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這裏的頭?”中年人的聲音沙啞、低沉,仿佛從棺木裏面傳遞出來,極爲沉悶。
“你是誰?”劉危安肌肉緊繃,不知爲何,眼前之人給于他的感覺極爲恐怖。
“有人讓我來殺你。”中年人的腳步輕柔,穩健,明明在數百米之外,幾步落下,人已經道了眼前。
楊無疆距離最近,一聲不吭,一拳轟出。拳頭穿透空氣,産生一圈一圈的漣漪,擴散開來,拳頭上的力量卻在以驚人的速度凝聚。
楊無疆的力量不如大象,甚至比不上力王,但是他的拳頭爆發力極強,一分的力量,能夠産生十分的爆發力。三米的距離轉瞬即至。
嗤——
楊無疆眼神猛然一縮,他的拳頭明明擊中的是中年人,不知爲何變成了劍尖,那是一柄竹箭,黃竹,裁剪随意,包漿滑*潤,顯示主人對竹劍的喜愛。
竹劍平平無奇的一劍,輕輕點在拳頭上,楊無疆頓感一身力氣猶如被刺破的氣球,瞬間宣洩。
站在楊無疆身後,衆人隻看見楊無疆觸電般旋跌出去,落地之後一口鮮血噴出,臉色蠟黃,站都站不起來。
黃國富和楊無疆關系好,一根扁擔閃電敲向中年人,扁擔屬于棍一類,但是黃國富卻把扁擔使出了鞭子的效果出來,神奇莫測。
叮!
黃國富根本沒看到中年人的竹劍什麽時候出現的,看見竹劍的時候,劍尖已經和扁擔碰撞在一起,一股如山的力量傳來,黃國富如遭雷擊,暴退三米,臉色忽晴忽白,最後還是沒忍住,一口鮮血噴出,委頓餘地。
衆皆駭然,兩大高手,一招都沒接下來就受了重傷,這個中年人是什麽來頭?
“站住!”
伊鳳久和二愣子一左一右攻向中年人。伊鳳久的巨刀,猶如半個門闆,淩厲無匹,二愣子屬于力量型的戰士,一根狼牙棒落下,直有千鈞之力。
幾乎同時,山貓,不對,現在應該叫山中虎了,符江、尤夢壽、曾懷才等人從四面八方圍過來。劉危安舉起了手上的弓,想了想,不保險,換成了白金弓。
蓬,蓬。
竹劍輕輕點了兩下,輕描淡寫,伊鳳久用盡全身的力氣也無法錯開劍尖,另一側的二愣子則是相反,巴不得和劍尖碰撞,結果——
兩人觸電般暴退,伊鳳久還好一點,隻是吐血,二愣子的雙臂折斷,狼牙棒飛出數十米遠。
二愣子的眼睛都直了,無法相信,兩指寬不到的竹劍,竟然擁有如此恐怖的力量,在他印象中,應該輕輕一碰就要斷裂成幾十截的。
“滾開——”
大象上前一步,砂鍋般大的拳頭轟出,同樣是空手,楊無疆的攻擊着重是點,猶如子彈,大象則像岩石,以雷霆之勢摧毀一切。
平地刮起一股狂風,飛沙走石,卻無法吹動中年人的衣裳分毫。
中年人以不變應萬變,依然是平平淡淡的一劍,沒有浩大的聲勢,沒有璀璨的光芒,竹劍刺出的每一絲軌迹都看的清清楚楚。
拳頭和竹劍接觸,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頓了刹那,下一刻,竹劍産生輕微的彎曲,持續的時間很短,瞬間又繃直了,一股恐怖的力量猶如海嘯湧出。
大象發出一聲痛苦的吼叫,從拳頭道胳膊,整條手臂折斷,人如投石車發射的石頭,飛出三十多米,重重砸在地上,半天起不來。
力王、金屬人沖上去,連中年人的衣服都被碰上,倒飛出去。山中虎、曾懷才沖上去,轉眼之間,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抛飛出去。
白曉東、車曾康、九條龍……沖上去多快,倒回來也多快,隻有尤夢壽、符江多堅持了幾招。
汗水從劉危安額頭上冒出,順着臉頰流下,他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中年人真真實實站在眼前,他卻無法鎖定,連瞄準都做不到,自然無從射擊,尤夢壽和符江拼死給他制造機會,他卻始終找不到可以開弓的時機。
他的眼睛睜開到極限,幾乎凸出了眼眶,依然不敢開弓。
噗——
符江吐血暴退。
劉危安用力咬着牙齒,因爲太緊張,牙龈都咬出血來了,幾次打算不顧一切射出去,最後還是忍住了。
弓箭手和狙擊手一樣,都有超越常人的第六感,他有一種強烈的預感,如果射出這一箭,100%射不中目标,甚至連衣服都挨不到。
