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俊傑、孫首烏還在猜測古建博說的是誰的時候,劉走星若有所思看了獨立于衆人之外的劉危安一眼。其中,白靈心情最爲複雜,古建博一說到弓箭手,她就知道指的是劉危安,他古建博不敢針對她,但是對破壞他們行動的劉危安卻沒有任何顧忌。正想着要不要保劉危安的時候,看見劉危安大步上前,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聲音充滿豪情。
“難得有人看上我這一微薄技能,深感榮幸啊。”劉危安臉色看不出絲毫爲難,對着衆人抱了抱拳,正色道:“本來跟随大家來這裏,就是抱着見識一下的心态,倒也不指望得到什麽,既然大家用得上,我也不矯情,這一趟,我去了,不過,擔心自己實力低下,完成不了任務,我挂了不要緊,也就躺一個月而已,唯恐耽誤了大家的事情,心裏不安,所以厚顔想向各位借幾件裝備,以壯聲勢。”
一番話有理有據,讓人挑不出毛病來,無緣無故讓他冒着生命危險做事,要點好處也無可厚非,不過,裝備可是稀罕物,給自己人,那是應該,給一個外人,就有人不願意了,一時間有些冷場。
“讓你去是看得起你,還敢提要求?”蘇海沾眯着眼睛道。
“我看你隊伍裏面也有弓箭手,要不,由你們打一個頭陣?”劉危安笑眯眯道。
“你……”蘇海沾眼中閃過一抹殺機,他可沒指望劉危安能夠把蜥蜴引出來,古建博的提議目的是讓劉危安送死。
“這件藍冰甲雖然防禦不高,但是能夠抵禦高溫,想必對于此行有一定的幫助,祝賀劉老弟馬到功成。”劉走星拿出一件閃耀着藍色光芒的胸甲。
“多謝劉兄。”劉危安露出一個感激的笑意,不客氣把胸甲穿上,頓時感覺到一股涼意籠罩,那種炎熱的感覺消失無蹤,心中感歎:難怪這些人能夠在這裏來去自如,一件裝備卻是能夠起到很大的作用。
蘇海沾表情一僵,深深地看了劉走星一眼,劉走星的贈送胸甲的行爲不亞于一擊耳光狠狠地煽在他的臉上。一個是識大體、大氣,一個是小氣、吝啬,劉走星隻用了一件胸甲,就把他們提出建議的優勢化解無形,可恨的是,造成這一切的正是他自己的愚蠢決定。
孫首烏哈哈一笑,拿出一對護腕,對劉危安道:“劉兄你的本領,我是最清楚的,好的裝備,我也沒有,這一對護腕雖然是黑鐵級别,卻能增加三百斤的力量,算是錦上添花了。祝劉兄馬到功成。”
“多謝,多謝。”劉危安一臉真誠接過護腕。
之後就沒人表示了,劉危安的目光掃過胡俊傑和何青木,兩人一個看着頭頂,一個看着地上,并不回應,劉危安心中冷笑一聲,臉上卻看不出異常,目光移到了白靈的身上,白靈嘴唇動了動,最後還是沒有說話。
說是借,誰都知道這是說的好聽,肯定是沒有歸還的。如果沒有見到大蜥蜴之前,白靈肯定會借,但是想到大蜥蜴的可怕,白靈知道,劉危安是必死無疑,既然如此,給他裝備就等于浪費了。
“這是一雙白銀靴子,希望你能夠跑的夠快。” 錢浩森從空間裝備裏面拿出一雙靴子,銀光閃耀,散發着一股不平凡的氣息。
在場之人動容,爲錢浩森的大手筆而震驚,白銀裝備,即使他們都沒有幾件,都是留着保命用的東西,一時間看着錢浩森的目光都發生了少許的變化。
劉危安剛伸出手,卻見錢浩森把靴子随意丢在地上,淡淡地道:“拿了就趕緊去吧,時間不早了。”
一瞬間,劉危安心中湧起濃烈的殺氣,臉上卻愈加平靜,看不出絲毫異常,彎腰把靴子撿起來,笑呵呵道:“諸位放心,本人此去,不成功便成仁。”說完,對于蘇海沾一方看都沒看一眼,鑽入了通道。
所謂的貴族子弟,沒有利益糾葛的時候,都很好說話,一旦涉及利益,那種骨子裏的輕視就表現出來了。他算是看透了。
對于這些通道,他是了解的比自己的家還要熟悉,這段時間來來回回不知道走了多少遍,把靴子換了,整個人頓感一輕,有一種飄飄欲飛之感,不由得驚訝,白銀裝備就是不同凡響,看來臉皮厚一點,還是有好處的。就算是這一趟挂了,隻要得到這雙靴子就不虧了。
黑鐵器的靴子就黒芒靴,青銅器是青芒靴,白銀級也有一個統一的名字,叫風靈靴。劉危安感受了一下,腳底生風,一步落下,已經在數米之外了,有一種縮地成寸之感。本來還有七八分鍾的路程,不到三分鍾就到了。
一股熱浪湧了過來,即使穿着藍冰胸甲依然感到火燒一般難受,寬闊的熔岩池裏面,大蜥蜴在歡快地暢遊,似乎因爲地湧金蓮即将成熟而高興,濃郁的香氣充斥每一寸空間,把岩漿揮發的硫磺氣味都壓下來了,吸上一口,立刻感覺體内的氣息蠢蠢欲動,《屍皇經》有一種控制不住想要自己跑出來修煉的感覺,如果不是這裏的高溫逼人,待在這裏修煉,肯定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劉危安觀察了一會兒,大蜥蜴依然缺乏防範的心理,或者它根本不在意有人的到來,隻是圍繞低湧金蓮轉圈圈,其他地方基本不去。劉危安不能确定大蜥蜴有沒有發現他,看它的表情,不在乎是肯定的。
低湧金蓮的蓮子已經完全變成了金色,顆顆如金子,閃耀刺目,除了幽香濃郁,反而不如之前那般神韻萦繞,氣韻十足。劉危安沒有立刻對大蜥蜴發動攻擊,而是拿出了一面青銅盾牌,開始刻畫‘金石符咒’。
一面,兩面,三面……很快就刻畫了二十面盾牌出來,吞了一顆力量種子,調息了一會兒,把箭矢抽出來開始刻畫,全部是‘解屍符咒’,心中不免有些遺憾,如果有寒冰符之類的符咒就好了,對付大蜥蜴,他的烈火符完全沒用。
外間。眼看半個小時過去了,胡俊傑不耐煩道:“怎麽還沒動靜?”
