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擴大了不少,之前隻能勉強擠入一個人,如今擠入三個人都沒問題,還能坐能躺,波濤洶湧的岩漿已經停止了,決裂的縫隙裏面,岩漿已經凝固,暗紅色的岩漿仿佛新鮮的嫩肉,和老岩壁的顔色有着較爲清晰的對比,盾牌通紅,但是沒有融化,上面刻畫的符文已經模糊的快要看不清了,劉危安沒有急于出去,而是用心感受了一下身體,白銀級,應該有所不同吧。
真氣澎湃,流淌如長江大河,連綿不絕。和之前的小溪流水,不可同日而語。不入白銀如野草,白銀之後乘風去。衡量一個城市的實力,靠的是白銀高手的數量,劉危安以前對于白銀頗爲不以爲然,如今才感受到,不是别的白銀太菜,而是他太變态。
《黑暗帝經》和《屍皇經》都是不世内功心法,《黑暗帝經》他現在還沒搞明白,但是《屍皇經》的霸道是狠狠地體會了一把,連火山熔岩的火氣力量多能吸收,這說出去,估計能吓到一片人吧。
腐爛的雙手已經完好如初,灼燒的皮膚也換了一層新皮,他的皮膚因爲經常鍛煉的緣故,偏黑,如今白嫩白嫩的,像用了化妝品。
“開——”
兩道精芒從眼中射出,璀璨之極,仿佛兩道神光,氣息沛然而出,猶如火山爆發,沖擊在洞穴的岩壁上。
轟隆——
《屍皇經》的霸道超乎劉危安的響起,整個洞穴炸開,岩壁、盾牌瞬間四分五裂,朝着四面八方激射,氣浪帶着還未完全凝固的岩漿沖上天空,仿佛下了一陣暴雨。
一陣驚呼響起,四面八方都是人影晃動,都爲這突然的爆炸所驚動,連場中央的一隻龐然大物都呆了一下。
岩漿落地,視線變得開闊,劉危安眨巴了一下眼睛,感覺動靜玩的有點大。馬曉生、孫首烏、何青木、白靈、錢浩森等人分站四方,衣裳破爛,鼻青眼腫,很是狼狽,中央處是一頭大蜥蜴,瞎了一隻眼睛,僅剩下的一隻眼睛瞪着他,很是迷糊。似乎很納悶,怎麽還有東西能夠和他一樣在岩漿裏面生存。
“是你!”錢浩森脫口而出。其他人看見劉危安以這種方式出場也是很意外,意外有兩層含義,一層是出場方式,一層是奇怪他沒死。
“晦氣!”劉危安暗道一聲,把衆人的表情收入眼内,目光在白靈身上停留了刹那,白靈的嘴唇動了一下,似乎想說什麽,但是最終沒說。
這個溶洞就是地湧金蓮生長的溶洞,但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變故,範圍擴大了一倍不知,之前衆人藏身的溶洞也被打通,也許是範圍擴大了,空氣流動,是的熔岩池的溫度下降了一些,雖然依舊炎熱難耐,至少勉強還能夠忍受。
地湧金蓮已經成熟,顆顆蓮子如金豆子,光芒收斂,沒有了之前的璀璨,香氣也不再散發出來,如果不是周圍萦繞的一層混沌氣息,看起來就和普通的蓮花差不多,蓮葉青青,但是劉危安一眼就看出了生機再衰竭,距離枯萎已經不遠。
他是一個習慣在暗處的人,喜歡悶聲發大财,這種暴露在視線下的感覺,讓他十分不自在,目光不由得又落到地湧金蓮上,下面岩漿沸騰,他依然沒有想到如何采摘蓮子的辦法,此刻,還有一層危險,錢浩森這些人,就算他有辦法,這些人也不會讓他得逞。
“你竟然沒死,你躲在裏面都幹了什麽?” 錢浩森的臉色有些不好看,奉獻了一雙白銀靴子出去,什麽效果都沒收到,這沒什麽,他不差錢,但是他派出去的人都挂了,劉危安卻活着,他心理上就接受不了了。他的第一反應就是劉危安耍了花槍,得了東西不幹活,他很不喜歡這種被人當猴耍的感覺,很不喜歡。
劉危安橫了他一眼,這小白臉,用一雙靴子就想讓他拼命,之前形勢不由人,他不得不低頭,現在情況可不同了。目光又落到了大蜥蜴身上,關鍵還在這大家夥身上,如何利用這隻大家夥達成目标,是他迫切需要解決的問題。
“我們少爺和你說話,你耳朵聾掉了嗎?” 錢浩森身後一個人閃了出來,用手指着劉危安,頤指氣使。
劉危安淡淡地掃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孫首烏眼睛眯了一下,閃過一道精芒,他是所有人中認識劉危安最早的,對劉危安的評價是一個有幾分本事的平民,一心想往貴族的生活爬,但是他并不看好。因爲現實的差距,不是努力可以彌補的,但是剛剛劉危安那蔑視的一眼讓他産生了一種錯覺,劉危安是貴族,他們才是平民。他難以理解劉危安哪裏來的自信,可以蔑視貴族,但是不可否認,從劉危安出現,他就感覺他好像換了一個人似得,這種感覺在之前就有,但是這一刻格外強烈。不過最後都化爲一聲輕笑,一個人怎麽可能幾天之内就發生改變呢,估計是這裏的高溫讓自己的感應出現了錯覺。
