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家出售符箓和符箭,讓大家看見了彌補遺憾的希望,不過,心中不免奇怪。
“衛家不是沒有符箭嗎?什麽地方冒出來的?”
“不會是假的吧?平安商隊不來,什麽符箭、符箓都沒有,平安商隊一買,衛家就跟着賣,這麽巧?”
“管他那麽多,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是好東西,就下手,如果是騙人的,不理會就是,又耽誤不了幾分鍾。”
……
其他人想想,也是這個道理,于是跟着去了。
玩家們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衛家商鋪的時候,沒人知道,一些無人的角落,死亡,正在悄然發生。
爪子閃過一抹寒光,鬼鬼祟祟的中年人剛剛察覺,冰冷的觸感已經從心髒傳遍全身,下一秒,意識消失,身體緩緩倒下。
李有禮看都不看一眼,輕飄飄出現在另外一個街道口,爪子一伸一縮,寒芒暴漲,一蓬鮮血濺射空中,他離開的時候,原地多了兩具屍體。
《四海商行》的店鋪内,渾江牛大開殺戒,拳風如山,仿佛會預測,每次拳頭落下,剛好一個人上線,上線的人連什麽情況都沒看清楚,就被一拳轟殺,連續死亡了二十多人,再也沒有人上線了。
“真爽!”渾江牛砸吧了一下嘴巴,其中兩人是黃金巅峰高手,正常情況,想要殺死這樣的人,得花費不小的力氣,但是現在,輕輕松松,他很享受這種秒殺别人的感覺。又等了一會兒,确定沒人上線,他離開了,馬上有平安戰士進來,摸屍、滅迹,輕車駕熟。
《藍花會》的總部,一聲沉悶的聲音響起,勁氣沖擊四周的牆壁。
砰——
黑衣大漢的身體炸開,化爲一蓬血霧在空氣中飄散,項祭楚人已經到了另外一個房間,拳頭轟出,剛剛上線的劍客眼睛爆睜,慌忙出劍。
咔嚓——
長劍斷爲兩截,拳頭穿過劍芒,擊中了劍客的胸口,恐怖的拳勁爆發,劍客哇的一口鮮血噴出,身體向後射出,連續撞穿了三堵牆,被磚石壓住了身體,掙紮了幾下,氣息迅速微弱,最後停止呼吸。
項祭楚神色冰冷,遊走在各個房間,但凡上線的人,不管男女老少,統統殺死,一個七八十歲的老者實力最強,接了他兩招,第三招才被擊斃。
最後一個上線的人是身高不足一米的侏儒,看似小孩,實則已經五十多歲了,想要偷襲,被項祭楚一拳砸成了肉餅,隻餘下一聲慘叫在半空中緩緩消散。
嗖——
利箭破空,隐藏在屋檐下準備偷襲渾江牛的盜賊生出感應,手腕一動,一抹寒光挑向箭矢,精準無比,眼見便要挑飛箭矢,豈知,箭矢突然拐彎。
噗嗤——
從盜賊的左耳射入,右耳穿出一截帶血的箭頭。
“拐彎——”盜賊眼神帶着震驚和不甘,化爲灰色,砰的一聲,從屋檐上掉在了地上,把一個經過的路人吓了一大跳。
嗖——
牆角曬太陽的乞丐猛然睜開眼睛,射出銳利的光芒,身體突然憑空橫移三尺,神奇無比,然而,下一秒,箭矢跟着橫移,噗嗤一聲,洞穿了他的心髒。
“怎麽會——”乞丐的表情充滿不能置信和後悔,箭矢爲何會轉彎?身體迅速冷卻。
嗖——
嗖——
嗖——
……
聶破虎站在屋頂上,頻頻開弓,但凡被他瞄準的人,無人能逃,弧形箭詭異神奇,不要說沒有遇見過的,就算遭遇過的人,也未必能避開。
啊——
正常行走在街頭的青年胸口上突然鑽出一個箭頭,青年一聲慘叫,用盡全力想要看看射殺他的人是誰,頭扭了一半就沒了力氣,倒在地上,把附近的人都驚呆了,《安江城》的秩序什麽時候變得如此混亂了,光天化日之下也能殺人?馬上就有一支巡邏隊趕過來,安撫路人,解釋這人是一個江洋大盜,是《安江城》追殺的要犯,現在被就地正法,然後擡起屍體,匆匆離去,隻留下一灘血迹,訴說着這裏曾經發生了命案……
剛要走出院子的老者腳步一頓,沒有回頭,聲音很平靜:“你是誰?來我家做什麽?”