“不會是這小子拿了東西不辦事吧?”何青木陰陽怪氣道。
“你又沒損失,擔心什麽?”孫首烏不輕不重道,何青木臉色一青,眯着眼睛看了孫首烏一眼,最後還是沒有說話。
“别不是這小子剛進去就挂了吧,裏面的高溫連白銀級都頂不住。”蘇海沾插口道,讓緊張的氣氛緩和了幾分,進去裏面看過的玩家都臉色難看,這個時候才想起,劉危安好像還隻是一個青銅玩家。
“廢物。”錢浩森鐵青着臉,不知是因爲浪費了時間還是浪費了一雙白銀靴子而生氣,語氣很沖,對衆人道:“我們幾人照輪,一次派一個人進去,把蜥蜴引出來,至于低湧金蓮如何分配,等把蜥蜴幹掉之後再說,大家以爲如何?”
“我贊同。”劉走星第一個響應。
“我贊同。”古建博對着蘇海沾點了點頭,蘇海沾跟着道。
“同意。”孫首烏呵呵笑道。何青木和胡俊傑自然沒有意義,這裏面,屬于他們兩人勢力最小,可不想低湧金蓮都沒看到就被清場了,這樣的提議最符合他們的利益。
金石符咒是劉危安學會的第一個符咒,不知道刻畫了多少,已經能夠做到閉着眼睛都能刻畫出來的程度,一會兒功夫,就刻畫了八十多支箭矢,估摸了一下,應該夠用,剛剛停下,就聽見通道裏面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很是謹慎,小心翼翼,不由得心中冷笑,一縷殺機在心中浮現。
第一個被派來的屬于錢浩森一方的人馬,也是一個弓箭手,相貌普通,手指粗壯,磨出了厚厚的老繭,一把弓箭握在手上,目光如鷹隼。從狹小的通道鑽出來,一顆心不由得放松了幾分,如果有人偷襲,在通道裏面是最好的機會,因爲幾乎沒有閃避的空間。既然沒有異常,隻能說明兩種情況,要麽劉危安沒有敵意,要麽劉危安已經挂了。
走出通道,眼前光線大盛,暗紅色的光芒耀眼,陣陣熱浪撲面,皮膚灼痛,有一種燒焦的感覺,一股無形的壓力讓他十分不舒服。心中一凜,不敢遲疑,一支利箭搭在弦上,瞄準了蜥蜴,二十多米的距離,對于一個資深弓箭手來說,根本沒有任何難得,但是此刻,這個弓箭手卻是如臨大敵。
熔岩池裏面的溫度太高,把空氣都燒的扭曲起來,視線嚴重受阻,因爲光線散射、折射和反射的因故,看見的東西,未必就是真實的,弓箭手根本不敢憑借視線去判斷蜥蜴的位置,幾秒鍾的功夫就已經渾身是汗,汗水剛剛冒出馬上就被蒸發,難受無比。
嘩啦——
一聲浪花濺起的聲音傳入耳中,弓箭手眼睛一亮,殺機迸放,手指一松,箭矢猶如流星射出,一閃而逝。光線會變化,聲音卻不會變化,這一聲動靜,暴露了蜥蜴的真實位置。
叮!
箭矢精準地射中了蜥蜴。光線會變化,聲音卻不會變化,這一聲動靜,暴露了蜥蜴的真實位置。
弓箭手眼中的喜悅剛剛浮現,突然臉色大變,猛然回頭,脖子才扭動一點點,身體一顫,一支不知從何處射來的利箭閃電洞穿了他的脖子,帶着一縷血液落入了岩漿池。
“嗬——”弓箭手捂着脖子死死地瞪着幽靈一般出現在身邊的劉危安,劉危安扶住他的身體,不讓他墜入岩漿池,笑吟吟道:“感謝你的饋贈,你的裝備,我就笑納了。”
弓箭手哇的一聲一口鮮血噴出,氣絕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