嗤——
尤夢壽的第二代新型材料制作的武器被竹劍劈成了兩截,竹劍在尤夢壽的肩膀上輕輕抽了一下。尤夢壽蹬蹬蹬……連退十多步,地上留下深深的腳印,牙齒緊咬,一絲血迹從嘴角溢出,保持這個姿勢,五六分鍾才恢複過來。
再沒有什麽東西阻擋了,中年人沒有任何保留暴露在劉危安面前,劉危安遇上了選擇弓箭手爲職業以來最可怕的事情。
他無法鎖定中年人,如果說之前還能拿有自己人擋住作爲借口給自己留一點顔面的話,那麽現在最後一塊遮羞布撕了。
劉危安心中的寒意難以言表。目标就在眼前,他卻無法出箭,五米的距離,剛好可以發揮弓箭的威力,但是——
他做不到。
強烈的無力感讓他差點吐血。
中年人可沒有秦胄那麽多感慨,竹劍很随意刺向劉危安,這個過程中,中年人的表情一直沒有變化,很冷漠。
“劍下留人——”
兩道劍光從遠處激射而來,快到極點,千金一發之際擋住了竹劍,原來是兩柄細長的長劍。中年人手腕一抖,竹劍幻化出一片浪花,輕易穿過兩道兩柄長劍,堅定不移繼續刺向劉危安。
兩柄擊空的長劍在半空中一個靈巧的轉折,一柄劍劈向竹劍,另外一柄劍刺向中年人,快如閃電。
“禦劍術!”
一直沒有任何表情的中年人眼中精芒一閃,很快有隐去,猶豫了刹那,收回了竹劍,後退半步。擡頭看着仙子般飄來的嫦月影,表情露出幾分認真:“嫦家的人。”
“嫦月影見過前輩。”嫦月影見到中年人停止刺殺劉危安,手指一捏法決,收回了兩支飛劍。
“嫦家之人不是避世不出嗎?怎麽會出現在火星?”中年人的聲音依然冷漠。
“晚輩不知,家中長輩讓月影出來的。”嫦月影恭敬地道。
“後家的人呢?”中年人臉色變化了一下。
“和晚輩一起離開月球的。”嫦月影道。
“月球都出世了。”中年人深深地鄒起了眉頭,似乎遇上了極爲繁瑣的事情,表情變化不定。
嫦月影保持恭敬的态度,一動不動。劉危安依然呈射擊的狀态,手指已經微微顫抖,到現在爲止,他還是無法鎖定中年人。
“也罷,既然嫦家之人出現,我就放你一馬。”中年人最後放棄了思考,目光在劉危安身上掠過,在嫦月影身上停留了刹那,突然消失,無影無蹤。
現場那麽多人,竟無一人看清中年人如何離開的。山中虎、符江、尤夢壽、大象……身體一軟,全部癱瘓在地上,原來都是在強撐身體。
劉危安緩緩收起了白金弓,不用摸都知道,背後全是冷汗。
“此人是誰?”話一出口,劉危安才知道自己的聲音如此沙啞,仿佛七日七夜未沾水。
“不知道。”嫦月影搖首,眸子裏的警惕随着中年人的離去而慢慢消散,有些興奮,又有些驚駭,人外有人,山外有山,這是她下山以來,第一次見到看不透的人,中年人予她的感覺,仿佛汪洋大海,深不可測。
“謝謝你,又救了我一次。”劉危安搖頭苦笑,晉升黃金級的開心和自豪,坦然無存。
“如果我沒有猜錯,此人至少是白金級。”嫦月影的話讓衆人又驚又喜。驚的是竟然能夠看見白金級高手,一直都有傳言,受制于太陽系天地靈氣的原因,黃金級已經是極限了,白金級是一個無法突破的境界,從嫦月影的話中可以聽出,傳言隻是傳言。喜的是,他們能夠從白金級高手的手下逃命,這就不是什麽丢人的事情了,相反,自豪的很。
隻有劉危安眼中掠過一抹陰霾,連這等高手都出世了,可見,亂世遠遠未到結束的時候,他隐隐有一種預感,這不是亂世的結束,相反,僅僅是開始。
“報告,在市政府下面找到了一座地宮。”一個平安戰隊的成員沖過來,臉上興奮。
攻打金瑞市有兩個目的,其一,清除喪屍以及怪物,其二,找到基因戰士的老巢,第一個任務已經完成的七七八八了,找到地宮,第二個任務就等于完成了一半。
随着地宮的打開,衆人的心涼了一半,正廳會議室裏面的球形印記正面沒有找錯地方,地宮就是基因戰士的基地,但是裏面已經空無一人,人早已經離開了,看匆忙的樣子,不超過三個小時,能帶走的物品,全部帶走了,帶不走的,也全部破壞了,就剩下一個亂糟糟的地宮。
“搜搜一切有用的東西。”曾懷才下令,雖然明知道這是無用功,但是萬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