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對這裏的危險評估怕是低了。
“妖言惑衆。”血手尊者嗤笑一聲,“墓者,地下穴,尊崇無比。唯有古之大能有資格享用,以大能的通天徹地之修爲,真是墓地,我們怕是連入口都找不到,遑論進來。”
散人高手對這些秘聞不甚清楚,幾大家族卻露出了沉思的表情。地下穴,彙聚山川大地之力滋潤,福澤後人,養二世之身。尋常百姓是沒有資格建墓的,即使是高手,也得看資質,非身份崇貴之人,不得立墓。立墓者,皆爲顯貴。
這樣的墓地,除了隐秘,更多的是密密麻麻殺人不眨眼的機關、陷阱,入口最爲兇險。遺迹的入口雖然難進,死了不少人,但是說到底,血祭并非多難,隻是多死點人而已。古代一場戰役,那次不是死亡十萬八萬人馬,這點人算不了什麽。
這樣一想,遺迹的危險程度還真達不到大墓的級别。
“不把别人吓住,競争的人就太多了。”迷霧中走出一行人,領頭之人身形挺拔,英氣勃勃,赫然是張陽瑾。
張陽瑾龍行虎步,别人在遺迹裏沒走一步都得小心翼翼,他卻仿佛在自己家裏,沒有絲毫顧忌,來到衆人面前,一下子又變得謙遜恭敬起來。
“李叔叔!”
“趙叔叔!”
“王叔叔!”
……
幾大家族雖然暗中競争的厲害,表面上還是維持着良好的關系,很多家族相互聯姻,真要算起來,都是親戚。所以張陽瑾這個晚輩見到長輩,必須見禮。
“你是說,這并非大墓?”一陣寒暄後,李隐陽首先開口。
“這位是張一蔔。”張陽瑾沒有回答,反而把身後的一個年輕人給讓出來了。實際上,大家早就發現他了,雖然長相普通,氣息也收斂,但是從張陽瑾對他的神态來看,地位不在張陽瑾之下。
其他的随從都是站直拘謹,态度謙恭,唯有
此人,神态自若,嘴角若有若無的笑意灑脫無比。
“莫非是張天師的後人?”王瑤敬露出驚疑之色。
“家父張道賢!”張一蔔打了一個龍虎山特有的手勢。
在場之人,無不動容,連姬無神都露出了異色。紛紛過來見禮,态度恭敬。在場之人,論身份隻尊貴,姬無神排第二就沒人敢排第一,張一蔔出現後,情況就不同了。張一蔔的輩分或許沒有姬無神高,但是身份不會在他之下。
這就要說到龍虎山了,道教祖庭龍虎山,曆來都是一個極爲神秘和依衆不同的地方。龍虎山張家,每朝每代,皆被特旨奉爲天師,天下共尊。
茅山、閣皂山、巫山等道教聖地的弟子見到張家傳人,都要恭恭敬敬行禮問安。
張道賢即爲這一代天師。
以李青川和王二的心性,看向張陽瑾的目光也難免帶着一絲羨慕,他能得到張一蔔的撐腰,怕是很快就能崛起了。
“少天師的意思是此地與墓穴無關?”等各家把關系捋順後,李隐陽重新回到了之前的問題。
“不!”張一蔔給了大家一個很不一樣的答案:“此地确實是一個大墓!”
沒人插嘴,都知道他必有後話。
“但是——”張一蔔看着衆人:“這已經是一個殘墓了!地龍遠遁,風水早破。本來殘留的龍氣還能堅持幾年,但是東方不知道出現什麽變故,水汽流逝,風水循環失衡,導緻墓穴提前顯露,危險還是有危險,但是已經不是絕殺之局了。”
“少天師的意思?”王瑤敬看着他。
“這是困龍小局!原先爲地龍遊玩之地,現在則是爲了困住滄海果。”張一蔔盯着滄海果,平帶的語氣卻有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我可以破,滄海果我取一枚,餘下兩枚,爾等自行分配。”
竟然無人反駁他的話。
“你能破嗎?”達哈魚靠近劉危安。
“且看這位少天師的手段。”劉危安沒有十足的把握,這個什麽困龍小局,他還有幾處看不懂的地方,隐隐覺得,并
沒有那麽簡單。
張一蔔閉目調息半盞茶時間,雙目睜開的刹那,天地一亮。
“敬天敬地敬三清!”張一蔔手指一抖,一張黃色的符箓出現,無風自燃。
白煙袅袅,升到頭頂三尺的地方,突然消失,通往未知的神秘虛空。很多人都沒見過龍虎山的功夫,好奇地看着。
“啊——”有人大叫一聲,臉上驚恐。
符箓燃燒到最後,化作灰燼落下的時候,張一蔔以桃木劍斬淩空虛斬,分明什麽都沒有,卻看見綠色的汁液飙射,綠影一閃,繼而化作一股青煙消失不見,隻有幾縷綠色的長毛落下。
衆人對這種綠色長毛很熟悉,正是之前讓大家損失慘重的綠色怪物。張一蔔出手如電,不斷有綠色怪物被砍殺,桃木劍都沒有開封,但是斬殺鬼物,猶如砍瓜切菜般幹脆利索。
大家心中發毛,原來身邊還藏着那麽多鬼物,姬無神開天眼之後,大家還以爲鬼物都吓跑了呢。原來隻是後退了一段距離,還是在邊上盯着。
“天師出現,百邪辟易!”張一蔔輕喝一聲,桃木劍淩空虛舞,刹那間,一尊天師像浮現在他背後,穿着道袍,一手握八卦鏡,右手持桃木劍,雙目如電,上看南天門,下看九幽。
天師像發光,照耀八方,衆人立刻感覺周圍的虛空傳來波動,雖然看不見,但是也知道有很多東西在逃跑,不用想也知道是綠毛怪物。
“妖孽哪裏走!”張一蔔突然大喝一聲,桃木劍落下,一股神秘的力量閃過。數十米外,一頭黑色的人形怪物發出一聲凄厲的叫聲,遁入虛空,消失不見,隻留下一趟黑色的污血,還有幾根黑色的毛發。
衆人的背後更是發寒,這怪物竟然一直跟着。
“河圖開路,走!”張一蔔盯了怪物遁去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不再關注,又是一張符箓丢出,化作一隻巨大的黑龜,他飛上龜背,由黑龜背着他行向滄海果的方向,如履平地。
兩公裏的距離,其實也就幾十個呼吸的時間而已,眼見張一蔔就要觸碰到滄海果了,大家的心都提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