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情,原來你在這裏!”突兀的聲音從早餐店外面傳了進來,接着一個男子快步走了進來,一臉驚喜。
“我去店裏找你,卻沒看見你,我還以爲你出事了,擔心死我了。”男子滿臉擔心,一雙眼睛滿含深情,眼中隻有趙含情一個人。
“張兆藝,你怎麽來了?” 趙含情有些詫異,“你今天不是要上班嗎?”
“我聽同事說,這邊有家醫館出了事,我擔心你出事,就趕緊來了,沒想到真的是你的醫館,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出了這麽大的事,你怎麽不告訴我——”張兆藝拉了一張椅子過來,剛要坐下,卻發現趙含情的對面還坐着一個年輕英俊的青年,看樣子兩人還認識,臉色微微一變,語氣變成了警惕:“你是……什麽人?”
劉危安的目光在張兆藝臉上停留了刹那,之後落到趙含情身上,嘴角淡淡的笑意,意味深遠,卻沒有開口。
“我來介紹一下吧。” 趙含情及時出聲,“這位是劉危安,這是我大學時候的同學,畢業之後沒有從醫,如今在一家大公司當高管,張兆藝。”
“你好。”猶豫了一下,張兆藝主動伸出了手,趙含情的簡單介紹,讓他對劉危安摸不着頭腦。
“你好!”劉危安和他握了握手。看得出,張兆藝的戒心很重,兩人的手一觸即分,劉危安對此人的影響一下就降下去了,胸襟不夠大氣。
“含情,到底怎麽回事?醫館怎麽會被砸了?前兩天我來都還好好的。”張兆藝坐下之後,忍不住又問。
趙含情眉頭微蹙,張兆藝親密的稱呼讓她很不适宜,不過見到張兆藝一臉關切的樣子,還是忍下了,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太無法無天了,這些人分明就是醫鬧嘛,出了問題,坐下來解決就是了,怎麽可以用暴力的手段威脅逼迫呢?這還是不是法治社會了,這件事不能這麽算了。”張兆藝義憤填膺,大聲道:“含情,這件事你不用擔心,既然我知道了,就不會放手不管。”
“謝謝你,隻是,我擔心這些人來者不善。” 趙含情擔憂道。
“含情,你放心,我工作這兩年,也算認識一些人,在這一帶,也是有幾分面子的,說話也是有人聽的。”張兆藝的聲音裏透露着自信,“你放心,一切有我,沒事的。”
“希望如此吧。” 趙含情臉上的憂色淡去了一點,眉宇之間還是很凝重,不過,比之前好多了。
回到醫館,發現醫館裏面已經被一群三五大粗的大漢占據了,背心、平頭加紋身,兇狠的眼神讓人不敢直視,腰間突起,看形狀,不是鐵條就是砍刀,趙含情見狀,臉色一變,加快速度走進醫館。
“你們是什麽人?來我醫館幹什麽?”
張兆藝自信的神采在見到這些大漢的一瞬間就消失了,臉色有些發白,見到趙含情大步走進去,伸手想要阻攔,卻沒攔住,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了上去。一回頭,發現劉危安已經走到前面了,眼神不由變化了一下。
“趙醫生,貴人多忘事啊,才一個晚上不見,就不記得我了?”大漢之中走出一個中等身材的中年人,長相有些猥瑣,說話的時候,一雙色眯眯的眼神盡看向趙含情的敏感部位。
“朱先生。”趙含情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
“還認得我就好。”朱先生陰陰一笑,“我今天過來是解決我弟弟這件事來的。我知道你忙,但是我也不閑,所以,誰都别耽誤誰的時間了。今天,這件事一定要解決了,不能再拖了。”
“解決問題,不需要帶這麽多人過來吧?”劉危安不經意踏了一步,把趙含情擋在後面。
“你是什麽人?”朱先生笑容瞬間收斂,眼睛射出兩道寒芒。
“我是什麽人,你不用管,既然要解決問題,就不必藏着掖着了,說吧,你們想要幹什麽?”劉危安很不客氣道。
“沒錯。”張兆藝走了上來,大聲道:“我是耀陽科技電子有限公司的張兆藝,你們有什麽條件,提出來,隻要條件合理,我們可以商量。”
耀陽科技電子有限公司是天風省的名牌企業,精密電子的龍頭,制造的芯片遠銷三大星球,董事長王傲是曾經做過火星的首富,大名鼎鼎,對于天風省很值火星的企業家來說,是一個無人不知的人物,但是,朱先生和十幾個大漢卻一臉莫名其妙,壓根不知道耀陽科技電子有限公司是什麽玩意。
“什麽情況?”朱先生表情像是看着白癡,“商量?誰跟你商量,你丫的有病吧,你丫的算那顆蔥,這件事你能做主不?”
