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的聲音響在王岩炳的耳中,仿佛一個驚雷,他倏然止步,僵硬了刹那才緩緩轉身,看清楚身後的人後,饒是他鎮定國人,眼睛也忍不住收縮了一下,語氣很低沉:“劉危安!”
“盧雲峰已經死了,憐香使者投降于我,你怎麽選擇?”劉危安看着王岩炳,這人很冷靜,除了最初的刹那慌張,之後心跳一直極爲平穩,比睡覺時候還自然。
“一日爲《地下王庭》的人,終身爲《地下王庭》的人。”王岩炳道。
“明白了,你是要做《地下王庭》的鬼,對吧?!”劉危安點了點頭。
“來吧,傳聞你是平安軍的第一高手,我一直很期待和你交手。”王岩炳道。
“你該慶幸。”劉危安出手了。
一拳!
仿佛一片宇宙橫推過來,虛空崩潰,大地龜裂,拳頭的後面一片漆黑,仿佛沒有任何光芒的黑洞,王岩炳心中湧起了絕望,一瞬間,他感覺自己就是泰山下的一隻螞蟻,如此脆弱。
他想後退,可是卻發現雙腳動不了,他張開嘴巴,卻發不出聲音來,竭盡全力推出了雙拳。
轟——
王岩炳的身體炸開,劉危安的拳頭一穿而過,血霧緩緩飄散的時候,劉危安的身體消失,再次出現,人已經在了一條道路的中央,他眼中射出神芒,驟然一拳轟向地面。
砰——
地面炸開,方圓數十米内的露面下沉,露出一條豪華的地下通道出來,磚石紛飛,一道人影破土而出。人剛剛出了地面,就被一拳轟回了通道中。
“你應該是他們的頭吧?”劉危安看着拳頭上的一滴血液,那是一根針造成的,以他如今的實力,能夠傷害到他的拳頭,隻有靈器以及靈器以上的武器。
而能夠持有這種武器的人,身份呼之欲出。
“劉危安,名不虛傳,來之前,上面交代我要重視你,我還是輕視了。”陳道貴站在通道中,因爲劉危安是站在上面,他需要仰着脖子。
“你不是輕視我,你是高估你自己了。”劉危安道。
“你還沒赢。”陳道貴道。
劉危安嘴角溢出一縷冷酷的笑意:“你逃什麽?”
陳道貴身體一顫,劉危安出手了,陳道貴的胸膛出現了一個指孔,汩汩冒着鮮血。劉危安眼中閃過一絲惋惜,陳道貴确實可怕,‘問心指’近乎偷襲,竟然還沒能擊中心髒,陳道貴在幾乎不可能的情況下避開了要害。
陳道貴臉上如常,沒有一絲痛苦,仿佛被受傷的不是他,雙手分開,氣浪如同兩條大河卷向劉危安,一條大河内卷,一條大河外拉,産生可怕的撕扯之力。
“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劉危安對于兩條大河視而不見,一拳轟出,直取中宮。
“陳道貴。”陳道貴雙手合攏,兩條大河彙聚成一條,劉危安的拳風無聲無息消失,宛如石沉大海。
“名字不錯,應該是貴胄之家吧?”劉危安問。
“我出身名門,聽說你是奴隸之身。”陳道貴道。
“我姓劉!”劉危安道,縱觀曆史,劉姓占據江山的時間最長,前有東西兩漢,後有現在的劉氏王朝,論姓氏的底蘊,能夠比得上劉的還真不多,陳姓顯然是不夠格。
“很奇怪,你這麽優秀,爲何劉氏要抛棄你?”陳道貴問。
“是我看不上劉氏,我一人便是一個家族,還需靠其他人?”劉危安眼神睥睨,“《地下王庭》在劉氏王朝眼皮子地下崛起壯大,但是在我劉某人的地盤上,一個一個被消滅,現在連立足之地都沒了,惶惶如傷家之犬,難道不足以說明問題嗎?”
“隻是消滅我們幾個分部,又何得意的?”陳道貴怒道。
“《地下王庭》成立多久了?我劉某人發展才多久?”劉危安嘴角不屑,“如果我劉某人有爾等的時間,爾等怕是連洗腳水都喝不上。”
“猖狂,須知,半路夭折的天才不勝枚舉。”陳道貴雙手忽分忽合,大河化爲大海,深邃無邊,一點黑光閃耀。
“大審判拳!”
劉危安不信邪,再度中拳擊中那一點黑光,刺痛傳來,他的臉色微微變幻,拳頭上,又多了一滴血。他是擊飛過火雲洞的靈器赤煉爐的,那時候,境界尚低,現在境界提升,理應可以拿捏靈器才對。
連續兩次被傷害,讓他意識到陳道貴的靈器不一般,一根繡花針般的東西,竟然又有如此威力。
他并不知道,陳道貴比他還驚訝,他的靈針對敵,從來一擊必破,瞬間洞穿敵人的身體,不需要第二擊的。對劉危安出手兩次,竟然隻是打出兩滴血,他心中對劉危安湧起高深莫測之感。
“不得善終的人更多!”劉危安左手拍打,即将擊中黑針之時,掌心的符文閃耀,古老而神秘的力量溢出。
鎮魂!
天地之間,所有的一切都靜止不動,雖然隻有短短的刹那,但是對劉危安來說已經足夠了,大審判拳改變方向,從正面變爲側面,重重擊在黑針靠近尾端的部位。
嗡——
沉悶的聲音爆發,黑針橫移三公分,無可宣洩的力量落在地面,整段馬路,數百米的長度龜裂破碎,陳道貴手持黑針暴退數十米,胸口又多了一個指孔,劉危安的一套組合拳打的他沒有還手之力。
“針不錯!”劉危安贊道。
“好好記住這枚針的樣子,你将死于它之下。”陳道貴眼中閃過一抹決絕,伸手在胸口一劃,一道口子出現,露出跳動的心髒,他猛然把黑針刺入心髒,頓時,心頭血大量被吸收,黑針黑的發亮,陳道貴的臉色迅速蒼白起來,氣息下降,而黑針的氣息卻在複蘇,仿佛洪荒猛獸,真正睜開眼睛,一股滔天氣息在攀升。
明知道這個時候應該打斷,劉危安卻忍住了,盯着黑針,他要看看,黑針最終的威力是幾何,右手拳頭光芒耀眼,越來越盛,左手向下,掌心符文亮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