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米的個子,估計因爲糧食缺乏,身形偏瘦,但是不會給人柔弱之感,相反,皮膚略顯黝黑,看起來跟一塊反複打磨的精鐵,堅不可摧。
“我今年20歲,大學上了一個學期,還不滿,就談不上畢業了。從亂世開始到現在,兩年多吧,我坐上了天風省省長的位置,當然,省長是我自己封的。”劉危安道。
“20歲,是一個最有創造力的年齡。20歲,真年輕啊,比我兒子還小兩歲。”張泉深感歎。
“就是因爲有很多不足,才需要向前輩們請教。”劉危安姿态放的很低。
“劉省長的來意我已經明了,大家時間都很寶貴,我也不拐彎抹角了,劉省長能夠在這亂世中,爲人民的生存出一份力量,我很感動,也代表人民感謝你,不夠合作就免了。國家自有法度,我不可能和你合作的。”張泉深的态度很堅決。
“合則兩利,我不明白張前輩爲何拒人于千裏之外?”劉危安鄒眉,來的路上已經預感此行不會那麽容易,但是還是沒想到張泉深會拒絕的如此幹脆和堅定。
“敢問劉省長隻是單純的合作?沒有抱着吞并我玉山區的想法?”張泉深的目光銳利無比。
劉危安的眉頭鄒的更深了。
“我能說一句話嗎?”黃玥玥突然出聲。
“請講!”黃玥玥沒有介紹身份,張泉深也不清楚黃玥玥的身份,但是劉危安一行人,隻有劉危安和黃玥玥兩人坐着,剩下的黃金級高手都站在背後沒有坐的資格,憑此一點,張泉深就不敢輕視黃玥玥。
“我不清楚張區長合作的标準是什麽,但是很顯然,短期内,濱州道内是沒有人有和他人合作的預想的,如果玉山區不被他人吞沒,還能存在多久?”黃玥玥問。
“如果滅亡不可逆轉,但是我們會盡最大的努力。”張泉深蒼涼的臉上閃過一絲視死如歸。
“我再問一個問題,張區長是一區之長,和平時期,自然是帶着大家共謀發展,提高收入,讓大家的生活質量提高一個檔次,但是亂世既然來臨,這一點我們無法逆轉,作爲區長,是不是應該保衛玉山區人民的安危,保證大家的生命健康财産安全?”黃玥玥盯着張泉深,這一刻竟然有幾分咄咄逼人。
“那是自然。”張泉深沒有半分猶豫。
“劉省長年齡比你小,但是能力比你強,這一點你不會否認吧?”黃玥玥問。
“劉省長的武功比我高。”張
泉深遲疑了一下道,他看不透劉危安的深淺,但是大象、不死貓和楊掌門的實力他能看出,都在他之上。能夠驅使這種級别的人物,劉危安再差也差不到哪裏去。
黃玥玥嘴角溢出一縷淡淡的嘲諷,“武功隻是一方面,兩年的時間,劉省長把一個破碎的天風省挽救回來,帶領平安戰隊,征戰喪屍,救人無數,最後恢複了天風省的秩序,雖然比不上亂世之前,但是人民安危無憂,住有所居,寒有所衣。天風省目前人口超過一千萬,這些人都是劉省長救下來的,請問張區長救下了多少人?”
“這個……”張泉深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我們救下的人是更少,但是我們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人能力有大有小,難道因爲劉省長能力更強就否認我們父子的努力?”一直忍着的張智梁開口了。張智梁是張泉深的兒子,也是一個進化者,實力比張泉深略遜,但是同樣是黃金級境界,加上女兒長張芷溪也是黃金級境界,一門三黃金。奠定了張氏父子統治玉山區的實力基礎。
張泉深的夫人也是進化者,白銀後期,雖然比不上丈夫兒女,但是也是十分驚人了。一家人都是進化者,三個黃金級,這種概率,不要說玉山區,在整個湘水省也是蠍子拉屎獨一份。
“隻要是爲人民服務,救一個人和救一百個人,隻要盡自己最大的努力,都是值得稱贊的,我沒有否認你們做出的貢獻的意思。但是劉省長能力更強,也是不能否認的事實,跟更強的人合作,可以救下更多的人,這是毫無疑問的,你們卻不願意合作,我倒是想問一問,作爲玉山區的父母官,你們到底有何居心?”黃玥玥銳利的目光盯着張智梁。
“你别亂講,我們哪有什麽居心。”張智梁大聲道。
“還是——”黃玥玥語氣變冷,“你們把玉山區當做你們張家的自留地,甯願人民死亡,也不肯讓人染指!”
