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最令劉危安震驚還是那一雙眼睛,冷漠而瘋狂,一種沒有任何憐憫之心的淡漠,和對一切生物進行毀滅的瘋狂,兩種情感融合在一起,令人『毛』骨悚然。
狼人穿梭在喪屍之中,兩隻爪子揮舞,普通子彈無法『射』入的喪屍,仿佛變成了脆弱的豆腐,爪子輕松破開,狼人身形如電,所過之處,皆爲碎屍。
因爲速度太快,隻能看見爪子帶起的爪影,爪影消失的嘶吼,奔跑中的喪屍突然炸開,變成了一塊一塊,切口光滑平整。
喪屍想要還擊,卻連狼人的身體都觸碰不到,身材高大的狼人擁有和身體不成比例的靈活。
狼人沖殺一陣,留下一百多具喪屍的屍體,化作一道黑影『射』向旁邊的建築,眨眼消失不見,一部分喪屍搖搖晃晃追上去。
劉危安猶豫了一下,拿出了對講機,對着大象道:“把炸彈都丢出去,盡可能多消滅喪屍。”然後從二樓條了下去。
嗡——
弓弦震動,一束流光『射』出,剛剛看清楚流光的影子,一片喪屍倒飛出去,解屍咒的力量爆發,被『射』中的喪屍頭顱不見了。
劉危安從喪屍裏面狂沖而過,三秒的時間,『射』出了二十六箭,倒下了二十六隻喪屍。這個時候,激烈的爆炸從身後傳來,大象那邊開始了。
“連珠箭術!”
一片箭雨『射』出,追擊狼人的喪屍紛紛炸開,無頭屍體還未倒地,劉危安已經從它們的縫隙裏面一鑽而過,沖入了建築,眨眼消失不見。
一樓,二樓,三樓……一直沖到五樓,劉危安才找到狼人,狼人趴在地上,渾身發抖,發出野獸般的吼叫,痛苦的令人難過。
站在樓梯口,劉危安不敢動,銀翼弓斜向下,随時可以轉爲攻擊。狼人身上的氣息波動,一會兒強烈,一會兒虛弱,眼中的光芒也在瘋狂和理智之間轉換,耳目蔥敏,劉危安的腳步聲如此輕微都被他聽見了,擡起頭,發紅的目光死死盯着劉危安。
劉危安也看着他,可能是沒有從劉危安的身上感受到殺氣,狼人的敵意慢慢褪去,氣息也迅速減弱,體『毛』縮回體内,體形在幾秒鍾之内發生巨大的變化。
從兩米多的身體,縮水成爲了一米六不到的小個子,身體瘦弱的仿佛風一吹就回到,破碎的衣服披在他的身上,仿佛披在一副骨架上面。狼人的特種完全消失,重新變成了正常的人類。趴在地上,喘氣了好一會兒,才虛弱地擡起頭,看着劉危安。
“你是誰?”聲音沙啞到極點。
狼人趴在的地方,全是水澤,那是汗水,顯然變身的過程中,承受了難以想象的痛苦。劉危安收回目光,道:“我叫劉危安,你現在清醒了?”
“終于見到活人了!”狼人『露』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
“這裏就你一個人嗎?”劉危安收起了銀翼弓,慢慢走向狼人。
“在我清醒的時候,我沒有看見任何人。”狼人道。
“你好像很虛弱。”劉危安道。
“餓的。”狼人道。
劉危安走到距離狼人三米的地方,就停下了,拿出了一部分食物,丢在狼人的面前。狼人很有禮貌地道了一聲謝謝,才拿起食物,吃起來,吃像文雅,如果不是樣子像從死人堆裏面刨出來的,就從動作來說,比劉危安見過的最優雅的女士用餐還要優雅。
“你不擔心食物有毒或者其他問題?”劉危安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人,産生了濃厚的興趣。
“也許死了,未必不如活着快活。”狼人淡淡地道,不經意流『露』的悲傷,讓劉危安一時間沒了說話的興趣。
這棟大樓應該都是工廠,這一層制衣廠,流水線的設備已經落滿了灰塵,人卻不見了。面積不小,起碼有一千多個平方。空『蕩』『蕩』的,隻有狼人細嚼慢咽的聲音,還有喪屍爬樓梯的聲音,已經到了三樓了。
狼人進食,看着優雅,速度卻不慢,足夠五人分量的食物,一會兒就吃的幹幹淨淨,最後把礦泉水喝完,整個人精神多了,帶着一點自嘲的意味道:“以前哪裏能夠想到,一頓食物,就能讓自己如此滿足。”
“看你的樣子,在這裏生活了很久。”劉危安道。
“我本從地球而來,到火星是散心的,這裏有我的産業,順便來看看,沒想到遇上了末日危機。”狼人苦笑搖頭,“一度我以爲自己死了,卻沒想到自己還活着。”
“很多人以爲自己活着,實際上卻死了。”劉危安跟了一句。
“我甯願自己已經死了。”狼人突然道。
劉危安轉身,銀翼弓出現在手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速度開弓,一道道流光『射』出,短短的空間内,根本無法看清楚箭矢的軌迹。
沖上來的喪屍倒『射』出去,從樓梯山翻滾,落下的過程中頭顱炸開,碎片濺『射』的到處都是。
弓弦震動的餘音消散的時候,劉危安收起了弓箭,追上來的三十多隻喪屍皆變成了屍體,不會動了。
“你一定會奇怪我爲什麽這樣說吧,『亂』世之中,誰不想活着”對于劉危安表現出來的強大戰鬥力,狼人竟然沒有太大的反應。
“換着是我,能夠活着的話,一定不會選擇死。”劉危安道。
“你跟我來。”狼人帶着劉危安走進一個類似于小倉庫的房間,推開門的一瞬間,劉危安明白了狼人生不如死的原因。
三具破碎的屍體,從衣服上可以看出,是三個女人,其中一個是小姐之類的身份,另外兩個是婢女,身上的傷口和狼人對喪屍造成的傷口一模一樣。
兩個婢女的臉上是驚恐和害怕,還有濃濃的絕望,而小姐臉上的表情就豐富的多了,擔憂、關心、愛慕……唯獨沒有害怕。三具屍體,不僅僅有抓痕,更有齒痕,從缺少了一些部位來看,是被吃掉的。看到這裏,劉危安的眉頭微不可察地鄒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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