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那個所謂的符大師?”青年一下就明白了劉危安的身份。
“你是什麽人?”劉危安淡淡地問道,從青年趾高氣揚的表情,還有妍兒眼中的憂色,他感覺到了一絲不妙。
“你告訴他吧。”青年極爲高傲,丢下一句話,徑直走進房間,似乎連多和劉危安說一句話都是掉身份的事情。
“公子——”妍兒不安地叫了一聲。
“不用擔心我,我不在的這些日子,發生了什麽事?”劉危安微笑道,從他的臉色看不到絲毫不安和擔憂。妍兒似乎受到他的感染,聲音也輕松了一分,娓娓道出了經過。
劉危安一直沒有上線,把黃遲生急壞了,他是一個商人,信譽爲主,有幾個客戶砸了大的訂單在他的手上,偏偏劉危安不見了,沒有火焰符箭,這是要違約的,他天天往這裏跑,一天跑十幾次,每一次都是詢問劉危安有沒有上線,但是每一次都是失望而去。終于黃遲生失去了耐心,打算賠償違約金的時候,出現了第二個符大師,就是眼前的青年。
青年叫鄒冷之,白銀級高手,一手制作符箓的能力不在劉危安之下,他不僅僅會制作火焰符咒,還會制作‘大力符箓’,黃遲生大喜,花費了巨大的代價把鄒冷之請來,違約金的一關,順利度過。
因爲劉危安一直沒有出現,這些天,鄒冷之随着制造的符箓越來越多,地位也越來越高,本來鄒冷之是在一座偏廳工作的,後來搬到了劉危安的工作室,妍兒也被劃分給了他,而劉危安仿佛被遺忘了一般,估計也就隻有妍兒這個小丫頭才記得他吧。
“公子,你還是給黃管事到一個歉吧,我……能感覺,他對你……很生氣。”妍兒結結巴巴道。她作爲一個丫鬟,是沒有資格說這句話的。
“謝謝你!”劉危安微微一笑,即使妍兒不說,他也會這麽做,從上班開始,他曠工的時間比上班還多,心中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說完了沒有,說完了就出去,我的時間很寶貴。”鄒冷之背對着兩人道,十分不客氣。
妍兒的臉瞬間就白了,想要去伺候鄒冷之,但是走了兩步有停下來了,不安地看着劉危安。
劉危安淡淡一笑,沒有和鄒冷之去計較,一個人的心胸如何隻有這麽大,将來的成就注定高不到哪裏去。對着妍兒展露了一個安慰的笑意,大步走出了房間。
劉危安去找黃遲生,沒想到剛剛出門沒走幾步,就看見黃遲生從外面大步走進來,似乎有什麽急事,見到劉危安也是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來:“符大師,你終于上線了,這麽多天不見你,還一直在擔心,隻是沒有聯系方式,也找不到你,見到你上線,真是太好了。”
“因爲喪屍襲城,耽擱了太多的時間,僥幸逃得性命,趕緊進入遊戲,這些天,因爲我,讓黃管事損失慘重,我表示濃濃的歉意,同時,我會拿出我以後的工資來賠償損失。”劉危安道。
“既然符大師提出了這一點,我不能不給符大師面子。”黃遲生裝着很爲難的樣子答應下來,頓了頓,繼續道:“在符大師不在的時間,發生了不少事情,關于工資待遇這方面,也做出了一些微調。”
劉危安平靜地看着黃遲生,沒有說話,看不出什麽表情。
黃遲生沒時間看他的反應,直接道:“第一是火焰符箭的價格,降低20%,其次是公子降低20%,益氣湯改爲每五天一次……因爲最近招人比較多,房間也比較緊張。”黃遲生帶着劉危安來到一個偏僻的角落,指着一個小房間道:“這就是符大師以後的住處了,制作符箭也在房間裏面完成,等到新的工作大樓建造好了,我會第一時間給符大師換回來,這段時間就委屈符大師了。”
“黃管事客氣了,對我來說,哪裏都差不多。”劉危安面無表情道,心中卻暗暗松了一口氣,他留在梅花商會,可不是爲了賺錢,而是爲了鍛煉自己的制符箭的能力,有人免費提供材料,自然比自己購買劃算。當然,最重要的是三天一次的石碑感悟,黃遲生其他的都降了,唯獨這件事沒有去掉。
“那我就不打擾符大師了,符大師先休息一下,材料我馬上回叫人送來,我還有事,先走了。”黃遲生也不管劉危安同不同意,轉身就走,跟着的兩個保镖如影随形。
