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指風擊中角落裏的鈴铛,巴掌大小的鈴铛,不知道是黃金鑄就還是黃銅,通體金燦燦,十分的耀眼。震動的頻率很小,聲音卻不可思議的大。猶如水滴落在湖面上,漣漪由小擴大,越來越大。
當——
聲音傳遍整個沼澤城。這一刻,沼澤城不管是醒着的、睡着的,還是閉關的人無不精神一顫,被強行驚醒,不約而同看向王家大院的方向。
鈴铛名曰驚魂,作用是警鍾,是沼澤城的信物,聽見驚魂鈴響,如城主親臨,如有不從,殺無赦。驚魂鈴在沼澤城的地位相當于古代的金牌。
王訓功見到鈴聲已經傳遞出去了,長長的籲了一口氣。他最擔心的就是劉危安實力太強,擋下了他的出求救信号。
但是劉危安顯然是大意了,直到鈴铛響起才驚覺,聲音已經傳遞出去了,他就算憤怒,也沒用了。
“是不是覺得我求救很丢人?”王訓功看着劉危安詫異的表情,心中很得意。
在生存面前,面子算得了什麽?
“不會,換做是我,也會這樣走。不過——”劉危安話鋒一轉,王訓功的臉色就變了。
“如果是我的話,求救信号應該是隐秘的,神不知鬼不覺。” 劉危安的表情一點也不着急,既沒有動手,也沒有做什麽防範措施,驚魂鈴隻是尋常之物。
外面靜悄悄,預想中的八面來源的現象沒有出現,沒人來,一個人都沒有,王訓功的臉色一變再變,心沉入了谷底,怒火卻在燃燒。
這群白眼狼。
當初,要不是自己好心收留,讓他們入駐沼澤城,這些人哪有财的機會?說好的共同禦敵,竟然無一人遵守。
“劉危安,你好手段!”王訓功死死地盯着劉危安,他知道自己輸了,一敗塗地。
劉危安笑着搖搖頭,伸手沾了茶水,在桌面上寫了兩個字:“人心!”
王訓功身體巨震,盯着兩個字很久,突然仰天出大笑,笑聲瘋狂,眼淚都笑出來了,笑到最後,有一絲蒼涼之意。
劉危安安靜地看着他。
“成王敗寇,你赢了劉危安!”王訓功下令投降,戰鬥停止。
王家大院迅被平安戰士占領,這讓慢慢趕來的周一圍還有吳家的臉色變了,王家投降這麽快,這一下反而是他們被動了。
兩不相幫,中立看似最安全,但是那是在交戰狀态,一旦某一方勝利了,而且沒有遭受多少損失的情況下,中立的人就很不妙了。
不能共患難,何來享太平?
周一圍一邊讓手下打探消息,一邊朝着吳家靠近,想一起商量對錯,最不濟,兩者合一,也能讓平安大軍顧忌一二。
然而,周一圍在距離吳家還有一條街的時候,被一支突然出現的人馬給擋住了去路,看清楚帶隊的人是誰,周一圍内心一顫。
甯傑!
“周家主這是要去哪裏啊?” 甯傑騎在一匹戰馬上,看似随意詢問,但是手指按在刀柄上,身體緊繃,随時準備暴起傷人,眼中的殺意是瞞不了人的。
“原來甯副都護,不知道方都統去了哪裏?” 周一圍能坐上一家之主的位置,對危險的感應遠常人,一眼就看出了問題的所在。
驚魂鈴都響起來了,方霆戈竟然不見身影,有問題。
“都護他昨天晚上太勞累了,此刻正在休息,特意讓我來看看情況,周家主找都護有事情嗎?我可以代爲轉達。”甯傑笑着道。
“不必了,也不是什麽大事,我聽見驚魂鈴響起,擔心出了事情,既然甯副都護已經出面,想必不會有什麽事情,那我就放心了,不打擾甯副都護了,告辭!”周一圍唯恐甯傑挽留,轉身就走,帶着人馬呼嘯遠去。
“老狐狸!” 甯傑看着周一圍消失在街頭的背影,也不追趕,隻要周一圍不和吳家兵合一處,他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他把兵力分成四塊,一部分管控街道,兩部分監控周一圍和吳家,自己則是帶着一部分人趕往右都護居住的地方,王家已經投降,唯一還能生變化的地方就是右都護。
田百家不是一個簡單的人。
右都護突然冒出來密密麻麻的戰士,重重包圍了唐叮咚以及她帶來的平安戰士,殺機彌漫,田百家從椅子上站起來,他個頭不高,站起來竟然和唐叮咚差不多。
“是不是很奇怪,爲什麽我沒有中毒?”田百家笑的時候,兩隻眼睛眯成一條縫,幾乎看不見眼睛,但是射出的縷縷精芒,卻讓人不寒而栗。
燦爛的笑與冰冷的殺機形成極爲詭異的反差。
“真是小看田都護!”唐叮咚歎了一口氣,“我該考慮到的,沼澤城内,毒蟲毒蛇不計其數,對毒物應該很了解才對,我竟然班門弄斧。”
“你能帶這麽幾個人來見我,已經很讓我意外了,女子當中,有你這樣勇氣的人不多。在金币中塗抹揮性的毒藥,無色無味。說實話,如果換做其他人,可能還真會中招,但是很可惜,我的能力就是與毒藥有關,再厲害的毒藥,都瞞不住我。”
“田都護,你真的要逆勢而爲嗎?” 唐叮咚盯着田百家,沒有一絲害怕,仿佛不知道自己身爲階下囚。
“逆勢?你以爲大勢掌握在你們手上?”田百家笑着搖頭,“王家主其實那麽容易投降的人?人老成精,就你們?差的太遠了。”
“田都護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唐叮咚的表情依然平靜。
“什麽話?”田百家忽然察覺到一絲不對勁,目光警惕地看着四面八方。
“任何陰謀詭計,在絕對的力量面前,都是浮雲!”唐叮咚道。
“那就試一試,誰掌握着絕對的力量,給我殺了她們幾個!” 田百家突然下令,殺機四溢。恰在此時,一個黑乎乎的東西不知從哪裏抛過來砸在大廳的中央,滴溜溜的滾動了幾圈,立穩了。
田百家以及沖上來的戰士們一瞬間如被施展了定身術,靜止不動,呆呆地看着中央的人頭,通體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