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陣是由數個次一級大陣組合而成的,一口氣擺出大陣,當世無人可以做到。大陣合攏之前,留下的縫隙,是他們離開的唯一機會。
“事情大大的不妙!”徐半仙雙手如蝶舞翻飛,快的看不見動作,隻能看見殘影浮現、消散,神秘的力量随着法印注入大地。
合攏之勢,仿佛大山前行,勢不可擋。妍兒的小臉上露出驚容,因爲身處陣法深處,哪怕她沒有實力,什麽都不懂,也能感受到陣法合攏的那種大勢,徐半仙是螳臂當車。
徐半仙連退三步,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水,八卦鏡翻轉,射出縱橫交錯的線條,如蛛網纏住陣法,使得陣法的運行變慢。
“怎麽會這樣?”徐半仙忽然大叫一聲,臉上露出驚恐之色,全身肌肉緊繃,鈴铛出現,激烈搖晃,蕩漾出一圈一圈的漣漪,所過之處,泥土、岩石皆化爲粉末,恐怖無比。但是觸碰到陣法的時候,漣漪消散,仿佛水滴融入大海,濺不起半點波瀾。
“救我!”徐半仙臉上浮現出恐懼,招牌沖出,插在大地上,無風自動。黃色的布料獵獵作響,那種激烈的程度,仿佛遭遇狂風。
徐半仙的臉上出現青筋,青筋裏面的血液告訴流淌,汩汩作響。血管如大河,妍兒一直隻聽過傳說,第一次親眼看見,原來血液流淌,真的可以聽見聲音的。她隻顧着聽聲音,卻沒看見血液化作霧氣從皮膚冒出來,被大陣吸收。
“救……我……”徐半仙就像是一隻被蛛網網住了的蟲子,不斷飛出各種各樣的法寶,和大陣觸碰的瞬間化爲粉末,根本無用,他想後退,卻連擡起腳都做不到。大陣發出的吸力越來越可怕,他整個人已經不受控制遷移了。
“大地山川,聽我号令!”小貨郎出手了。雙手化作岩石,插入地底。神秘的力量散發出來,妍兒立刻感覺大地活過來了,産生了呼吸,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卻能感受。
小貨郎不虧爲石人一族,對大地的掌控不是人類可以理解的,立竿見影,徐半仙臉上的血管隐去了不少,冒出的血霧變得稀薄,雖然還在流逝,看起來好多了。
“小兄弟加把勁,把我拉出來。”徐半仙大叫。
“地氣湧動,化爲堅石!”
小貨郎改變手法,周圍的泥土凝固起來,恐怖的力量沖擊陣法。陣法發光,絲絲縷縷的線條把地底世界照耀成了浩瀚的星空,妍兒睜大了眼睛。她聽着劉危安、徐半仙口中讨論陣法,說很龐大,很玄妙,但是具體如何,她理解不了。但是現在,看到這些密密麻麻的線條,她驚呆了。
這簡直是幾百個人的頭發絲丢在一起,橫七豎八扭成一團之後的情景。她現在想的不是如何破解陣法,而是這陣法是如何布置出來的,多麽神奇的大腦,才能把陣法布置成這樣。
“地脈流淌,化爲岩漿!”
……
“地心加持,沉睡!”
……
“地精現身,攻擊!”
……
小貨郎不斷變化手法,時而攻擊,時而防禦,他不是人,沒有汗腺,不會出汗,但是越來越凝固的臉表示他遇上了大麻煩。
“小兄弟,加油啊,我的血快要流幹了,我快變成幹屍了。”
“以前我有眼不識泰山,不是故意要怠慢你的,是真沒看出來你深藏不露的,所以千萬不要給我穿小鞋,拜托了,把我救出去!”
“小兄弟,别放棄,加把勁,你行的,你行的!”
……
徐半仙大呼小叫,特别是聽見小貨郎發出沉重而急促的呼吸的時候,心驚肉跳,唯恐他就此不管,劉危安功力盡失,平安戰隊其他成員都還沒複活,現在能幫助他的唯有小貨郎。總不能指望妍兒吧?
咚——
天地猛然一陣,這是無形的震動,若非衆人剛好處于陣法裏面,根本感受不到。徐半仙和小貨郎同時變色,小貨郎還好,下半身化成岩石,以抵禦那可怕的壓力,徐半仙就倒黴了。血管如蛇,幾乎凸出皮膚表面了,粉色血霧呼呼地冒出來。
他看不見,但是能感受精血的流逝,吓得哇哇大叫。
“小兄弟,救命啊,快救命啊,我就要死了!”
小貨郎沒有說話,沉着臉,雙手飛舞,一個接着一個古老的法印沒入地底,但是起到的作用,遠不如最初。
咚——
……
咚——
……
咚——
……
每一次震動,都表示一個陣法的融合,大陣的完整性增加一分,地底,幾人感受的壓力呈現10倍,10倍的增加。
到最後,妍兒這個處于陣法之外的人都能感到浩瀚的壓力絲絲縷縷落下,仿佛要把她壓成肉泥,看着身形瘦了一半的徐半仙,差點和劉危安有的一拼了,她一顆心吊起來了。
……
藍色之城外面,五個身穿奇異風格服飾的男子分居五個方向,藍色長衫上繪制了陰陽二圖、八卦太極等圖案,間隙處寫的是天幹地支、日月乾坤等字,字是上古時候的字體,散發着一股古老的氣息。
他們有的手持陰陽尺,有的手持乾坤旗,有的拿着太極圖……口中念念有詞,從身上取出陰陽釘、鎮氣石、呼吸木等材料打入地底,配合不同手訣,陣法一點一點飽和起來。
他們腳踩天罡北鬥步伐,時而快,時而慢,有的時候還要配合聲音……其他四人,在明月升上天空的時候,基本上完成了最後的步驟,一直在等候,最後終于忍不住。
“老二在幹什麽?”
其他四人等待不耐煩,一起去尋找老二,時間快到了,再不合陣,就沒時間了。錯過了時間,陣法将留下破綻。
雖說誅天絕地大陣就算是殘陣,也無人可破,但是他們作爲五行門的傳人,是不允許出現失誤的,完美陣法才是他們的目标和追求。
當他們找到老二的時候,見他正滿頭大汗的狂奔,一件一件材料射入地底,明顯帶着倉促。他們開啓天眼一看,大地氣息混亂,頓時鄒起了眉頭。
怎麽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