“你知不知道,你這是行走在危險的道路上?”此人眼中露出殺機。
劉危安眉頭微鄒,他發現了一個不好的問題,這些人之前在和大蜥蜴大戰,但是因爲他的出現,雙方停戰,這大蜥蜴估計也是累了,竟然也配合着休息,它這一休息不要緊,卻讓錢浩森等人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他的身上。作爲一個不屬于任何一方的平民,這些人很有默契的選擇打壓。
以前,因爲孫靈芝的關系,何青木和胡俊傑對他還以兄弟相稱,但是孫首烏的态度一發生變化,兩人立刻把他棄之如敝履,這讓他深切地感受到身份地位的巨大差距。他就像一個另類,和這些人格格不入。
錢浩森使了一個眼色,那個手下會意,手指落在兵器上,他的兵器是刀,巴掌粗,長六十八公分,接近一指厚,屬于重兵器,真看不出他幹瘦的軀體裏面蘊含如此神力,隻見他雙膝微彎,力量積蓄到極點之後用力一蹬,整個人炮彈般沖天而起,半空中一抹耀眼的刀芒閃爍,一股如山的壓力壓向劉危安。
不動如山,動如雷霆。此人用行動诠釋了這句話。不少人都眯起了眼睛,爲這一刀所懾。
劉危安嘴角溢出一縷不屑的笑容,微微眯着的眼睛,射出兩道前所未有的精芒,一眨不眨盯着敵人,看似從容,實則全身肌肉緊繃,當用刀高手射到最高處時候,力量轉換出現了刹那的停頓,把上沖的力量變成向下的動力,誰都不能避免這一點。這個過程極爲短暫,短暫的足矣令人忽略。如果是沒有晉升白銀之前,劉危安估計發現不了,但是此刻,這短暫的停頓就像芝麻裏面的綠豆,明顯無比,這一刻,他動了。
取弓、抽箭、上箭、開弓、瞄準、射擊,一氣呵成,當衆人聽見弓弦震動的聲音之時,箭簇帶着一蓬鮮血從用刀高手的背後穿出,射入了頭頂的岩壁,深入三寸,箭尾顫顫巍巍。
碰!
用刀高手的屍體從半空直直墜落,死狗一般摔在地上,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裏面滿是不能置信,心髒部位一個拇指大小的血洞,正汩汩冒着鮮血,身體抽搐了兩下,就此不動。
滿場皆寂。
快,太快了!
在場之人都是一方豪傑,見過的高手猶如過江之鲫,但是如此快速的一箭,還是讓他們震撼。
安靜了刹那,不少人的腳步開始後退,何青木、胡俊傑甚至孫首烏眼中都閃過忌憚,能夠輕易殺死白銀高手,劉危安的實力已經可以威脅他們的生命了。
“你殺了他?” 錢浩森似乎還不能相信這一切。
劉危安沒有說話,不緩不慢取出了一支箭,并沒有上箭,卻自有一股沖天的殺氣,猶如出鞘的利箭,鋒芒畢露。錢浩森眼神一凜,忍不住退了一步,下面的一句話堵在喉嚨裏說不出來。錢不定目光一閃,上前一步,錢浩森頓感壓力全消,呼吸也變得順暢。
“黃金高手!”劉危安臉色一滞,沖天的殺氣潮水般退回,表情變得凝重。
錢不定一言不發,面無表情,就這麽盯着他,身上也未發出什麽氣息,好比鄰家的大爺,看着過路的閑人,但是他卻完全沒有這種感覺,他感覺錢不定就像一條毒蛇,盤旋在他的身後,吐着蛇信,随時準備發出緻命一擊。
錢浩森臉色潮紅,爲自己剛才的退縮感到一陣燥熱,一個被他看不起的平民僅憑氣勢就把他給逼退了,這種羞辱是從未體會過的,特别是周圍之人的目光看過來,讓他幾乎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他是錢家嫡孫,天之驕之,如今竟然在一個低劣的平民面前退縮了,羞愧之後是濃烈憤怒,微微發紅的眼中射出毫不掩飾的殺機。
“給你兩個選擇,跪下臣服我,或者死!”
劉危安淡淡地看着他,臉上枯井無波,實際上卻承受着巨大的壓力,黃金高手豈是那麽好對付的,雖然錢不定沒有任何動作,卻比任何動作都要可怕,他毫不懷疑,隻要他敢有任何動作,錢不定必然會發動雷霆一擊,而這是他無法承受的。
綁!
弓弦震動的聲音傳播開來,錢不定身影一閃,擋在錢浩森面前,刀光一閃,仿若黑夜中的閃電,卻劈了一個空,錢不定眼神一縮,繼而臉色大變。
劉危安用了空城計把他引開,緻命的一箭卻沒有射向錢浩森,而是射向了大蜥蜴,那隻瞎掉了的眼睛再次中箭。
大蜥蜴的憤怒可想而知,咆哮一聲,沖向錢浩森所在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