“都說《四海商行》藏龍卧虎,連城主都不敢得罪你們,有你這樣的老前輩坐鎮,難怪《安江城》的三大高手都那麽低調。”劉危安道。
“老朽隻是一個劈柴喂牛的樵夫,閣下認錯人了吧?”老者道。
“如果你不停下腳步,我還真以爲認錯人了。”劉危安道。
“既然知道了老夫,還敢來,你一定就是劉危安了?!”老者道。
“晚輩劉危安見過前輩!”劉危安語氣恭敬。
“唉,這麽有禮貌的一個年輕人,卻要成爲死人,是不是太可惜了?”老者語氣不忍。
“路是晚輩自己選擇的,生與死,都是有定數的,前輩不用爲晚輩感到可惜。”劉危安道,有一種難得的闊達。
“你們年輕人不是奉信人定勝天嗎?”老者奇怪。
“那多少是自欺欺人,真要是人定勝天,那就不是人了,長生這一關就過不了,多少人說過要勝天,最後沒有一個能夠長生。”劉危安道。
“年輕人,你這樣的思想太消極了。”老者道。
“并非晚輩消極,而是看透了。”劉危安道。
“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年紀輕輕便能看透。”老者又是一聲歎息,“可惜你馬上就要死了。”
“多謝前輩厚愛,前輩死了,晚輩會爲前輩多燒些紙錢的,到了下面,不至于衣食難繼。。”劉危安道。
“有心了!”老者轉身的瞬間,天地陷入了黑暗,刹那間,天地初開,一點亮光在眼中無限擴大,最後變成了一隻拳頭,碩大無朋,充斥了整個宇宙。
“鎮魂!”
老者鎮定自若的眼中閃過一抹駭然,拳頭一沖而過,他的身體炸開,血霧彌漫整個庭院,黑暗消失,劉危安亦消失不見。
除了說話的時間,戰鬥的時間不足一秒,但是這一秒的時間,卻讓整個《安江城》感受到了一股徹骨的寒冷,有種神魂移位的可怕感覺,實力低微的人以爲是錯覺,而實力到了一定境界的人則知道,那是有極爲高深的強者在對決。
《同福客棧》之中坐鎮的種重岩猛然睜開眼睛,射出璀璨的精芒,他雖然神情淡漠,一副對任何事情都提不起興趣的樣子,但是對于劉危安的實力還是很感興趣的,這一刻,他感受到了,身體不由自主産生了一種戰栗的感覺,内心翻起了巨浪,難以平穩。他也是天才,走到今天,已經把潛力和時間壓榨到了極限,感覺所有的近道和捷徑都走了,實在無法想象,年紀比他還小的劉危安是如何練就了一身如此莫測的修爲。
劉危安擊殺了老者之後,《安江城》突然之間安靜下來了,街道上喧鬧依舊,但是有些玩家卻感覺少了點什麽,仔細感受,又覺得沒有少什麽,感覺很奇怪。那些真正的高手便知道,他們縮緊了身體,收斂了氣息,安安靜靜做着日常動作,兩耳不聞窗外事。
……
衛家。
“少爺,大喜,大喜啊!”賬房先生興高采烈沖進來,不小心在門檻上絆了一下也不自覺,滿臉喜色。
“老鍾,什麽事情這麽開心?莫非又娶了一房小妾,你不怕你家的母老虎發飙了嗎?”書童打趣。
“去,我找少爺彙報工作的。”老鍾道。
“老鍾,坐下說!”衛璧放下書,指着椅子。老鍾雖然開心,卻也不敢違了禮數,小心翼翼坐下。
本來,是不應該坐的,但是衛璧坐在輪椅上,他如果不坐下,就高了一大截,站着彙報,反而像領導俯視下屬,更不合适。
确實是大喜事,今天一共賣出符箓、符箭65萬金币,連帶賣出衛家自己的箭矢、弓、箭筒、弓弦等物品,138000金币,這是平時半個月的銷售額。
今天隻是第一天,還有很多玩家不知道,不出意外,明天的交易額肯定會超過今天。大量的箭矢、朱砂、黃紙等等搬出倉庫,除了有助于回籠資金,還爲下一步的采購提供了很好的議價能力。
大宗商品才有資格議價,小買賣,降價也是三瓜兩棗,沒有意思。符箓和符箭的帶動下,衛家沉寂已久的這趟水,帶活了,這才是掌櫃的最開心的地方。
衛璧的臉上露出了笑意,一顆懸着的心也放下來了,做《安江城》的城主,風光無限,但是壓力也是巨大的,一旦做了,就沒有回頭路,他隻能走下去,走過去了,就是平坦大道,沒有走過去,就是萬丈懸崖。
蘇甜兒、李清揚、古家、《藍花會》和《四海商行》都不會放過他,甚至看似已經退出了一切争奪的寶大掌櫃到時候也會出來落井下石,踩他兩腳,好在,一切并沒有那麽糟糕,劉危安并沒有把他全部推在前面,劉危安帶着手下今天殺戮一天,死了多敵人,他不知道,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一周之内,蘇家、李家、古家應該是不敢派人上線了,《藍花會》基本上是散了,《藍花會》沒什麽底蘊,高層死亡之後,底層就樹倒猢狲散了,一個月之後再上線,留給他們的還有什麽?那個時候,他們該擔心的是自己的安危問題,而不是找誰的麻煩。
《四海商行》雖然底蘊深厚,但是内部矛盾也不少,順風順水,大家都相安無事,被一鍋端,隻會在内部爆發矛盾,時間拖得越久,《四海商行》重新崛起的可能性就越小。隻要他衛璧能趁着這段時間搶占《四海商行》的市場,就算到時候《四海商行》能重新開業,也不足爲懼了。
古家是最可怕的,但是古豐爵逃命回家,到再次回來,最快也得一個月,有一個月的時間,足夠他想到對策了,他現在最擔心的反而是衛家。
各大家族一定會對衛家施加壓力,如果家族承受不住壓力,自己的日子将會很艱難,甚至會成爲犧牲品,說曹操,曹操就到,院子裏面突然響起了一聲爆喝。
“衛璧在哪裏?立刻給我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