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将軍,第一軍已經打通了道路。”傳令兵放下對講機,轉身敬禮。
“好,不愧爲第一軍,省長重點培養的人果然不同凡響。”苦等消息的曾懷才一拍大腿,喜上眉梢,立刻下令。
“傳令第一軍,一直前進,不得停留,以最快的速度趕到濱州道白茅區,其他事情交給其他幾軍負責。”
“是!”傳令兵立刻拿起對講機把命令傳遞下去。自從黑無天日出現之後,火星的空氣中就多了一種未知的物質,不時影響無線電的傳播。但是相對最開始,如今的影響已經偏弱了。對講機的傳播功率很大,短距離傳送,信息基本能保證。
“奶奶的,這麽硬的骨頭第一軍都啃掉了,第六軍怎麽回事,還沒跟上來,問問情況。”曾懷才不悅道。
負責聯系第六軍的傳令兵不敢怠慢,立刻打電話詢問,很快得到了回應。
“報告将軍,第六軍本已經消滅了銅甲屍,但是又來了一隻白毛喪屍,第六軍擔心退路被阻斷,現在在殺白毛喪屍,他們說了,需要一個小時的時間。”
“這些該死的喪屍不要錢的嗎?”曾懷才怒罵一聲,少了第六軍,他的作戰方案要做出調整,心念之間,已經有了決策:“傳我之令!”
六個傳令兵身體一正,豎起了耳朵。
“第二軍、第三軍掩護第一軍,務必不能讓第一軍停下腳步!”
“是!”負責第二軍和第三軍的兩個傳令兵立刻傳令。
“第四軍狙殺喪屍裏面的厲害角色,同時掩護第五軍,不要讓物資遭到損失。”
“是!”
“第五軍分出一部分兵力斷後,告訴他們第六軍掉隊了,暫時跟不上來了,讓他們自己小心。”
“是!”
“第六軍讓他們解決白毛喪屍立刻追上大部隊。”
“是!”
“将軍,我們這裏兵力太少了,如果遇上了厲害的喪屍就危險了。”侍衛露出擔憂之色。
“喪屍都是跟着人氣走的,人數越少越安全,如果真的運氣那麽差,我也真想驗證一下這段時間的修煉成果。”曾懷才眼中射出自信的光芒。
他的軍事指揮能力掩蓋了他的身手,現在已經很少有人看他動手了,但是他自己很清楚,亂世之宏,光有頭腦還不行,自己也得有實力。他一直勤練武藝,如今已經是黃金後期,連跨了兩個境界,楊掌門等老前輩都大呼奇迹,因爲曾懷才的武學天賦并不高。
這也是曾懷才把指揮部設立在一輛通訊車的原因,前後各一輛護衛車,就這麽簡單。危險是少不了的,但是他必須随時随地關注整個戰場的變化,有的時候耳朵聽到的和自己眼睛看見的會有誤差,他每一個命令都決定很多人的生死,絲毫不能馬虎大意。
通訊車在滿是屍體的馬路上疾馳。天風省的兵力,一下子抽掉了一半多出來,會有隐患。他必須以最快的速度趕到白茅區,因爲每過一
分鍾,都會生出許多無法意料的變故。
……
血魔的葬身之地,大廈裏面,大家都抓緊時間休息,劉危安卻無法休息,大廈裏面,很多人睡着了都在哭泣,悲傷的氣息籠罩整個大廈,死亡了一半的人。他必須爲這些人讨一個公道。
“雖然我沒問,你們也沒說,但是你們的身份肯定是軍人,我不知道是哪一支軍團的,但是我想,不管是哪一支軍團,天職都是保家衛國吧?”劉危安的聲音不重,甚至可以說有些平靜,但是熟悉他的人就知道,這是憤怒到極點才會這樣。
他聲音太高的時候容易吐字不清,所以,越是重要的事情,說話的語速越慢。
吳湘湘臉色難看,眼神卻極爲倔強。吳耳一臉淡漠,沒有任何表情。吳三欲言又止,但是看了一眼吳湘湘,又閉上了嘴巴。吳市、吳物還有吳十億,臉上露出慚愧之色,低着頭,不敢看劉危安。
“我很肯定不認識你們幾位,所以也談不上恩怨,不過,就算有恩怨,你們大可以報複我,沒有必要拿無辜的市民撒氣,那可是活生生的生命,你們的良心不會痛嗎?”劉危安痛心疾首,他實在想不通,如果張麻子做出這樣的事,他一定都不奇怪。張麻子本身是土匪,沒有什麽保家衛國的觀念,這樣的人思維裏面隻有自己,面對生死關頭,肯定是保自己。
吳湘湘等人不一樣,他們是軍人。他正是看中了他們軍人的身份,才會把如此重要的任務交給他們。軍人視榮譽爲生命,爲了榮譽,可以放棄生命。
大象、不死貓、李惡水、張泉深,那麽多選擇,劉危安都沒有選,唯獨選擇了吳湘湘,那是對他們的信任,不需要太多的交流和知心,軍人兩個字就足以說明一切。結果呢,偏偏吳湘湘等人辜負了他的期望。
