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吳麗麗趕緊從劉危安的身上爬起來,一張臉吓得發白,劉危安雙目緊閉,臉色發青,隐隐看見有黑氣萦繞,額頭上汗水冒出,身體微微發抖。
吳麗麗不知所措,半晌才用衣袖擦拭他額頭上的汗水,緊張地喊道:“危安,危安,你怎麽了,你千萬不能有事啊——”
劉危安并未暈過去,勉強睜開一絲眼睛,含糊道:“藏起來——”說完,馬上又閉上了眼睛,表情痛苦。
吳麗麗觸電般站了起來,本來惶恐不安的她聽到這句話之後,仿佛突然之間長大了一般,一種濃濃的責任感讓她的腦子迅速冷靜下來,她很奇怪,爲什麽之前遇到危機的時候,總是想着有人來救自己,而這一刻,首先想到的不是有人來救,而是怎麽救劉危安,這個念頭一閃而過,馬上把劉危安扶起來。
如果以劉危安以前的體重,她肯定扶不起,但是現在的劉危安皮包骨頭,重量不足九十斤,雖然對于她來說還是偏重,但是她卻一聲不吭,打開房間的門,走向樓梯,她知道,這一棟大樓都是吸血鬼傭兵團的地盤,如果不找到隐秘的地方藏起來,後果不堪設想,剛剛走了沒幾步,突然停住了,以她如今的情況,根本無法帶着劉危安走太遠,而附近根本沒有可以提供躲藏的地方,一時間,頭上冒出了汗水。
目光搜尋到走出來的房間的時候,突然亮了一下,眼中閃過一抹堅決,攙扶着劉危安又返回了房間,把劉危安推進床底下,然後飛快把房間裏面的東西全部弄亂,弄得跟小偷來過的痕迹,門打開一半,飛快地把窗簾拉上一半,房間裏面的光線頓時暗淡了幾分,剛剛鑽入床底下不到一分鍾,腳步聲從樓梯口響起,繼而迅速沖進房間。
“人呢?”一個兇橫的聲音問道。
“不在這裏,應該跑掉了,快追。”另一個聲音道,房間就這麽大,一覽無遺,根本沒人想到兩人敢有膽子藏在床地上,因爲隻要任何一個人彎腰,都能看見。
但是,人的心理就是那麽奇怪,就因爲太容易,反而沒有一個人這麽做。兩個吸血鬼傭兵團的成員随意看了幾眼,迅速轉身離開,同時對着後面的人道:“分散尋找,他們走不遠的。”
吳麗麗一顆心慢慢松弛下來,卻在這個時候,聽見了劉危安發出的呻吟,這一驚非同小可,吸血鬼傭兵團的成員才離開沒幾步,她可是清楚裏面有不少高手,這種距離,聲音雖然微弱,但是絕對無法逃脫他們的耳朵,心中一急,雙手抱住劉危安的頭往面前一拉,用自己粉嫩的嘴唇堵住了他的嘴巴。
頓時感到一股冰冷無比的氣息傳遞過來,讓她如置身冰窖,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差點把劉危安推開,但是透過微弱的光線看着劉危安一張痛苦的臉,頓時心疼無比,身上的冰冷仿佛也那麽冷了。
黑山找的黑魔勁陰邪之極,極陰極寒,帶着無與倫比的破壞力,如果不是遇上了更加深不可測的《黑暗帝經》劉危安當場就挂掉了,饒是如此,這股陰暗的能量也大肆在他的體内破壞他的經脈,拼盡全力才把這股能量壓制刹那,把黑山找擊退,逃上六樓之後,就再也堅持不住了,差點昏迷。
本來是打算沖上十一樓的,但是他是在挺不住了。
這股陰暗能量在質上遠遠不及《黑暗帝經》,但是在量上,卻強大的太多了,加上劉危安受傷之後沒有第一時間化解,而且選擇壓制,更讓這股能量肆無忌憚,大有把《黑暗帝經》驅逐出去的趨勢。
劉危安意識到情況的危險,雖然他的身體動不了,但是意識仍在,危險的環境極大地分散了他的注意力,直到吳麗麗輕輕一吻,頓時讓他鼓起了莫大的勇氣,責任能夠激起一個人的力量,他躁動的心一下子沉澱下來。用心去勾動《黑暗帝經》還有《屍皇經》。
樓梯處不斷傳來腳步聲,來去匆匆,有時候一個人,有時候兩個人,有時候好幾個人,有幾次還有人沖進房間裏面來,和劉危安的集中精神療傷不同,吳麗麗一顆心分成兩半,一邊注意劉危安的情況,一邊要小心外面的動靜,心驚膽戰,每次有人靠近都讓她擔心不已,唯恐被發現了。
幸運的是每一次沖進房間裏面的人,都沒有彎下腰看一看床底下,而站着的角度,因爲光線的問題,還有他故意丢了幾件垂在床緣上的破爛衣裳,根本看不到。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外面的槍聲不僅沒有停止,反而更加激烈,吳麗麗不清楚外面是什麽情況,也不清楚來的是什麽人,但是對她來說,不管是什麽人,對她而言而是有益的。
