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是誰?”劉危安問。
“不知道,沒見過,可能是新來的。”黑雞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雖說這裏每天都有新人進來也有老人死去,但是青年一看就知道不是簡單的人物,這樣的人進來,一般都會引起不小的轟動,但是他卻沒有收到一點風聲,好歹他也是第二環的頭目之一,其中定有古怪。
“他又是誰?”劉危安指着中年人問。
“第二環的頭目黑鼠疫,之前和我因爲争奪一隻食屍鬼鬧了矛盾,估計是來找場子的。”黑雞的臉色很不好看,不僅是因爲黑鼠疫把本屬于他的奴隸抓了,更因爲此刻的狀态,對上黑鼠疫,兇多吉少。同時也擔心家裏,沒有他的坐鎮,家裏怕是已被黑鼠疫掀了。
黑鼠疫深深地看了青年一眼,見他确實沒有多管閑事的意思才把目光轉回到小女孩的身上,嘴角冷笑:“給你10秒鍾的時間考慮,歸順于我,你父親以後就由我罩着了,我可以讓他不做事,并且還管他吃。不過如果你不歸順,那就對不起了,你父親今天人頭不保——”
“笑話,黑鼠疫,你敢在這裏殺人?”黑雞冷笑,别看他在劉危安面前畏畏縮縮的,面對黑鼠疫氣勢很足。
“這是誰啊,怎麽隻有一隻腳啊?”黑鼠疫裝着才看見黑雞的表情,一臉驚奇,“原來是黑雞老大啊,你這是怎麽了?你的腳呢?找媽媽去了嗎?還是走的急沒跟上?”語氣盡是調侃和諷刺。他身後的兩個手下跟着哈哈大笑起來。
進化者千奇百怪,手段莫測。缺胳膊少腿的,在這裏有人可以治療,隻要不是頭顱沒有了,都能治療,不過接上的肢體畢竟不是原裝的,難免不如原來靈活如意,實力會下降好幾成。黑鼠疫原來是不敢和黑雞正面相對的,此刻卻是氣勢淩人。
“老子就算隻有一隻腳,也能把你打的滿地求饒。”黑雞大怒。
“是嗎?來來來,我們比劃比劃,我很久沒有滿地求饒了,好懷念啊!”黑鼠疫一臉賤樣子。
“有膽子你今天就在這裏殺人,否則這件事沒完。”黑雞氣的渾身發抖,卻不敢真的動手。此刻的狀态動手,那就是自取其辱。
“你看這是什麽?”黑鼠疫不慌不忙拿出了一張紙,擺在黑雞面前,最上面兩個字是欠條,十分顯目。黑雞掃了一眼,頓時眼前一黑,臉色刹那變得陰沉如水。
這是一張手寫的欠條,字體工整,沒有數十年的書法底子,寫不出這樣一手好字。鄭莉的父親鄭老師欠了黑鼠疫100金币,除非金币還清,否則黑鼠疫随時可以取了取了鄭老師的命。鄭老師簽了字,還按了手印,不管過程如何,至少這張欠條是具有法律效應的。
在白茅區,普通人的價格一般都在1金币以下,普通人欠債1-10金币之間,債主是可以殺人的,這是允許的。城内可以動手,但是不能殺人,這是薛爺的規定,不過如果是欠債殺人,薛爺卻不會管。
隻要有了這張欠條,黑鼠疫要殺死鄭老師,還真的沒人攔得住。除非馬上把100金币的債務還了,但是黑雞哪有100金币?别看他大小是一個頭目,混了這麽久,身上也才積攢到6金币45銀币。他要養活一百多号人,不入不敷出就十分不錯了,存錢是不可能存錢了。
“趁着我不在家算計我的人,算什麽英雄。”黑雞眼中的怒火不在鄭莉之下。
“啧啧,黑雞,你不會是腳受傷了,腦袋也傻了吧?”黑鼠疫哈哈一笑,“生活在這裏的人,除了薛爺,有英雄嗎?”
黑雞一時間竟無言以對。亂世之中,誰人不是雙手沾滿了鮮血活下來的,誰都不敢拍着良心說自己沒有做過虧心事,好人在亂世之中是活不久的。
“錢,我會還你,把我父親放了。”鄭莉語氣生硬,她很生氣,但是也知道欠債還錢的道理。
“好啊,隻要你現在把錢給我,我立刻放了你的父親。”黑鼠疫十分好說話。
“你到底想怎麽樣?”鄭莉的語氣軟下去了,她如果有錢的話,她父親也不會被控制在黑雞手上。
“爲我效力。”黑鼠疫帶着一絲蠱惑道,“我又招收了一個黃金級高手,現在我的實力已經超過了黑雞,爲我做事,不會委屈了你的。”
鄭莉畢竟才是一個十三、四的小女孩,本能的感覺不能答應黑鼠疫的條件,卻又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嘩啦——
一蓬金燦燦的金币撒在黑鼠疫到腳下,劉危安淡淡地道:“錢給你,人留下,然後滾!”
