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重重,閣樓亭台,水榭假山,一眼望不到頭。沼澤城内,木材随處可見,容易砍伐。但是石頭卻隻有三十公裏之外的地方才有。在沼澤城,見到院子用岩石建造的話,基本上能判斷,非富即貴。
沼澤城的地理位置良好,周圍都是沼澤。沼澤裏面的魔獸習慣常年沉睡,甚少發生離開地盤去其他地方串門的事情,沼澤城從建立至今,隻發生幾次小型魔獸攻城,除了城牆損毀部分,城内的建築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沼澤城大部分時間都是很安靜的,被列爲最适宜居住的城市。
王家作爲最早來到沼澤城的家族,數年的經營,沼澤城方方面面都有王家的影子。在沼澤城有這麽一句話,生、老、病、死都離不開王家,由此可見玩家的影響力。
今年八十有九的王訓功被派爲沼澤城任負責人,除了因爲他老成持重,經驗豐富,也因爲他手段高明,大智若愚。要不然,其他家族看好黑龍城、藍色之城、黑白城,隻有他押注但當時還人煙罕至的沼澤城。那個時候,沼澤城可沒幾個人,到處是沼澤陷阱,一不留神吞下去,整個人就沒了,骨頭都找不回來。毒蟲又多,可以說步步危機。
當時爲了尋找到一處可以建立城池的地方,王家前後挂了兩千多人。當時,王家上面不滿,已經傳出要更換負責人的風聲,最後王訓功頂住了所有的壓力,把沼澤城建立起來了,事實證明,王訓功的做法是正确的。當其他城池飽受魔獸攻城之苦的時候,沼澤城源源不斷從藥材、木材上賺取豐厚的利潤。
在《魔獸世界》,最值錢的并非魔獸,魔獸肉難以下咽,不是好的食材,隻有沒辦法的人才以魔獸肉爲食。魔獸血狂暴,蘊含雜質很多,很難利用。力量種子算得上比較珍貴的東西,但是也隻是一種能量體,現實中能夠替代力量種子的東西并不少。
唯一比較期待的就是肉囊了,但是這玩意的概率太低,很難出現高價值的東西。就做生意來講,投資魔獸是一件并不劃算的事。
《魔獸世界》中,最賺錢的生意其實是藥材。地球缺乏靈氣,很多藥材已經絕種,而在《魔獸世界》,有很多珍貴的藥材,其中不乏可以延長壽命的靈藥,這類藥材很受歡迎,賣給那些富豪,價格幾乎是随便喊。
王訓功用源源不斷的利潤,牢牢地穩坐沼澤城負責人的位置。王家的内部不僅沒人叫嚣着換人,還得巴結他。估計是安穩的太久了,失去了警惕性。
王訓功把大部分的時間交給副手,自己聽聽戲曲,逗逗鳥。這天,上了線,吃了早餐,檢查賬本的時候隐約察覺沼澤城有些不同,就這個時候,尖銳高亢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殺人了——”
《魔獸世界》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殺人這種事情,每時每刻都在發生,在看不見的地方,不知道多少罪惡在綻放,但是在沼澤城,殺人的情況很少。
王訓功隻爲求财,求财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環境的安全,所以在很早就和各大家族、商會商議,沼澤城内不許殺戮,這符合各大勢力的利益,所以,沼澤城内禁止殺戮是所有大勢力共同維護的秩序,沒有人敢違背。之前也有自認爲厲害的過江龍對此不屑一顧,但是被殺了幾次之後,都老實了。再後來,已經沒有人敢挑釁這一條秩序,久而久之,沼澤城基本上看不見殺人的情況。
當然,這隻是大庭廣衆之下看不見,實際上死人的事情還是每天都在發生,就是王訓功,在這個院子外,就不知道處決了多少人。所以殺人這種家常便飯的事情,對王訓功來說,實在不算什麽大事,但是不知爲何,今天聽見‘殺人了’這三個字,他内心卻猛然一跳,閃過一絲不安。
“來人——”才說了兩個字,王訓功突然住嘴,渾身僵硬。他忍着内心的震動,緩緩擡頭,眼神一縮,刹那恢複正常,若無其事開口:“尊駕不請自來,想必不是來求我辦事的吧?”
