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輛都是大型挂車,一輛拉的是沙子,一輛拉的是木箱,滾得到處都是,也不知道裏面裝的是什麽東西,看樣子,分量都不輕。
“下車,步行。”
其實不用劉危安吩咐,大家也不得不下車,這是一條省道,左邊是半山坡,另一側被挖了一條五六米個鴻溝,也不知是用來幹什麽的,深度三四米的樣子,下面傳來喪屍的吼叫。
張标波和郭岩土看了之後,均搖頭,表示過不去。
“你們等一下,我去探路。”劉危安叫住了韓照業,他隐隐聽見另一頭傳來動靜,應該有不少的喪屍在那邊,他的動作輕盈,猶如猿猴般爬上挂車,探頭看過去,血腥的一幕,頓時映入眼簾,數十頭體形巨大的野豬,在啃食地上屍體,屍體已經被啃的不承認人樣,鮮血把這一片馬路都染成了紅色,殘肢碎肉,濺射的到處都是,也不知道死了有多少人,反正一眼望去,咕噜噜的人頭少說也有三十幾個,還有幾個啃的不成樣子的。
數十輛車連環相撞,整條馬路,一百多米,橫七豎八都是汽車,不少汽車已經嚴重變形,有的還流着汽油,看不見一個人,在汽車空隙中穿梭的都是野豬的身影,在翻找人的屍體吃。這些野豬體長全部超過兩米,重量至少兩百公斤以上,肌肉膨脹,兩隻獠牙長近三十公分,鋒利無匹,輕輕一頂,車門破紙般被劃爛,劉危安眼神凝重,一頭兩頭,還能對付,這麽多,他沒有把握。
經過仔細觀察,他慢慢了有了思路,這些野豬雖然嗜血暴戾,但是聽覺很差,而且頭腦簡單,隻懂得在有血腥的地方亂轉,道路邊緣的護欄外,可能沒有屍體的原因,幾乎不見它們過去,想到這裏,心中有了注意。悄悄從汽車上跳下來,剛剛落體,就感覺不對勁,遠處幾輛汽車呼嘯而來,像發瘋的野牛,他的眼力很好,一眼就看出是特種兵的那群人。
“他們不是走其他的方向嗎?”張标波也看見了汽車。
“後面有野豬群,不管他們走什麽方向,必須把他們攔下來,否則驚動了野豬群,我們将無法通過。”劉危安說着沖了出去,張标波想了想,跟在後面。
“他們想幹什麽?”運輸車裏面,開車的戰士盯着沖上來的劉危安還有張标波,眼中露出疑惑和警惕。
“他們拿着槍。”副駕駛室上坐着的蘇飛猈冷不丁道。
“我們怎麽辦?”戰士是前來支援的特種兵,并沒有見過劉危安和張标波,下意識就想拿起對講機。
“我們要保衛數十個市民的安全,不能冒險,沖過去。”蘇飛猈着急道。
“他們想幹什麽?”戰士眼神一縮,他看見張标波舉起了手上的槍。
“小心,他們要想要打劫我們的車——”蘇飛猈大吼一聲,戰士跳減肥反射一腳踩在油門上,卡車突然加速竄了出去。就在這時,對講機裏面響起班長的嘶吼。
“蟑螂,停車!”
嗤——
輪胎在地面上激烈摩擦,劃出兩條長長的黑色痕迹,車子停下的時候,距離劉危安不足兩米,蟑螂從窗口探出腦袋,大吼:“你瘋了嗎?”
劉危安眼中的殺機瞬間褪去,如果汽車再遲疑一秒鍾踩刹車,他就要出手了,直升機都能射爆,一輛卡車,他沒有任何擔心。
後面的運輸車還有幾輛形形色色從車跟着停下,其中一輛皮卡沖出來一個雄壯威武的士兵,看頭銜隻是一個班長,但是散發的氣勢遠超身爲連長的蘇飛猈,大步流星走了過來,第一眼冷冷地掃了蘇飛猈一眼,然後目光在落到劉危安身上。
“你就是劉危安?!”
劉危安看了一眼跟在此人身後的徐飛煌,點了點頭:“我是!”
“我是負責這次行動的康饞蟲,寒暄的話就不必說,我知道你攔住我們下來必然有事,請直接講,喪屍就追在後面,我的時間有限。”此人的聲音洪亮,說話的語速很快,但是語言清晰,不會讓人感覺混亂。
“挂車攔住後面是四十三頭野豬,實力遠超喪屍,如果車隊沖過去,必然會驚動野豬,如果你們能夠對付野豬,就當我沒說。”劉危安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身高接近一米九的漢子,名字叫饞蟲,他的父親取名字的時候到底想到了什麽?