“你是什麽人?”黑鼠疫的目光在地上的金币上停頓了刹那,才擡起頭殺氣騰騰盯着劉危安,眼見事情就要成了,半路殺出一個程咬金,黑鼠疫心中憤怒無比。
“我是什麽人你不用管,你且數一下錢的數目可對?如果數目無誤,拿錢放人。”劉危安道。
“本金是夠了,但是還有利息。”黑鼠疫好歹也是黃金級别的高手,眼力勁還是有點,無需清點,一眼掃去就知道了金币的數量,不多不少,正好100枚。
“也對,借錢嘛,算利息很正常,不知道利息多少?”劉危安微笑問道,一點都不生氣。
“200金币。”黑鼠疫冷冷道。
“黑鼠疫,我草你姥姥,200金币,你他媽的不去搶,哪有利息比本金還貴的。”黑雞大怒。
“如果利息不比本金貴,我放高利貸賺什麽錢?”黑鼠疫反問。
“我去你姥姥的高利貸,老子出來才兩天,你什麽高利貸兩天要200金币。”黑雞咬牙切齒,如果不是傷勢未愈,他恨不得一掌拍死了黑鼠疫。
“巧了,我的高利貸就是一天100金币。”見到黑雞怒不可遏,黑鼠疫倒是心情舒坦了。
嘩啦——
又是一蓬金币撒在黑鼠疫的腳下,金燦燦的金币散落的到處都是,耀眼奪目。
“你且清點一下,200金币,你要的利息,如果沒有錯的話,馬上放人。”劉危安道。
黑鼠疫的笑容凝住了
,黑雞也愣住了,周圍的氣氛一下子安靜下來。亂世之中,不事生産,每個人的财富都是急劇縮水,在城内,100金币都是巨富了。劉危安竟然輕輕松松拿出了300金币,這人是誰?不少人仿佛首次發行劉危安的存在。
“你到底是誰?”黑鼠疫的表情陰沉,目光中隐含殺機。
“還了錢,卻不放人,可以殺人嗎?”劉危安不理會黑鼠疫,隻是問黑雞。
“他們是進化者,不能殺,但是可以打殘。”黑雞此刻的心,仿佛三伏天喝了一碗冰鎮酸梅湯那麽舒服,現在看劉危安發現似乎也沒那麽可恨了。
“想動手?”黑鼠疫冷冷一笑,全身骨頭發出噼裏啪啦的脆響,身高無形中漲大了幾分,一股滔天氣息爆發,震動半個第三環。
不僅是劉危安,不死貓、尤夢壽、林中虎等人嘴角無不溢出一縷不屑的笑容,隻是一個剛剛突破黃金期沒多久的新人,連境界都沒鞏固,竟然妄想挑戰他們的省長,無知者無畏啊。
不死貓上前一步,這種小角色,還沒資格讓省長動手。卻在這時,人群中走出一個背負雙戟的壯漢,他攔住了黑鼠疫,用眼神示意黑鼠疫不可動手。
黑鼠疫迎着壯漢的目光堅持了刹那,敗下陣來,十分不甘,卻又不能不聽,最後隻能把一肚子氣撒在兩個手下身上,怒氣沖沖。
“放人!”
兩個手下倒是聽話,松開了手。沒了他們的攙扶,虛弱不堪的鄭老師身體一軟,倒了下去。
“父親!”鄭莉沖過去,在鄭老師觸地之前抱住了他,眼淚啪啦啪啦滾落。隻有在父親面前,她才卸下了所有的僞裝,她還隻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孩子。
“等等——”劉危安叫住了想要離開的黑鼠疫。
“你還想怎麽樣?”黑鼠疫猛然回頭,一雙兇狠的眼睛射出刀子般的光芒,可以看出他正死死壓住怒氣。
“欠條留下!”劉危安道。
“給你!”黑鼠疫眼中閃過一抹陰狠,手腕一抖,薄薄的紙張化作一道白色光刃射向劉危安,快若閃電。
白紙掠過虛空,引起空氣不規則的扭曲,不少人看的臉色大變,情不自禁後退了幾步。更多的人看着劉危安,看他如何應付這淩厲的一擊。
劉危安嘴角挂着微笑,根本沒有做任何動作,紙張出現在他面前三尺的時候忽然慢下來,由快變慢,那種對比十分明顯。
蓬!
紙張突然冒起了火焰,眨眼燒成了灰燼。
“我們走!”黑鼠疫臉上的肌肉顫抖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忌憚,這種手段他做不到。帶着兩個手下快速鑽出人群,卻在這個時候,不死貓不經意踏了一步。
已經穿出了人群的黑鼠疫如遭雷擊,渾身一顫,哇的一聲噴出了一口鮮血,頭也不敢回,猛然加速,進入了第二環。
周圍的人見狀,無不駭然。不死貓卻仿佛做了一件無關要緊的事,回到劉危安的身後,安安靜靜做一個擺設。
“父親,父親,你怎麽了?”小女孩忽然驚慌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