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看看!”尤夢壽走了過去,他看出劉危安想幫助鄭莉的意思,不過,他也知道鄭莉警惕『性』很強,沒敢冒然靠近。
鄭莉眼中果然『露』出警惕,不過看着父親痛苦的模樣,猶豫了刹那,還是點了點頭。
“内傷,五髒六腑皆出現不同程度的破損,應該遭到了重物的錘擊。”尤夢壽手指搭在鄭老師的手腕上,十幾秒鍾後睜開了眼睛。見鄭莉似乎不相信,他掀起鄭老師的胸前衣服,果然看見青一塊紫一塊的傷痕,從前胸到後背,幾乎沒有完整的地方。消瘦的身軀上明顯可以看見肋骨斷裂的痕迹,也不知道遭遇了多少虐待。
“父親!”鄭莉看的差點把牙齒咬碎,殺氣騰騰的目光『射』向依然被大象提着的黑雞身上。
“不是我!”黑雞脖子一縮,趕緊解釋,“我雖然限制了他的行動,但是要他做事,不可能打成這樣,肯定是黑鼠疫這個混蛋。”
“還有的治!”尤夢壽一句話讓鄭莉把仇恨暫時放下了,一雙目光期待地看着尤夢壽。走江湖的人,多少都掌握一點醫術,畢竟挨打的次數多了,一些簡單的治療手段還是會的。
尤夢壽卻沒有回應,隻是看着劉危安。
“求你!”鄭莉髒兮兮的臉上猛然下了一個決定,走到劉危安面前,雙膝一軟,跪在地上,這一刻,内心的那點驕傲徹底丢棄。
“起來吧!救人得有一個安靜的地方,你的地盤在哪裏?指路!”後面一句話,卻是劉危安對着黑雞說的。
黑雞哪敢拒絕,老老實實指路。
黑雞的老窩果然被黑鼠疫抄了,手下橫七豎八躺了一地,不是斷手就是斷腿。桌椅、家具全部打碎了,地上全是碗碟碎片,牆壁上的血迹顯示戰鬥之慘烈。這些手下能動的都找個角落喘氣,不能動的還躺在原地等待救援,看見黑雞回來,一個個如同走丢了的孩子見到父母,眼淚都差點掉下來了。
“是誰?”黑雞一聲大喝,當真如同晴天霹靂,聲震四野。
“是黑鼠疫!”手下們這次看清楚黑雞的樣子,渾身是血,就剩下一條腿了,樣子比他們害慘,眼圈一紅,真的掉下眼淚了。
“這個王八蛋!”黑雞怒不可遏。
“都是黑字輩的,你怎麽混的這麽差勁。”大象甕聲道。
黑雞一口氣差點沒上來,但是說話的是大象,他是萬萬不敢有意見,郁悶的不得了。被大象這麽一打岔,心中的憤怒也下降了不少。
“别廢話了,找一個安靜的地方救人。”劉危安道。不死貓、林中虎、尤夢壽等人頓時收斂了笑容,也不管黑雞同不同意,直接闖了進去,很快就找了了一個最幹淨也是最寬敞的房間。看樣子應該是黑雞的房間,尤夢壽不客氣地鸠占鵲巢,把鄭老師放在床上開始治療,鄭莉留下照顧,其他人都出去了。
黑雞的屬下裏面還有幾個受傷比較輕的,保留了幾分戰鬥力,隻是看着黑雞沒有出聲,他們也不敢阻攔,不安
地站在邊上。
“其他人呢?沒有服務的人嗎?”站在大廳之中,劉危安眉頭微蹙。雖然這裏不是他的地方,但是站在這裏,『亂』糟糟的,給人的心情就不好。
“趕緊回答,沒聽見大人問話嗎?”黑雞惡狠狠沖着那個被劉危安詢問的人大喝。
“黑鼠疫把我們打傷後就把奴隸都攜裹走了。”那人被黑雞吓得一個激靈。
“收拾一下。”劉危安帶着黃玥玥在第二環走了一圈,大概熟悉了一下環境,等他們回來的時候,大廳中已經整理一新。
受傷的人也得到了照顧,黑雞請了一個進化者醫生幫他接腿。這麽一會兒功夫,也不知道他從哪裏找了一條新的腿給接上去了。
“這個是……姜大夫,他的進化能力是治療。”黑雞見到劉危安進來,表情有些惶恐,因爲他還不确定劉危安允不允許他治療。如果允許也就罷了,不允許的話,剛剛接好的腿又得砍下來,那痛苦是他不想經曆的。
還有,就算是劉危安心中同意,但是他沒經過他之口,就擅自請了醫生接腿,那是對劉危安的不尊重。對于上位者來說,那是犯忌的。可是他沒辦法,拖延的太久了,再不治療,以後就真得變成瘸子了,姜大夫的醫術也不是什麽都能治的。
看見劉危安的目光看過來,他的一顆心也提到了嗓子眼裏,劉危安的目光在斷腿的接口處停留了幾秒就移開了目光,他隻是好奇姜大夫的醫術神奇,倒是沒在乎黑雞有沒有治療的問題,一個黑雞還不被他放在心上。但是那幾秒鍾卻讓黑雞有一種度過了幾個世紀的漫長感覺,等到劉危安的目光移開,他已經出了一身冷汗,有種在死亡線邊緣走了一回的幸運。