“你……我……我……我……”張兆藝大怒,不過,憤怒的眼神觸碰到朱先生兇狠的目光的時候瞬間就冷卻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陣莫名的恐慌。
“我認識蛇哥。”
張兆藝冷不丁冒出了一句不相幹的話。
但是這句話卻把朱先生鎮住了,臉上的表情很是奇怪,驚訝、震驚、無法想象還有滑稽,那些大漢也是同樣的表情,隻有一人例外,就是被衆人環繞的一個青年,大約二十七八的樣子,長得有些清秀,在衆多粗壯漢子裏面顯得十分刺目,也是唯一一個沒有穿背心的人,一件白色的襯衫透着一股子斯文,他半躺在醫館裏面唯一的一張有靠背的椅子上,此刻緩緩起身,盯着張兆藝,表情怪異,似乎想笑,但是又竭力忍住。
“你認識蛇哥?蛇哥是誰啊?”
“蛇哥是信豐市最大的黑老大,警告你們,最好識相一點,否則有你們好看。”張兆藝強自鎮定,帶着顫抖的聲音卻洩露了他心中的恐懼。
有陽光的地方就有陰影,蛇哥就信豐市陰影的一部分,張兆藝也算觸碰到了信豐市黑暗勢力的一點邊緣,平素認識的一些大人物,如果遇上什麽事情是明面上不好解決的,通常都是讓蛇哥出面,而這個蛇哥神通廣大,基本上提了他的名字,事情都能得到很好的解決,在他的心中蛇哥是一個很厲害的人,此刻見到公司不足以憑仗,隻能借助于蛇哥的威力了。“蛇哥有這麽厲害嗎?我怎麽不知道?”青年環顧四周,“信豐市最大的黑老大?這個名頭我可擔不起,會死人的。”
“蛇哥,你是衆望所歸,早晚有一天你會坐上會首的位置的。”一個大漢讨好道。
“沒錯,現在信豐市内,誰不知道蛇哥您的威名。”
“蛇哥,你就是最厲害的,我們都相信你。”
……
十幾個漢子紛紛開口,語言之中,盡是好話。
張兆藝一張臉刹那煞白,這個時候哪裏還不知道眼前的青年就是神秘的蛇哥,心中又羞又怒,十幾個大漢嘲諷的目光讓他恨不得在地上挖一個洞鑽進去,但是羞愧的同時又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蛇哥,大名鼎鼎的蛇哥親自來到這裏,趙含情到底得罪了什麽人?值得蛇哥親自跑一趟,莫非……他想到了一種可怕的可能。
“看在你認識我的份上,手腳就給你留着吧。”蛇哥哂笑一聲,“不看僧面看佛面,自己的面子還是要給的。”
周圍的人發出哈哈大笑,張兆藝臉上青一陣紅一陣,不敢說話。
“滾吧,哪裏來,回哪裏去,想要學人家英雄救美,也不撒一泡尿照照自己的樣子,趕緊滾,趁着蛇哥心情好,否則——”朱先生咧開嘴,露出森森的白牙,兇狠的表情,令人不寒而栗。
“我……”張兆藝僅僅說了一個字就說不下去了,朱先生僅僅是一個眼神就讓他受不了了,身體一顫,連退兩步,看了趙含情一眼,臉上露出羞愧:“我……對不起,我先走了。”說完,唯恐趙含情挽留,逃似得離開了。
趙含情咬了咬下唇,本就發白的臉上更無一絲血色。雖然她對張兆藝并無太多的好感,但是也知道張兆藝工作之後,接觸的人面很廣,連他都被吓走了,可想而知這個叫蛇哥的人來頭之大,這件事她本來就不占理,如今估計更加無法善了了。突然感覺手一暖,劉危安抓住了她的手,一絲溫暖傳遞過來,讓她不安的心慢慢平靜下來。
“還有我。”劉危安朝着他微微一笑,笑容幹淨,如同鄰家的男孩。趙含情心中一顫,有一種想哭的感覺。
“你還不滾?莫非是嫌活的太久了?”朱先生陰森森道。
“劃下道來吧,我接着。”劉危安淡淡地道,目光直接略過朱先生,看向蛇哥,情況很明顯,不管朱先生和他那個所謂的死鬼弟弟是真是假,目前能夠做主的就隻有蛇哥了。
蛇哥的目光掠過劉危安的臉,在兩人牽着的手上停留了刹那,眼中閃過一抹兇光,擡起頭的時候,表情已經恢複了平靜。
“江湖規矩,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一條命300萬銅闆。”
“便宜了。”劉危安紋絲不動,“隻要證實了确實是我方的失誤,300萬銅闆,一分不少,附帶贈送喪葬費,但是如果查出來是陷害,休怪我不客氣。”
蛇哥臉色一變,十幾個大漢一起站了起來,表情仿佛要吃人,朱先生勃然大怒,指着劉危安:“你什麽意思,你給我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