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格外尖銳的碰撞聲響起,卻是黑衣人衣袖裏面滑出一截尖刀,撞在風南升的劍上,恐怖的力量沛然湧出,風南升措不及防,身體一顫,中門大開,黑衣人欺身靠近,一掌拍在他的胸口上。
噗——
風南升的身影破碎,卻看見黑衣人觸電般倒射數十米,噴出一口鮮血,鮮血噴射的太猛烈,蒙着的黑巾都擋不住,溢出來了。
風南升的身影破碎,原來隻是一個虛影,真身出現在另外一個方向,他冷冷地看着黑衣人:“不管你是什麽人,惹了我風家,必死。”
“風家,了不起嗎?”黑衣人的聲音沙啞無比,不知道是天生如此,還是故意僞裝,他的話說完,詭異的事情發生了,噴出的鮮血倒轉,回到了他的身體内,那種景象,好比黑衣人的身體是海綿,可以吸收血液。
“你是血衣教的人?!”風南升臉色劇變。
“風南升,現在知道我爲什麽針對你了吧?”黑衣人的語氣充滿濃烈的仇恨,“當年,圍攻我血衣教的人,也有你風家的人,這件事,你不會忘記吧?”
“血衣教荼毒江湖,無惡不作,人人得而誅之,不要說我風家了,任何一個人看見了血衣教,都不會放過你們。”風南升冷冷地道。
“說的真是冠冕堂皇,‘虛僞’兩個字用在你們的身上就是對‘虛僞’的侮辱,你說血衣教無惡不作,請問,論殺人的數量,是你們風家多,還是我血衣教多?”黑衣人問。
“我們風家殺的都是作惡多端的壞人。”風南升道。
“壞人還是好人,都是由你們定義,所以死在你們手上的人,都是壞人,就算是好人,那也是壞人,因爲你們說了算。”黑衣人嘲諷道。
“胡說八道!”風南升道。
“我們血衣教隻是殺人的手段另類了一點,就被你們稱之爲壞人,你覺得這樣合理嗎?”黑衣人問。
“你敢說,你沒有殺過無辜的人嗎?”風南升厲聲質問。
“我承認,我殺過不少無辜之人,那麽我問你,你手上就沒有一條命是無辜的嗎?你敢對天發誓,死在你手上的每一個人都該死?”黑衣人反問。
“當——”風南升直說了一個字便說不下去了,臉色變了幾變,行走江湖的人,誰手上沒有沾染幾條無辜的亡魂,特别是殺紅了眼的時候,混戰時候,到處都是敵人,爲了保護自己,都是竭力斬殺一切威脅,這種情況,誤殺少不了。
就在風南升發愣的一刹那,黑衣人動手了,一支閃耀着藍汪汪光芒的毒箭射出,快如閃電,自己則是帶着風儀情朝着西面方向射出,他要逃了。
“逃的了嗎?”風南升冷笑一聲,劍光一閃,劈向毒箭,卻劈了一個空,毒箭一分爲三,原來不是一支箭,而是三支細小的箭合在一起,看起來如同一支箭,三支箭在劍光劈中的時候驟然分開。
三支毒箭分别射向風南升的眉心、咽喉和心髒,速度如電。
叮——
叮——
叮——
風南升劍術超凡,手腕一顫,劍光炸開,幻化出三道劍芒,分别擊中了三支毒箭,碰撞的瞬間,毒箭再次發生了變化,每支細箭再次分裂,變成了更加細小的毒箭,三支毒箭,變成了九支毒箭,力道沒
有多少衰減,方向卻變得無序。
措不及防之下,任誰都會中招,但是風南升沒有,展現了超高的劍術,一片劍芒綻放,化作重重劍影組成的劍幕,護住周身,把所有的毒箭阻擋在外面。
毒箭撞在劍幕上,全部被彈飛。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一隻手掌以無法形容的速度穿過了劍幕,擊中了風南升的身體。
哇——
劍幕消散,風南升弓着身體抛飛出去,半空中,一連串的鮮血噴射出來,風南升不能置信地看着憑空出現的黑衣人,再看向逃走的黑衣人,明白了,兩個人。
爲了對付他,血衣教也是煞費苦心,前面一人受傷了,另外一個都能忍住不出手,一人當誘餌,一人出手,夠狠。
“風南升,你死了之後,我們會把你的首級送回風家的,然後把線索指向《龍雀城》。”逃走的黑衣人倒回來了。
“你們是想釣魚?”風南升的臉色很難看,血衣教不敢去風家的大本營,隻能用下作的手段引風家的人外出。
偏偏這種手段會很有效,如果知道敵人是血衣教,風家一定會重視的,可能會讓老祖出山,但是如果是《龍雀城》的話,風家不會如何重視,而不重視,正好上了血衣教的當。
大樹背後,劉危安摸了摸下巴,這件事還能扯到《龍雀城》身上,感覺很怪異。他要對付風家,血衣教捷足先登了,按照道理,他應該感謝血衣教才對,省了他的力氣,可是,被人利用的感覺不太好,他不喜歡被冤枉。
還有一點,如果風家打急眼了,來幾個厲害的家夥,不知道《龍雀城》能否扛得住,此外,血衣教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他體内的泣血之咒就是血衣教幹的好事。