被最信任的人背後刺了一刀的悲傷,還有視爲最神聖的軍人使命被玷污的憤怒,如果不是無數次的生死磨煉讓劉危安的心志強大到極點,此刻怕是忍不住把幾人給轟殺了。
“諸位加入我白茅區時候,我就說的很清楚,軍令如山,違抗軍令者,後果自負。你們違抗軍令還堂而皇之出現在我眼前,當真以爲我不敢殺你們嗎?”劉危安已經失去了耐心,眼中的殺意毫不掩飾。
吳湘湘的背脊站的筆直,嘴唇緊緊抿着,還是不說話。吳三卻感到不妙,忍不住道:“如果不是小姐當機立斷,能夠走這裏的進化者怕是一半都不到。”
“這麽說,我還得感謝你們了?”劉危安語帶諷刺。
“難道劉省長不承認?”吳三大聲道。
“我爲進化者提供最好的衣服、最好的裝備、最好的藥品,最多的食物,他們的任務就是保護市民,如果隻顧着自己逃走,不顧市民的安危,我養着進化者幹什麽?”劉危安森然道。
“難道在劉省長的眼中,普通市民比進化者還要重要?”吳三露出嘲諷。這種冠冕堂皇的話騙騙普通愚民就可以了,在他們這裏還玩這一套,令人作嘔。
“在我眼中,沒有什麽重要和不重要之分,每個人都是平等的,大家都有求生存的權利。你們認爲我作秀,我無所謂,不管你們如何認爲,我都會始終
這樣做,不過以後的事,你們怕是看不到了。”劉危安沒有耐心再解釋了,厲聲大喝:“吳湘湘,你可知罪!”
“劉危安,你不是來真的吧?”吳三大驚失色,卻不說如今劉危安手上已經沒有多少能戰之力,他們幾個都是一等一的高手,這個時候自廢武功,除非腦子被門夾了。再者,吳湘湘是什麽身份,豈是劉危安可以問罪的。
“可笑,這個時候你們還以爲我在開玩笑!”劉危安冷笑連連,眼中殺機彌漫。
“劉危安,我警告你,我們小姐的身份不一樣,你敢動她一根毫毛,必将死無葬身之地。”吳三厲聲喝道。
“我沒有叫其他人進來,是想給你們一個體面,看樣子你們是不死心,也罷,今天我就親自動手,爲失去的無辜市民報仇。”劉危安站了起來,一股滔天氣息溢出,刹那間,吳三仿佛遭到重錘擊胸,身體一震,口角溢出一縷血迹。
扭頭一看,吳市、吳物和吳十億同時後退了一步,嘴角有血迹,臉色蒼白如紙。隻有吳耳和吳湘湘沒有動,但是臉色也十分難看。
吳三渾身冰冷,從劉危安擊殺銅甲屍、白毛喪屍、黑毛喪屍,他就知道劉危安實力深不可測,他不是對手,但是知道歸知道,他自認爲也算一方高手,遇上劉危安即使打不過自保還是沒問題,直到真正對上才發現自己想多了,人家隻是散發出氣勢就把自己震傷了,如果動手,怕是一招都抵擋不住,看見劉危安走過來,他心中充滿絕望。
“等等——”吳湘湘終于出聲了。
劉危安沒有說話,看着她。
“命令是我下的,和他們無關,我相信劉省長是一個賞罰分明的人,我死後,希望你放過他們。”吳湘湘道。
“小姐!”
“不要——”
“小姐,你不能有這樣的念頭!大不了我們拼了,劉危安已經是強弩之末,隻要我們齊心協力,他未必是我們的對手。”
……
吳三、吳市、吳物、吳十億大驚失色,他們怎麽也想不到,吳湘湘會産生輕生的念頭,他們出來可不是遊山玩水的,而是帶着任務來的,豈能如此輕易死去。
“可以!”劉危安想了一會兒,緩緩點頭。
“我是軍人,很多事情,身不由己。”吳湘湘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運氣自斷經脈。
噗!
電光石火之際,吳耳出手如電,一擊手刀斬在吳湘湘的後腦勺上,吳湘湘應聲而倒。吳耳把她交給吳三,然後對劉危安道:“我的實力在小姐之上,當時隻要我阻攔,是可以改變結局的,但是我什麽都沒做。錯了就要付出代價,以我之命,換小姐之命。”目光灼灼看着劉危安。
吳三等人紛紛出言,勸吳耳不要做啥事,吳耳充耳不聞,隻是看着劉危安。
鄒着眉頭思考了好幾秒鍾,劉危安才緩緩點頭。
“多謝!”吳耳話音落下,鮮紅的血迹從嘴角溢出,龐大的身軀直挺挺倒下,他臉上保持者感激的笑容,生機已絕。
“二哥!”吳物、吳市等人撲上去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