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厲害的催眠術!”劉危安臉上露出佩服。
他對催眠術不是很了解,但是也清楚,所謂催眠,就是給人心理暗示,不知不覺做出一些違背意志的事情,一般的催眠師都需要借助某些道具,必然懷表、擺鍾或者其他的物件,厲害的一點的催眠師隻需要靠語言或者就能催眠人,但是從盧冠生的身上,他沒有看見任何語言動作,意志都是糧管所的所長再說,盧冠生拿着本子在記,甚至連頭都沒有擡起來。如果不是他一直緊緊盯着這一切,都發現不了糧管所所長刹那的恍惚。
以糧管所所長的地位,這種清點的工作本來不需要他出面的,隻需要在最後簽字蓋章即可,隻是最近丢失的肉類持續不斷,他這個所長肯定在責難逃,所以辦公室坐不住。
“數目已經對上了,我走了。”盧冠生停下了筆,合上了本子。現在都是科技時代了,但是這個估值的會計還是喜歡使用筆和紙,不知道是一種習慣,還是有特别的原因。
“去吧。”所長所以揮了揮手,壓根沒有注意到賬目和實際數量不符,甚至連蓋章這件事怕都忘記了。
“好手段!”劉危安鼓着掌走出來,黃玥玥跟在後面,眼睛卻盯着盧冠生。
“誰?”所長眼中掠過一絲疑惑,掌聲響起的刹那,他有種如夢初醒的錯覺,但是大清早的,他不可能睡覺啊,看清楚從角落裏走出來的人,大驚失色:“省長,你……怎麽來的了!”
“不要緊張,我沒事來這裏走走。”劉危安含笑道,目光卻盯着已經停止了腳步的盧冠生,“盧會計是吧,不趕時間的話,我想和你聊一聊。”
盧冠生已經走到了門口,因爲掌聲而停止,此時背對衆人,猶如木雕。
“盧冠生,還不過來見過省長!”所長低聲喝道。
哪知他一呵斥,盧冠生直挺挺倒下了,筆和本子摔在地上。
“盧冠生,你怎麽可以如此無禮?”所長快步沖過去,他還以爲盧冠生是吓得,一把提起了他,突然臉色一變:“死……死了,省長,這不是我——”轉頭看着劉危安,表情不安。
隻見盧冠生七竅溢血,早已斷氣。
“竟然隻是一個傀儡!”黃玥玥又氣又急,追蹤了這麽久,竟然隻是一個傀儡。
“還請月影姑娘出手!”劉危安恭敬道。
嫦月影從陰暗處走出來,表情恬淡,手指靈巧活動,正在折一隻紙鶴。
“你……你什麽時候來的?”黃玥玥是真不知道,背後還有一個人。
“起!”嫦月影看似悠然,動作卻十分快,刹那間,紙鶴折好了。她捏了一個法訣,紙鶴富裕了生命般飛了起來,在盧冠生的屍體上盤旋了一圈,然後振翅飛向外面。
“跟上!”嫦月影丢下一句話,尾随紙鶴而去。
劉危安對于紙鶴追蹤的手段不陌生,他最初也被紙鶴追過,不過那個時候施法的人是後一星。紙鶴的速度很快,嫦月影緊跟紙鶴,不管是馬路上的汽車還是阻塞了道路的建築,都不能影響她半分。劉危安的輕身身法不如嫦月影,但是也能跟得上,黃玥玥就不行了,跑不了多遠就氣喘籲籲了。
“上來!”劉危安突然蹲下身體。
“你好久沒背我了!”黃玥玥開心地撲了上來。劉危安會心一笑,上一次背他,仿佛好久了。
……
籼米材料的緻命缺點至今沒有克服,但是在沒被人發現之前,依然是天風省城防的主要建築材料。如今的天風省,主要交通地區,都被籼米材料封鎖,一般人不得随意出入,特備是城門口,以前就是以前的高速公路收費站,更是戒備森嚴,即使平安戰隊出入,也需要上面出示通行證。
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出現在出口的隊伍裏面,每天都有人進來或者出去,人數不多,隻是因爲檢查耽誤時間,所以需要排隊。
青年人帶着一頂鴨舌帽,耳中帶着耳機,搖頭晃腦聽着音樂。不過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現,他的餘光不時瞥向後面,似乎擔心什麽東西追來。
出城的隊伍緩慢地移動,天風省如今還是軍事化管理,規矩嚴格,沒人敢插隊。青年低着頭,悄無聲息插入前面之人的空隙,讓人驚訝的是被插隊之人仿佛理所當然,沒有半點反應。青年關注着平安戰士的目光,每當他們目光移開的時候,就會向前插一個位置,一步一步向前。而被插位置的人,表情冷漠,渾然不在乎。
砰!