當她察覺到身上不知在上面時候不在冰冷的時候,劉危安的臉色已經恢複了紅臉,氣息也慢慢恢複正常。當劉危安睜開眼睛的時候,整個房間仿佛被人打開了燈一般,耀眼的光芒一閃而滅,吳麗麗竟然有一種刺眼的感覺,眼珠子一陣刺痛,趕緊閉上眼睛。
劉危安腦袋微微朝後面挪開了一段距離,分開了嘴唇,輕聲道:“辛苦你了。”
“你沒事了?”吳麗麗有些臉紅,想要搖頭,卻發現劉危安已經不見了,目光一掃,就看見劉危安已經鑽出了床底,雙手抓住床,輕輕一擡,整張床都擡起來了。
吳麗麗突然感覺有些失落,從地上爬起來。
“一開始隻顧着救你了,忘記問了,吳叔叔在哪裏?我們現在去救他。”劉危安道。
吳麗麗一聽這話,臉上頓時浮現出悲切之色,眼淚在眼眶裏面凝聚,痛苦道:“爸爸他,他……”
“吳叔叔怎麽了?”秦胄大驚失色,心中湧起了一股不好的預感。
“爸爸死了。”吳麗麗憋了好些日子的委屈再也忍不住,淚如下雨,總算顧忌這裏還處于危險之中,哭聲壓抑。
“是誰?”劉危安腦中一片空白,幾乎不能置信,死了,怎麽可能會死,高端小區的守衛如此森嚴,平民區都有人能夠存活下來,高端小區怎麽會發生這種事情,而且,身爲弱女子的吳麗麗都沒事,作爲一個大男人怎麽可能死去?愣了半晌才咬着牙齒問道,隻感到聲音沙啞無比,殺氣淩厲。
“不是誰,是喪屍。”吳麗麗表情痛苦不忍回憶。
“該死的喪屍。”劉危安拳頭緊握,吳麗麗的父親對他極好,這一點是沒的說的,雖然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是那種學者的風範一直是他敬佩的。他确實想不到,這樣一個人,竟然沒有躲過喪屍的襲擊。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竭力讓自己恢複冷靜,保住吳麗麗道:“不要哭,你以後還有我,現在你什麽都不要想,跟着我,我們先離開這裏,好嗎?”
吳麗麗揚起臉,淚水在臉上劃過,留下幾條痕迹,透過朦胧的淚水看着劉危安,直到這一刻,她才深刻地感覺劉危安站在身邊,是活生生的人,而非一個夢,用力點了點頭,她本就很喜歡劉危安,對于這一點,自然不會有半點抗拒。
在說話的時候,劉危安并未閑着,耳朵早就把周圍的環境納入耳中,外面的槍聲并未停止,戰鬥依然在繼續,從槍聲響起的位置不同,大概可以分爲三方力量在圍攻吸血鬼傭兵團一家,但是因爲吸血鬼傭兵團的數量太多了,三家占據的優勢并不明顯,黑山找在下面指揮,和他站在一起的,還有一個氣息并不在他之下的人,應該就是尤夢壽口中的第二個黃金級高手。
他思考了一下,毅然帶着吳麗麗朝着樓下走去。吳麗麗見到劉危安走的方向,吃了一驚,但是馬上又恢複了正常,快步跟在後面。
事實證明劉危安猜對了,五樓、四樓都沒碰上吸血鬼傭兵團的成員,腳步聲倒是聽到不少,但是都隔開了幾個房間,根本不用擔心被聽見。劉危安懷疑這些人到底是在找他們兩個還是在搜索貴重物品。
不過,這些人的不負責任,反而方便了他。
“是——”三樓又兩個守衛的,其中一個守衛忽然感到一陣不安,猛然擡頭,剛好看見一支利箭洞穿了同伴的眉心,可怕的箭矢也不知道使用的是什麽骨頭做的,鋒利無比,箭矢雖然可怕,他并非沒見過,讓他震驚的是這支利箭附帶的力道,竟然活生生帶着一百多斤的同伴飛出三十多公分,釘在牆壁上,死不瞑目。
驚駭之下,他猛然張開嘴巴,才發出一點點聲音,太陽穴一陣劇痛,瞬間傳遍全身,看到一男一女走過來的時候,意識消失,最後的一絲記憶是:這個人的弓箭怎麽能夠如此強大?
劉危安沒有停留,也沒有看兩個守衛一眼,徑直走進了第三層,很安靜,一個人都沒有,這樣的情況讓他有些意外,但是更多的是驚喜。
“你們在外面戰鬥,看我如何給你們來一個中心開花。”劉危安自認爲暫時不是黑山找的對手,不過,加上炸彈就差不多了。
他在軍營弄回來的炸彈可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