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花摘葉,皆可傷人,古代形容境界極爲高深的武者手段,在樹人身上重現。寡婦從消失之後,就不見了蹤影,找不到任何痕迹。但是劉危安知道,她就在暗處一眨不眨盯着自己,一旦露出任何破綻,她将爆發出雷霆一擊。
地面,不知何時冒出來的榕樹根猶如一條條毒蛇,緩緩蠕動,擇人而噬。垂下的枝條,粗如人腰,以一種無法理解的角度移動,時而快,時而慢,火山城的玩家看了幾眼,立刻頭昏腦漲,心神仿佛要陷入裏面。吓得趕緊移開目光,卻驚恐地發現,那一片綠色的榕樹擁有魔力,牢牢地吸住了他們的心神,目光竟然無法移動。
思維已經察覺出了危險,身體卻動不了了。
“咄!”
一聲輕喝,如晴空驚雷,天地震動。火山城的玩家們如夢初醒,大汗淋漓,朝着發聲之人望去,一見之下,臉上全部露出恭敬之色。
是他!
那是一個人,但是每個看向他的人,都會看成是一把刀,一把鋒芒畢露,直欲斬破天穹的絕世好刀,鋒利無匹。
手中無刀,心中有刀。
八十多歲的老人,卻有着比任何青壯年都要旺盛的火力,體内血液流淌,如長江大龍,隐隐傳出轟鳴之音,驚人無比。
駱駝祥子、無臉、徐半仙等人露出警惕的表情,從這個老人的身上,他們感受到了濃濃的威脅。對什麽都不在意的達哈魚的表情不知不覺變得嚴肅。
老一輩的人,他不能說全認識,但是至少也聽說了,可是眼前之人,氣勢如此之明顯,他竟然沒有一點印象!
忽然,一縷殺機升起,刹那化爲狂風暴雨,同時出現在四面八方。以劉危安的感知,竟然無法找到殺氣的源頭。火山城的玩家們露出興奮之色,寡婦出手了。
寡婦是一個極爲謹慎的人,如果不是有必勝的把握,是不會輕易出手的。
劉危安的眼神微微眯起,臉上的表情愈發的甯靜。左手掌心朝下,微微發光,一張符箓浮現,古老而神秘的力量蘇醒,氣息彌漫。
“鎮魂符!”
天地一靜,出現刹那的凝滞。
“大審判拳!”
轟——
一隻拳頭出現,充斥視野。天地炸開,隻剩下這一隻拳頭了。樹葉炸開、樹枝炸開、根系炸開……拳頭一沖而過,摧枯拉朽,毀滅一切,最後命中了樹人的本體。
碎木橫飛,綠葉泯滅,森林消失不見,露出樹人驚駭欲死的臉。拳頭凝在他的眼前,距離他的臉隻有一個指頭的距離,如果劉危安的控制力稍微弱一點,此刻他已經是一具無頭屍體了。
轟隆——
劉危安的身後響起了可怕的震動,虛空開裂,餘波掠過,把大地削低了一層。一身孝服的寡婦從虛空中跌落出來,身形踉跄,嘴角滴血。眼中的驚駭和不甘一閃而逝。
樹人眼前的拳頭緩緩消散,原來隻是殘影,這一幕,讓火山城不少剛剛趕到的高手眼神一縮,以他們的眼力,竟然沒有發現這一隻拳頭是虛影。
“還要打嗎?”劉危安已經收手,看着樹人。
樹人的臉色由紅轉白,接着頹然放下了雙手,說出了十分不願意說出的話“我輸了!”
“你呢?”劉危安轉身看着寡婦,笑意溫暖。
“願賭服輸!”寡婦的聲音依然冷淡,依然動聽。
“今天這一戰,你們不用參與。”劉危安的話讓樹人和寡婦心中一松,願賭服輸,從這一刻起,他們就是劉危安的手下了。
他們并不想在此刻和火山城的人動手。雖然平時也是競争狀态,争奪魔獸的時候,也會相互厮殺,但是那屬于内鬥。現在這種情況則是外敵入侵,幫助外敵對付自己人,還把自己當做火山城的兩人心理上一時間過不了這一關。
“劉危安見過兩位前輩!”劉危安對着手上無刀、心中有刀的老者,以及另外一
位青色衣服的老人問好行禮。
玩家順着劉危安的目光看過去,皆是心中一震,又驚又喜,紙人老張。他什麽時候到的,竟然沒有一個人注意。
紙人老張做了一輩子的白事生意,以剪紙人、紙錢、金銀寶等陰間之物爲業。在火山城開了一家店鋪,一開始,沒人對他在意,直到一次火山城遭遇魔獸潮,一頭五級魔獸沖入了火山城,無人能敵,所有人絕望的時候,紙人老張出手了,一人之力把五級魔獸斬殺。玩家們才知道,原來這個看起來和和氣氣、如鄰家老爺爺的老人竟然是一位隐世高人。
“小夥子挺不錯的,不過,我已經老了,打打殺殺的事情不适合我,我隻會剪紙人。”紙人老張笑呵呵點了點頭,看了一眼手上無刀、心中有刀的老者,“地刀,你還要和年輕人争嗎?”
原來這個老人叫地刀。
“我的刀已經出鞘!”地刀的聲音沙啞,帶着強烈的金屬質感。
紙人老張搖了搖頭,不在說什麽,心中卻回了一句,你的刀從未歸鞘過。
“如果能接我三刀,你就隻剩下一個對手了。”地刀對劉危安道。
“請前輩指點!”劉危安微微躬身。
“看刀!”地刀輕喝,沒人看見他是如何出手的,天上地下,都是刀氣密密麻麻,從四面八方射向劉危安。虛空因爲刀氣的掠過而出現扭曲,地面上,一道一道的裂痕出現。火山城的玩家們吓得連連後退,臉上全是畏懼。
地刀出手,可從來不會在意誤傷這種小問題。
“大審判拳!”
一拳轟出,千萬刀氣倒卷,一力破萬法!劉危安不等地刀做出反應,上前一步,第二拳轟出。他可不會慣着對方,誰接誰三招還不一定呢。
地刀眼中閃過怒意,千萬刀氣在半空中彙聚,組合成一把數百米長的巨刀,當空劈落。一瞬間,天宇出現一道恐怖的裂縫,大地沉陷,一條鴻溝朝着遠處延伸,聲勢駭人。
達哈魚、無臉、駱駝祥子等劉危安這一方的人無不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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