尤夢壽已經出來了,他隻是負責接骨,剩下的事情都是姜大夫治療的,所以工作很輕松。鄭莉還留在房内照顧父親沒有出來。
“一共銀币,看在都是熟人的份上,零頭去了,112金币謝謝!”姜大夫治療完最後一個病人,來到黑雞面前。
黑雞躺在一張簡易的病床上,其他人受傷都能安排到房間裏面去,唯獨他隻能在大廳,因爲他是老大,他還得應付劉危安一行人,不敢離開劉危安一行人的視線。眯着眼睛正在抓緊時間休息,聽見姜大夫的話,一張臉頓時漲的通紅。
“姜大夫,我……這個……能不能……”
黑雞結結巴巴,實在羞于出口。
“怎麽了?我這價格可是良心價。”姜大夫不悅道。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這個錢可不可以通融一下,我暫時……沒……沒那麽多錢……”黑雞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說話會如此的吃力,哪怕是在受刑的時候,他也不至于如此爲難。
“黑雞老大,我的規矩你是知道的,概不賒賬,有沒有錢,一句話,沒有的話,我立刻轉身就走,絕不二話。”姜大夫臉『色』沉下來了。
“我給,我給,我絕對沒有不給的意思。”黑雞大驚失『色』。概不賒賬确實是姜大夫立下的規矩。而且他也說話算話從來不強來,如
果有人治療好了之後不願意給錢,他也不會說什麽,隻是從此之後,絕不會給那人治病了。之前有個比黑雞還要厲害的頭目仗着武力高強,治病不給錢。姜大夫當時什麽也沒說就離開了。
那個頭目以爲占了便宜,還很得意。卻不料第三天出外狩獵遇上了一隻捕食者,一時不慎被爪子劃斷了脖子,這本是很簡單的小手術,唯一麻煩的就是捕食者的毒『性』猛烈,感染嚴重。如果姜大夫出手,不用十分鍾就能搞定,但是姜大夫沒有出手。那個厲害的頭目就因爲這樣一道小傷口而痛苦的死去,三百多個手下也樹倒猢狲散,黑雞現在的手下裏面,還有幾個人是當時招攬的呢。
這件事,從頭到尾黑雞都很清楚,哪敢讓姜大夫就這樣走了。『亂』世之中,誰能保證自己不受傷?得罪了大夫等于把後路斷去了,這種事,不能幹。但是現在确實沒錢,鬼使神差的,黑雞把目光投向劉危安,眼中滿是祈求。
劉危安差點笑起來了,這個黑雞也算是奇葩了,竟然找他付醫療費,難道他認爲自己把他打傷的就要自己賠醫療費嗎?兩者之間也算是仇人吧,黑雞找仇人付錢,也不知道心裏怎麽想的。不過,估計是鄭莉原因,他這會兒對黑雞倒是沒有那麽痛恨了。想了想,讓尤夢壽付了錢。
姜大夫拿了錢,臉『色』才恢複正常,他前腳剛離開,鄭莉就下了樓。她猶猶豫豫走到劉危安面前,表情有些不好意思。
“謝謝你救了我父親,我以後爲你做事!”
“你就确定我一定要你嗎?”劉危安好笑地看着鄭莉,這也是一個有意思的人。
鄭莉一愣,眼神閃過一絲茫然,她确實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一直以來,爲了争奪她的服務權,這第二環内的頭目可是打了好幾次,最後還是黑雞技高一籌。潛意思,她認爲自己是搶手貨,倒是沒想過會有人看不上自己。
“你就不擔心我也是和其他人一樣的目的,救你父親隻是爲了讓你爲我做事?”劉危安發現這趟出來散心是來對了,濱州道很多有趣的人。
“我……”鄭莉不知如何回答。
“其實你不必有心理負擔,我救你隻是随手爲之,并沒有想過你的報答。你年紀還大小,我的事情,你也幫不上忙——”劉危安忽然臉『色』一變,眼中『射』出猶如實質的光芒,穿透了牆壁,看向二樓的一個房間,那是鄭老師躺着房間。
“大膽!”看清楚裏面的情況,劉危安臉上浮現怒氣,身體一震,一股恐怖的氣息噴發而出,刹那間,整棟大樓仿佛遭遇地震轟擊,無形震動了一下。
噗——
閃電穿過窗戶逃離的壯漢如招雷擊,身體一顫,一口鮮血噴『射』出來,他卻不敢停留,速度又提升了幾分,猶如一道閃電『射』向遠處。
“其他人留下,不死貓和尤夢壽随我去!”劉危安如炮彈『射』了出去,聲音還在耳中殘留,人已經到了大街上,速度之快,令人瞠目。不死貓和尤夢壽沒有絲毫猶豫跟着追出去,鄭莉則以最快的速度沖向樓上。幾秒鍾之後,樓上響起一聲驚恐而有憤怒的驚叫。
“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