劉危安還在思索這件事對他的影響,要不要出手,應該幫誰,該怎麽幫忙的時候,雙方又打起來了,這次是拼了命,刹那之間,就分出了勝負,風南升拼着斷了一條手臂,擊殺了後面出現偷襲他的那個血衣教黑衣人,但是自己也被背着風儀情的黑衣人一掌拍中了後背,鮮血狂噴,現在隻能靠着大樹了,不然的話,站都站不穩。
“去死吧——”黑衣人的聲音充滿着憤怒,自己的同伴死了,誰都不會開心的,就在他出手的時候,背後的風儀情突然醒過來,一眼就看見了風南升鮮血淋漓的樣子,吓得尖叫一聲:“不要——”
本來已經絕望的風南升見到風儀情醒過來,爆喝一聲:“禦風訣!”一股神奇的感覺從他體内和風儀情的體内同時爆發,好比不同兩極的磁鐵吸引,風南升消失不見,再次出現已經到了黑衣人身後,速度快的超越了思維的極限。
劍芒一閃,掠過了黑衣人的脖子,與此同時,來不及反應的黑衣人擊中了風南升原先靠着的大樹,啵的一聲,大樹瞬間枯萎腐爛,化爲朽木,轟然一聲倒下。
“禦風訣——”黑衣人隻說了三個字,便什麽也說不出來了,頭顱從脖子上掉落,在地上滾了好幾圈,不甘、遺憾的表情凝固,然後無頭屍體跟着倒下,差點把風儀情砸在下面,吓得哇哇叫。
砰——
反殺了黑衣人的風南升倒在地上,一張臉白的看不見一絲血色,呼吸微弱,一副随時都可能死亡的表情。
“風爺爺,風爺爺,你怎麽樣了?你别死啊!”風儀情被定住了
穴道,雖然意識清醒,但是動彈不得,看見風南升的斷臂血流不止,吓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小姑娘,别叫了,小心把狼招來了。”突然響起的聲音把風儀情吓了一跳,她眼皮子一擡,看見憑空出現了一個英氣逼人的青年,含笑看着她,眼神清明,幹淨純粹,莫名的一陣害羞:“你……你……你是誰?”
“我叫劉危安!”這個人自然就是劉危安了,結果沒出來之前,他很糾結,結果出來了,就不用糾結了,面對就是了。
聽見風儀情問他是誰,有些奇怪,風家的人,竟然不認識他?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正常,他把自己看得很重要,但是在風家眼中,自己不算一棵菜,沒幾個人關注。
“你好,能……救救我風爺爺嗎?我……我會報答你的。”風儀情結結巴巴道。
“好啊,救人當然沒問題,我從小就樂意助人,是老師眼中的三好學生。”劉危安小心把風儀情從地上抱起來,讓她靠着樹幹,一個女孩子,一個漂亮的女孩子,躺在地上,不雅。他沒學過解穴這種高深的武技,不會解穴,風儀情隻能暫時靠在樹上。
“不用管我,我沒關系的……先幫我看看風爺爺……”風儀情的聲音很小,被同齡的異性接觸身體,劉危安的手還有意無意從她敏感的山峰拂過,她一顆心砰砰直跳,臉上火辣辣的。
“沒事,你家風爺爺内力深厚,沒那麽容易死的。”劉危安很細心地把風儀情身上的草屑、樹葉和灰塵拍掉,有意無意觸碰風儀情的身體,對于風南升仿佛視而不見。
“風爺爺還在流血……”風儀情哀聲道。
“好吧!”劉危安心軟,把風儀情的衣裙整理好了之後,看着躺在地上近乎昏迷的風南升道:“别裝了,自己起來還是讓我再捅你兩劍再起來?”
“你說什麽?”風儀情莫名其妙看着劉危安。
“你看!”劉危安努努嘴巴,風儀情扭頭一看,驚呆了,本以爲奄奄一息的風南升已經從地上站起來了,目光炯炯,哪裏還有快要死去的樣子?她的腦子一時間轉不過來,結結巴巴道:“風爺爺……你……你……”
“你就是劉危安!”風南升沒有理會單純的風儀情,盯着劉危安,目光如刀,銳利無比。
“我就是劉危安,《龍雀城》現在的主人。”劉危安淡淡地道,看着風南升,臉色平靜,對于風南升,他還是很佩服的,在受傷的情況下,還能逆轉局面,斬殺兩個強敵,特别是最後的‘禦風訣’,神奇無比,竟然可以和風儀情體内的‘禦風訣’産生感應,瞬間移動,近乎于空間轉移,讓血衣教的高手含恨而死。
如此神技,不要說血衣教高手了,換做任何人,都無法防禦,血衣教高手以爲抓住風儀情能讓風南升投鼠忌器,沒想到,風儀情卻是一顆炸彈,最後把自己給炸死了。
“易軍現在怎麽樣了?”風南升問。
“啊——”風儀情長大了嘴巴,一臉震驚,她現在才反應過來,劉危安就是他們要去找麻煩的對象,難怪劉危安報出自己的名字的時候,她感覺有些耳熟,她還在思索自己有什麽朋友叫這個名字的,迷迷糊糊的她,根本沒把劉危安和《龍雀城》的城主聯系起來,直到被風南升提醒。
劉危安幹淨的眸子太具有欺騙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