劉危安看着黃遲生的背影,好笑地搖了搖頭,商人終究是商人,有求于人的時候熱情似火,發生了利益矛盾的時候,就什麽都顧不上了。
退開房間的門,一股黴味撲鼻而來,房間裏面隻有一張床和一張辦公桌,此外就是一張凳子,牆頭上挂着蛛網,也不知道多久沒有主人了,用手摸一下桌子,厚厚的一層灰。
他退開窗戶,一股清風吹了進來,後面是一個院子,樹木蒼翠,顯得有幾分幽深。房間雖然簡陋,但是好在面積不小,大約偶四十個平米,放材料是沒問題,他就擔心房間太小,材料擺不下。
他等待了一個多小時,才看見一個仆人慢慢悠悠抱着箭矢、黃紙、朱砂等材料過來,該有的禮貌都有,但是劉危安從他臉上看出了輕視和不以爲然。來回幾趟,把材料都弄過來,就離開了,他分明看見了房間裏面到處是灰塵,但是就是裝着沒看見。
劉危安暗歎一聲,這專用仆人和大衆仆人,果然是有區别的,如果換着是妍兒,估計早就把這裏打掃幹淨了。想了想,還是沒有多事,關上房門,也不顧髒,就坐在地上開始制作火焰符箭。
也許是受傷的緣故,也許是受到輕視的緣故,當然,也有故能是這段時間的經曆,讓他的心有一種以前沒有的沉澱,才坐下,就進入了空靈的狀态,手指轉動,毛筆仿佛活過來一般,龍走蛇遊,紅色的朱砂順着筆尖流出來,形成一個個神秘的圖案,線條細而不斷,連綿不絕,隻有到最後一筆的時候才斷開,符咒完成,一股淡淡的神秘力量在箭頭上跳躍一下,随即消失,而箭頭上的朱砂也迅速隐去,幾乎肉眼難辨。
一支接着一支的箭矢制作好,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三個小時過去,劉危安依然沉浸在這種狀态之中,沒有絲毫醒來的意思,而制作好的符箭,推起來已經到了肩膀了。雖然他現在坐在地上,但是這個數量也是極爲驚人的。
四個小時過去,這個點,應該有人送飯來吃的,但是仆人好像忘記了一般,劉危安沉浸在制作符箓之中,也忘記了饑餓。
六個小時,七個小時,八個小時……
劉危安的速度越來越快,一道符箓,幾乎是眨眼之間就畫完了,完美無缺,速度達到了每小時180支,這麽久沒有畫符,技術不僅沒有下降,反而增長了一大步,這個時候,如果有人在這裏,一定會以爲看花了眼,因爲箭矢幾乎是從左邊直接拿到右邊一般,左邊是普通的箭矢,右邊是刻畫了符箓的箭矢,中間停留的時間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當敲門聲響起的時候,劉危安也刻畫完了最後一支箭矢,整個人從那種空靈的狀态中退出來,一陣巨大的虛弱感襲擊身體,讓他差點爬不起來,與此同時,肚子咕咕咕咕叫,打雷一般。
“進來!”劉危安收着了将近一半的箭矢,才開口讓敲門的人進來。兩千支箭矢,他隻用了十個小時不到就全部畫上了符咒,刨除制作失敗的,和給黃遲生的一千支,他等于賺取了九百多支符箭。
“公子!”呼喚聲把沉思中的劉危安驚醒。
“怎麽是你?”劉危安驚醒,發現來的人竟然是妍兒,端着食物,雖然有酒有肉,但是和之前相比,就差了太多了。
“我看見公子一天沒有出房間了……本來中午就要過來的……但是鄒冷之大師還在工作,我不敢走,所以……”妍兒斷斷續續道。
“謝謝你!”劉危安真誠道,他也沒想到,這個伺候她時間不長的小丫頭,雖然現在不服務他了,但是還關心着他。
“公子你快吃吧,飯菜我都熱過了一遍。”妍兒有些害羞,飛快地瞥了劉危安一眼,道:“我把這裏收拾一下。”
劉危安沒有客套,這一次沒有瞞着妍兒,把蒙在臉上的黑巾摘下來,開始吃飯,一陣風卷殘雲,妍兒才收拾一半,他就吃完了,所有的食物都被吃掉,幹幹淨淨,一絲不剩。
“公子,我再去端一點——”妍兒看着劉危安的臉,突然忘記了說話,過了幾秒鍾,才紅着臉,結結巴巴道:“公子……沒吃飽吧,我再去……端來。”一溜煙跑出房間,在門欄的地方差點摔倒。
劉危安一直蒙着臉,她以爲他面貌有缺陷,卻沒想到長的如此清秀帥氣,一雙眼睛深邃明亮,仿佛可以看穿人的内心,讓她一下子就着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