“我去看看,你們兩個跟着我來。”康饞蟲點了徐飛煌還有另外一個沒有見過的特種兵,跑了幾步,突然又回頭叮囑了一句:“我沒回來之前,原地待命。”
蘇飛猈臉色一黑,他感覺,康饞蟲這句話專門說的是他。
“竟然是1.3級喪屍。”看到野豬,康饞蟲脫口而出。
“1.3級?”同樣跟着前來的劉危安眉毛一挑。
“是我們部隊對于喪屍的等級劃分,根據實力不同,從1級到1.9級不等,目前爲止,發現的最厲害的喪屍是1.9級。”康饞蟲低聲解釋了一句。劉危安沒有說話,這種劃分等級竟然和他自己劃分的一模一樣,真是太巧了。
“聽說你是一個高手?”康饞蟲看似随意一問。
“活命而已。”劉危安淡淡地道。
“如果讓你對付野豬,你能對付多少隻?”康饞蟲緊接着問道。
“3隻。”劉危安想了想,減掉了兩隻。
康饞蟲眼神閃爍了一下,“你既然攔住了我們,應該有想法了吧。”
“我仔細觀察過野豬的活動範圍,剛好避開了邊緣一線,我們可以從護欄的外面穿過去,再從汽車的縫隙過去,中間最兇險的地方隻有三米左右,小心一點,當沒有太大的問題,前提的不能驚動了野豬,而且,速度必須快,如果這些屍體被啃完,我不确定野豬還能否會安安靜靜呆着不亂轉。”劉危安沒有隐瞞,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了。
“你對野豬了解多少?”康饞蟲不置可否,問了一個另外的問題。
“第一次見到。”劉危安愣了一下回答,其實這應該是第二次了,在無人區見過一次。
“野豬生性慵懶,但是野豬攻擊性強,喪屍化野豬尤爲兇猛,他們的聽覺下降了,但是嗅覺變得很靈敏,中間那三米的距離,絕對避不開野豬的注意。”康饞蟲認真道。
“豈不是要找其他的路?”劉危安臉色有些難看,他确實不知道這一點,如果野豬突然發難,那一段距離,估計除了他之外,其他人都過不去。
“也不然。”康饞蟲輕輕一笑,“以野豬的嗅覺,我們這個距離它們應該發現的才對,但是卻沒有察覺,知道是爲什麽嗎?”
“汽油!”劉危安腦海靈光一閃,脫口而出。
康饞蟲微微一笑,跳下了挂車。打了一個手勢,兩個跟随而來的士兵迅速跑回去,沒一會兒,車上的人全部下車。打開油箱,開始往身上抹汽油。
“你們其他的人呢?”劉危安看了一眼張标波等人也在弄大挂車裏面的汽油,忍不住問道,如果有兩輛裝甲車在這裏,這些野豬根本不是事兒。
“我們本來選擇向北的,但是遇到了一群狼,接着又冒出來一群1.4級的喪屍,我隻好兵分兩路,我帶着大家走這條路線,兩輛裝甲車爲了掩護大家,去了其他的方向。”康饞蟲站着不動,但是一雙如鷹隼的目光,在掃視每一個角落和可疑的地方。
“原來如此!”劉危安也不相信一個班的特種兵,就剩下這麽幾個。
“看你好像也在軍隊呆過?”康饞蟲随口問道。
“在學校受過一段時間的軍訓。”劉危安說道學校兩個字的時候,表情有些黯然。
“看你身手不錯,有沒有興趣加入部隊。”康饞蟲問道。
“部隊門欄太高,我怕是沒機會了。”劉危安隐隐有些心動,特種兵在任何軍團都是很有分量的存在,如果康饞蟲肯出言的話,加入的幾乎還是很大的。
“那也說不定,非常時期,條條框框也是會改變的。”康饞蟲的笑容一收,“可以出發了。”
“韓照業、郭岩土,你們走前面,張标波帶着手下跟着養月還有白衣。”劉危安也是神色一肅,逃命可不是鬧着玩,他自然不會謙讓,後面的風險絕對要大于前面。
“徐飛煌,你跟着一起。”康饞蟲下令道。
“是!”徐飛煌身體一正,大步跑到了最前面。劉危安感激地看了康饞蟲一眼,有一個特種兵跟着,即使發生突發情況,也足以應付。
衆人都被告知了野豬的危險性,一個個屏氣凝聲,小心從翻到的挂車邊緣穿過,走了大約七八米的草地,才從破碎的護欄鑽入馬路,在汽車的掩護下,小心前行,最後是最危險的一段,就是缺口的一段,沒有任何車輛掩護。
也許是汽車的效果十分好,也許是野豬太過于關注地上的屍體了,絲毫沒有注意有一支隊伍在敲敲穿過。
一個,兩個,三個,有驚無險,顧養月走過之後是白衣,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一聲嘹亮的嬰兒哭啼突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