房間的門被大力踹開,房間簡陋,一覽無遺。一張床,一張電腦中,電腦還沒有關機,挂着單機紙牌遊戲,地上幾個吃完了的泡面筒。
“人已經走了。”嫦月影閉上眼睛,紙鶴在她頭上盤旋,給人一種茫然的感覺。劉危安和黃玥玥站在門口,沒有進去。
“此人很聰明,使用了僞裝,我的紙鶴無法追蹤了。”十幾秒鍾後,嫦月影睜開了眼睛。
“他跑步了的。”劉危安自信道。
“查到了嗎?”黃玥玥按了一下耳中的微型話麥。
情報的重要性,古代人都知道,社會發展到如今,這種事情已經融入到骨子裏了。天風省的每一個人,雖然不能說24小時監控,但是居住在上面地方,姓甚名誰,這些基本的資料還是有的,也許在馬學望時代,天風省有很多黑戶、奴隸,遊離餘監控之外,但是在劉危安時代,這種情況是不允許出現的,至少現在是這樣。
現在人口少,加上糧食掌控在劉危安手上,人口管理這一條,還是比較容易做到的。
不知道黃玥玥聽到了什麽,她的眉頭蹙起來了,對劉危安道:“這人姓吳名仁,**人,今年28歲,身高1.76,體重68公斤,嘴角一顆紅痣,但是我懷疑這些是虛假資料。”
“吳仁,無人,當然是假的。”劉危安笑了笑,“走,北城門!”
……
“站住,你是什麽人?身份證給我,爲什麽要出省?”檢查人員說着說着表情突然迷惘起來,剛剛接過身份證,壓根沒看,馬上又還給了青年。
“證件無誤!”
“沒有私藏違禁品,檢查完畢。”檢查的人隻是做了一個檢查的動作,連青年的身體都沒碰到,對于如此不合理的情況,不管是通訊的民衆還是平安戰士,似乎都沒有注意到。
“放行!”
青年走出城門,外面早有汽車準備好。青年上了汽車疾馳而去,大約十分鍾之後,劉危安和黃玥玥追到了城門,發現人離開之後,大發雷霆,一支50人的平安隊伍氣勢洶洶出城而去,周圍的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索索不安,好在劉危安并未遷怒于旁人。
角落裏,一個弓着背的老人,眯着眼睛坐在牆角曬太陽,身上穿着不知道從哪裏撿來的破衣服,深深的鄒紋讓人表面年齡至少超過80歲。從不知道多久沒洗的油膩頭發可以知道,這是一個孤寡老人,到了這種年紀,除了坐吃等死,什麽都做不了。
路過的行人,沒人會對這個老人多看一眼。他似乎習慣了這個世界的冷漠,也不在乎其他人的目光。劉危安帶着黃玥玥氣沖沖離開的時候,他嘴角浮現一絲得意而不屑的笑意,一閃而逝,又坐了一個多小時,看見出城的平安隊伍無功而返,才起身優哉遊哉返回住處。
那是一棟很普通的平民居住區。斑駁的牆壁顯示有些年頭了,門口兩個叫花子蓋着破爛的棉被在打瞌睡,老頭進去,叫花子連眼睛都沒睜開一下。
房子隻有三層,老頭平時住在二樓,一樓還有幾個同樣是叫花子的人不知道在忙碌啥,老頭也不管,直接上二樓,樓梯沒有開窗,顯得有幾分暗淡,老頭也不在意。
推開門的刹那,老頭突然感覺不對勁,凝目一看,房間裏面坐着三個人,一男兩女,似笑非笑看着他。他整個人如被雷電擊中,頭發都豎起來了,一瞬間,他全身肌肉緊繃,駝着的背猛然繃着,從丹田湧出的力量潮水般用到雙腳,就在他要射破樓道裏唯一的窗口沖出去的時候,房間裏面的男人說話了,猶如一把劍,把他死死釘在地上,一動不動。
“你認爲我都找到這裏了,你還跑得掉嗎?”
老頭,不對,現在不應該叫老頭了,那充滿朝氣的氣勢,絕對不是一個暮霭沉沉的老人可以擁有的,眼神銳利刀,看起來臉上的鄒紋似乎熨平了,呼吸沉重,如同受到了威脅的野獸。
“坐下來聊一聊呗,說不定情況并不如你想想的那麽糟糕。”劉危安微笑道,被發現了還敢留在天風省,用一個障眼法代替自己離開,這種計策沒什麽稀奇,但是膽略卻不是一般人能夠擁有的。
“你是怎麽看出我來的?”足足七八秒的時間,老人氣勢收斂,呼吸也歸爲平靜,若無其事走進房間,坐在凳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