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營區,兩軍對壘,形勢一觸即發。一邊是黑白城南營區統領葛輝承,一邊是平安大軍的指揮使唐叮咚。中間隔着七八米,地上躺着四具屍體,看裝飾,都是南營區的人。空氣中散發着淡淡的血腥氣味。
“人生每時每刻都在選擇,對了,一帆風順,錯了,萬劫不複。我并非需要你的幫助,隻是看你是個人才,給你一個機會,葛輝承,如果你判斷不清形勢,何不稍等片刻?黑白城能赢,不差你這點人馬,如果輸了了,你也看清了我們平安大軍的實力。你現在的選擇,決定以後的人生道路,千萬要慎重。”唐叮咚淡淡地道,她的身後,站着墨客、金日公子、蘑菇以及駱駝祥子。
葛輝承是一個很粗犷的中年漢子,虎背熊腰、豹頭環眼,從體型上看,和邱巨山有幾分相似。很多人都說他會成爲邱巨山第二,邱巨山曾多次在公共場合表示很看好葛輝承。然而,外人不知道的是,葛輝承卻不是邱巨山的嫡系,暗地裏,邱巨山多次打壓葛輝承,若非葛輝承手下數百兄弟一條心,形成一股不小的力量,他這個南統領早就坐不穩了。
錢樂金多次向葛輝承伸出橄榄枝,但是葛輝承心有顧忌,不想成爲大家族的走狗。一入侯門深似海,大家族就是當今的侯門。
就因爲如此,葛輝承這個南統領成了黑白城兩大城主示好的對象,暗地裏又不同程度的打壓。葛輝承表面風光,實際上,如履薄冰。
這些東西黑白城的人都未必清楚,葛輝承目光掃過唐叮咚,對方明目張膽來找自己,顯然是清楚這些情況,所以,有恃無恐。他眯着眼睛,射出危險的光芒,黑白城這個本地蛇都沒讓他屈服,一個黃毛丫頭就想讓自己低頭,未免太理想了。
唐叮咚看見了葛輝承眼中的光芒,心中一凜,知道這個從草莽之中走出來的漢子,和邱巨
山有着驚人崛起軌迹的人不是那麽容易屈服的,可能還要打一場。
對方五百多人,自己隻帶了兩百人,平安大軍自然不會畏懼任何人,但是一旦打起來,傷亡是在所難免的。這不是她想看見的。
就在這個時候,錢樂金的心腹包圍了《肉食者客棧》,葛輝承戰意飙升,衣服無風自動。墨客和金日公子的手同時落到了兵器上,駱駝祥子身上溢出若有若無的危險氣息……
“哈哈哈哈哈哈……”
嚣張放肆的笑聲一瞬間壓下了打鬥的聲音,趙奇銳好不容易收住笑聲,嘲諷道:“還是一次聽見有人把自己生活的地方比作公共廁所的,你是怎麽想的?”
錢樂金氣一滞,知道說錯話了,随即惱羞成怒:“上,不留活口!”
砰!
趙奇銳出劍,包廂瞬間炸開,無數劍光射向四面八方,慘叫一片,不知道多少人中劍喋血。徐半仙甩了一下衣袖,狂風把落下的木屑、碎片全部卷走了,沒有一粒塵埃落入包廂内。
劉危安起身,一張弓出現在手上,仿佛這張弓一直握在手上一般。
梆——
以徐半仙的感知,也隻能勉強捕捉到箭矢的大概方向,無法抓住軌迹。兩百米外,響起了一聲慘叫,之後就沒了動靜。
梆——
箭矢射中了人群中的一個女子,女子慘叫一聲,生機瞬間滅絕。死亡之後,無法維持易容術,臉上迅速變化,由一個少女變成了雞皮鶴發的老妪。周圍的人見狀,發出驚呼。
“童婆婆!”
童婆婆是錢樂金重金聘請的客卿,出現在黑白城之後,隻出手兩次,一次是出現五級魔獸的時候,一次是邱巨山逼宮的時候。兩次出手,充分展現了童婆婆深不可測的實力,在黑白城,無人敢惹。邱巨山見到童婆婆都不敢輕易出手。
然而,卻躲不開區區一支箭。
梆——
弓弦震動之音第三次響起,能看清楚箭芒之人寥寥無幾,好
在慘叫聲可以第一時間讓大家找到位置。東北角上一處建築的屋頂上滾落一人,落在街道中心。眉心中間,死的不能再死了。散落的碧綠色的弓和箭讓人一眼認出了此人的身份。
“箭王!”
箭王并非此人的名字,是大家對此人的尊稱。在人才濟濟的黑白城,想要奪得箭王的稱号,可想而知此人的射術水平,然而,這樣一個人,卻死在了箭下,實在是諷刺。
“救我——”錢樂金大叫,他從未想過自己有如此狼狽的一天,當街被吓得大叫,驚慌失措。劉危安的目光太銳利了,被他的目光盯上的一瞬間,死亡的氣息如毒蛇之吻,觸碰到了脖子後面的皮膚,渾身的寒毛在一瞬間豎起來,内心無可遏止地恐懼起來。
和前面死亡的三個人一樣,錢樂金看見了箭矢,不過,不是真正的箭矢,隻是箭矢掠過虛空留下的殘影,箭矢已經到了眼前。就在錢樂金以爲難以幸免的時候,一道人影出現在他的面前,擋住了這可怕的一箭。
“雕蟲小——”那是一個白臉老者,身形如竹竿,給人的感覺風一吹就會倒,他伸出鋼鐵一般的手指,夾住了箭矢。箭矢的穿透力和手指摩擦,爆發出火光,卻不能前進分毫。手指、箭矢仿佛焊死了。
老者陰恻恻的聲音戛然而止,最後一個‘技’沒了聲息,周圍的人還奇怪,仔細一看,渾身發冷。老者心髒的位置,多了一個小孔,汩汩冒着鮮血。
什麽時候中箭的?
沒人能回答這個問題,因爲沒有一個人看清楚。
啪!
老者直挺挺倒下,猶如一截木頭。周圍的人立刻發現不對,倒下的不止老者一人,而是兩人。錢樂金也倒下了,因爲和老者的動作一樣的,看起來是一個人。
被老者的屍體擋住了視線,無法看見錢樂金的情況,也不知道他是生是死,但是很快,大家就知道了答案。一灘血迹在地上迅速擴大,從血流的速度和量來看,顯然不是一個人的,一個人是沒那麽多血的。
大街上,死一般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