“錯,我正是來求王家主辦事的。”劉危安笑着掀開簾子,走進賬房,像是在自己家裏一樣,饒有興趣的打量挂在牆上的書畫,轉了一圈,才在王訓功的對面坐下。
在劉危安背對着王訓功的時候,王訓功很想一掌拍下去,但是内心掙紮了好幾次,最終還是放棄了。他有一種預感,真要是出手的話,死的人很可能是他自己。
“來人,上茶!”王訓功已經恢複了正常。
外面卻沒人回應。
“我擔心有人打擾我們談話,所以把不相幹的人都請走了,王家主不會怪我擅作主張吧?”劉危安含笑問,看似商量的語氣,實際上卻是肯定句。
“既然是大事,自然要保密,越少人知道越好,應該的,應該的。”王訓功笑的很勉強,一顆心在下沉。
“王家主今年八十多了吧?”劉危安漫不經心問。
“89歲了。”王訓功不明白劉危安此言何意,隻能順着他的話來。
“快九十歲了,這個年齡應該頤養天年了,在家帶帶孩子,釣釣魚,喝喝茶,豈不比一大早還要在賬房看賬本來的強?辛苦了一輩子,也該到了休息的時候了。”劉危安似笑非笑看着王訓功。
“你是劉危安!”王訓功腦海一道靈光閃過,瞬間明白了眼前之人的身份,驚的直接站了起來。
“沒想到王家主還知道我,太榮幸了!”劉危安站了起來,很正式地拱了拱手:“劉危安見過王家主,冒昧拜訪,還望王家主不要見諒!”
“不敢當,你這是黃鼠狼給雞拜年吧?連滅我藍色之城、黑白城兩個地方的家業,竟然還敢來到沼澤城,真以爲自己天下無敵了嗎?”王訓功的語氣冷了下來。
“不敢,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雖然小有身手,但是說到天下無敵,是萬萬不敢的,不過,滅了幾個王家的小家業,還是做得到的。”劉危安笑着道。
“你以爲控制了幾個仆人就控制了我王家?你也太小看我王家了。”王訓功一張臉黑了下來。
“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了。”劉危安的話音落下,一聲沉悶之極的碰撞從後院響起,伴随着的還有建築摧毀坍塌的聲音,如潮水沖過大地,毀滅一切。
“葉長老!”王訓功臉色大變,能造成如此聲勢的,隻有他重金聘請的首席長老葉章子。
随着恐怖的巨響,整個王家大院震動,刹那肺疼起來了。
“是誰?發生了什麽事?”
“什麽人?敢來我們王家鬧事!”
“有血腥味,大家小心,有敵人侵入了我們王家,啊——”
……
驚呼聲此起彼伏,很快轉化爲了慘叫聲,劍氣掠過虛空的聲音,還有拳頭擊中肉體的聲音不斷從各個院子響起,每一聲慘叫聲,都讓王訓功的心下沉一分。
從聲音判斷,王家一方簡直是一面倒。而他重金邀請的客卿、長老,都有相應的高手纏住了,無法援手。他的背後發冷,劉危安到底來了多少高手,竟然能完全壓制他王家數年的經營。
很少有人知道,王家爲了沼澤城,付出了多少。沼澤城在王訓功的經營下,成爲了進軍其他城池的跳闆,内閣制其實是王訓功刻意退縮形成的,就是爲了迷惑其他人。好爲以後的進攻做一個出其不意的條件。沼澤城表面上看見的王家實力實際上隻有三成,真正的力量,從未展現。
劉危安都已經入侵到了王家大院的腹地,暗藏的力量已經出手,可是這樣,依然處于劣勢,王訓功的内心湧起了濃濃的不安,再也不看小看眼前的這個年輕人了。
“你的背後站的是誰?”王訓功不認爲劉危安就是主導這一切的人,他太年輕了。
“我的背後?”劉危安呵呵笑了起來。
……
周家。周一圍,趙澤城内閣成員之一。周家的院子和王家的大院相隔不遠,同樣是深宅大院,但是和王家相比就沒法比了。
周一圍的警惕性就比王訓功強得多,還在晚上,他就察覺到了沼澤城的異變,但是他卻沒有聲張,不僅如此,還把自己的人全部叫回來了,讓他們當做一切都不知道。
周家說的好聽是内閣之一,實際上是湊數的。周一圍一直想尋求突破,劉危安的出現,對他來說,是一個極好的機會。他雖然在密室中閉關,心思卻在王家大院裏面,眼睛看不見,心中卻看的一清二楚。
另一個内閣成員之一吳家應該打的也是同樣的注意,要不然,也不會到現在都沒有一點動靜。其他的小家族也不是傻子,見到周家、吳家都沒動,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殊不知這一切真好落入了楊玉兒的算計之中。
唐叮咚在看見吳家、周家出兵的時候,不見沒有擔心,一顆心反而放松了。王訓功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