不着的,但是誰會嫌棄東西多呢?衛璧誤以爲他的人是符?刻印法,他自然不會去解釋,樂的裝糊塗。
“外面打打殺殺的,想休息都睡不着。”一路上舟車勞頓,雖然說都是坐在馬車裏面的,但是也累,百裏珑珑年紀小,意志力不夠堅定,已經開始犯困了,但是《四海商行》三方與蘇甜兒李清揚的打鬥太吵人了,一會兒慘叫一會兒巨響,讓百裏珑珑很惱火。
“别發牢騷了,很快就會結束了。”劉危安感覺到了一股恐怖的氣息從遠處朝着《安江城》而來,眨眼間,半個《安江城》的高手們都感應到了如山的壓力從天而降,一個個駭然擡頭,看見一個最不想看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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