“你血口噴人!”張智梁倏然起立,憤怒的眼神盯着黃玥玥,身上氣息起伏,差點就要動手了。但是他的這種想法剛剛升起,就被一盆冷水澆滅,激靈靈打了一個冷戰。因爲他看見了一雙眸子,一雙微微乏紅的眸子,他從未見過如此可怕的眼神,冰冷、無情,帶着難以言訴的殘暴。這雙眸子讓他聞到了死亡氣息,比獨自面對捕食者還要可怕。
“哼!”大象不屑地移開了目光,如果張智梁剛亂來,他不介意一拳頭把他砸碎。
“我們父子之心,蒼天可鑒。我們堅持的是什麽,我們自己清楚,玉山區的民衆也知道,這一點,不會因爲外人的意見而改變的。你們的實力比我們強,如果想用武力鎮壓我們,我們自知不敵,但是也不會束手就擒。”張泉深看着劉危安,眼眸深處有着深深的忌憚。
“難道你們心中那不知所謂的堅持,比玉山區數萬民衆都要重要嗎?”劉危安沉聲問,心中壓着火氣。
“生命無價,但是有些東西比命更需要守護。”張泉深淡淡地道。
“是本人來的唐突了,打擾了張區長很抱歉。”劉危安深深地看了張泉深一眼,沒有再糾纏,帶着人起身離開。
看着劉危安等人的身影消失在大門外,張泉深身體一晃,軟軟從凳子上倒下,
張智梁吃了一驚,趕緊扶住:“父親,你怎麽了,我馬上去叫醫生——”
“父親!”藏在後面隔間的張芷溪飛奔出來,臉上焦急。
“不用了,我沒事,隻是有些脫力。”張泉深閉上眼睛調息了一盞茶的時間,睜開眼睛,精神好多了,看着兒女擔憂的眼神,笑了笑:“别用這種眼神看着我,好歹我也是進化者,沒那麽容易死。”
“但是你得吃東西,進化者難道就不要吃東西嗎?餓死的進化者難道還有少嗎?”一個中年女子端着一碗稀飯走進來,她是張泉深的夫人,蓉蓉。
稀飯很清,隻有數十粒飯粒,張泉深喝了三分之一就放下了碗。
“全部喝掉,你時不時脫力,就是餓出來的,如果在和喪屍厮殺的時候突然脫力,怎麽能不讓我們擔心,你如果死了,留下我們孤兒寡母讓人欺負嗎?”蓉蓉生氣道。
“我們一天還有一碗粥打底,但是還有很多人連一天一隻能量管都保持不了,想到那些餓死的人,我無臉喝啊。”張泉深自然知道夫人的話有道理,但是想到那麽多人餓的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他真的喝不下去。
蓉蓉也不說話,隻是端着碗,執着地看着他。僵持了一會兒,張泉深無奈,隻好把剩下的稀飯喝完。
蓉蓉向來不參合大事的,她比較遵循傳統的相夫教子模式,男主外女主内。不過今天卻沒有和以往一樣拿着碗去洗,她表情猶豫,最後還是開口。
“要不然,就答應了那個劉危安吧,我也聽說了,他确實很有能力!”
“你知道什麽?”張泉深勃然大怒,用手指着蓉蓉,語氣前所未有的嚴厲:“這件事絕對不行,什麽事可以通融,唯獨這件事不行。”
蓉蓉沒想到張泉深反應如此強烈,吓得說不出話來。
“父親,母親隻是不是這個意思,她隻是不想您那麽累,她也是關心您。”張芷溪小聲道。
“那也應該知道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這種話是随便能說的嗎?”張泉深哼了一聲,語氣卻緩和下來了。
“那你就堅持吧,哪天把兒女都葬送了,看你還堅持什麽?”蓉蓉碗也不拿了,氣沖沖走了。張智梁和張芷溪在後面喊,她也當做沒聽見。
“你們是不是也和你們母親一樣的意思?”沉默了好一會兒,張泉深問。
“我隻是有些不明白。”張智梁迎着張泉深的目光,他能知道父親在堅持,卻不知道父親在堅持什麽。
“唉!”張泉深站起來,走到地圖前,這一刻,隻有四十多歲的他看起來有幾分蒼老,聲音也帶着幾許蒼涼。
“國家統一,才是安定繁榮的保證。劉危安能力雖強,卻是亂臣賊子,我們代表的是政府,如果選擇和劉危安合作,後患無窮。制度崩壞才是最可怕的,喪屍隻是一時危機,如果國家分裂,人民才是真正的陷入水深火熱,曆史的經驗告訴我們,每一次内亂,都會導緻生靈塗炭。也許我們都會死,但是我們是在拯救更多的人。”
張智梁心中一顫,這才明白錯怪父親了,迷惘的眼神慢慢堅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