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宣傳部的大力宣傳之下,民衆的恐慌情緒得到了緩解,版石縣的秩序恢複正常。
王曉晔出現新聞發布會之後,立刻回到了縣委辦公大樓,連續發出了十幾道命令,這一次,是内部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更換了公安局、住建部、醫療等幾個局的一把手,換上了自己的人,當第二天,安遠市正式任命王曉晔爲版石縣縣長的文件傳遞過來之後,版石縣進入了王曉晔的時代。
其中,周星辰由科長升到了處長,頂替了之前領導的職務。吳天華更是一步升天,從辦公室副主任連勝兩級,成爲了第一副局長。在公安局這樣的部門,副局長的權勢可謂讓普通人隻能仰望,一把手是王曉晔的人,不出意外,過不了多久,一把手就會成爲副縣長,到時候,吳天華再上一步就是闆上釘釘的事情,在公安局内,吳天華一下子成爲了最不能得罪的權貴。
不過,這一切,都距離劉危安很遠,雖然這一切都是因爲他而改變的,但是他此刻卻像一個家長一樣照顧黃玥玥吃東西。
“你以前沒吃過粽子嗎?”劉危安看着狼吞虎咽的黃玥玥,和心裏那種大家閨秀的形象未免相差太大了。
“吃過,但是沒吃過這麽好吃的。”黃玥玥含糊不清道。
“既然吃過,爲什麽不會解繩子?”劉危安很無奈,他自己吃東西都忙不過來,還要幫助黃玥玥解開粽子上的繩子。
“我沒解過,在家裏都是吃弄好的,而且——”黃玥玥頓了一下,“而且粽葉上黏黏的,我怕。”
“吃怎麽不怕?”
黃玥玥不說話了。
“行了,吃了三個了,差不多了。”劉危安把碟子裏面的南瓜餅三口兩口解決掉,給黃玥玥倒了一杯開水,“粽子是糯米做的,不宜多吃,這東西很難消化的。”
“是嗎?”黃玥玥嘟囔了一句,“我說和吃過的大米不同。”
“五谷不分。”劉危安看了她一眼,典型的大小姐。
“什麽嘛,人家隻是沒機會接觸這些。”黃玥玥不滿地嘟着嘴巴。
“你幹什麽?”
“洗臉。”黃玥玥一臉嫌棄,“臉上髒髒的,好難受。”
“你不怕被人認出來,就洗幹淨點。”
黃玥玥動作一僵,鞠在手上的水順着手指縫隙滴滴答答掉下來,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水甩掉了,眼中露出害怕,臉上卻有些委屈。惡狠狠地瞪了劉危安一眼。
“不識好歹。”劉危安很無語,好心提醒你還這樣一幅表情,真是好人沒好報。“人家是女孩子,你就不會讓着一點嗎?”黃玥玥更是委屈,她還從沒有見過如此沒風度的男人。
劉危安笑了笑,暗道:我們可還沒有熟到這程度。
“你買這麽多粽子幹什麽?”黃玥玥忍不住問道。
“還有幾個朋友,不知道吃完飯沒有,準備一下,沒錯的。”
“朋友?”黃玥玥有些不安,“什麽朋友?”
“跟着走就是了,哪裏那麽多廢話。”劉危安不耐煩道。
黃玥玥咬了咬下唇,跟上去了。
走過一段沒有人的小巷子的時候,兩側的路燈突然無緣無故熄滅,光線一下子暗淡下來,黃玥玥發出一聲輕微的尖叫,猛然撞上了劉危安的後背。
“你們是什麽人?爲什麽要擋住我的去路?”劉危安背脊微微供着,仿佛随時暴起傷人,目光一眨不眨盯着前面突然冒出的人影,如臨大敵。
“殺你們的人!”人影陰測測道,聲音充滿金屬的質感,很有力,但是也很難聽,刺耳沙啞。
黃玥玥又是發出一聲尖叫,這才發現前面突然多了一個人,小手緊緊抓住劉危安的衣服,身體微微顫抖。
“我和你們無冤無仇,爲什麽要殺我?”劉危安沉聲問道,雖然沒有回頭,也沒有聽見任何聲音,但是他能夠感受到,後面也出現了一個人,堵住了後退的路。
小巷子裏面安靜昏暗,沒有一個人路人,和數十米外的喧鬧,仿佛兩個世界。
“一個小時之前,你做了什麽事情,還記得嗎?”人影啧啧稱奇,“一個貌不驚人的小子,竟然把我們的一個隊長幹掉了,以你這種年紀,足矣自豪了。”
“黑衣人!”劉危安脫口而出。
“其實死了一個人,并不值得我出面。但是——”人影笑了起來,“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你竟然把雇傭兵的二号人物給幹掉了,我很好奇,你到底是什麽勢力的人,你拿走藥劑的目的是什麽?”
“你怎麽知道?”劉危安身體劇震,他根本沒有想到,自認爲天衣無縫的事情,竟然不到一天就被人查出來了。
“藥劑涉及數千萬人的性命,你以爲真的是那麽好拿的嗎?”人影陰測測道,“如今尋找你的人可不少,我給你給你指點一條明路,加入我們,你能保住性命,并且享受榮華富貴。”
“如果我拒絕呢?”劉危安眼睛盯着前面,手卻抓住了黃玥玥,剛剛把她放到背上,突然發現前面的人影不見了,一股強烈的危機襲來,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雙拳慣出。
碰!
拳頭砸中人影突然出現的身體的時候,敵人的拳頭也砸中了他的胸口。一股無與倫比的力量襲來,身體瞬間橫飛出去,一身銅皮鐵骨仿佛失去了效果,肋骨當場就當了兩根,鮮血剛剛湧到喉嚨,猛然轉身,不顧劇痛發抖的拳頭,轟然砸出。
身後,是一個體形健壯的男子,平頭,一張平淡無奇的臉上沒有絲毫感情,眼神仿佛蛇一般,冰冷無情,拳頭閃耀着某種金屬的光澤,掠過空氣的時候,留下一條銀色的軌迹,詭異無比。
蓬——
勁氣橫空,劉危安慘叫一聲,手臂幾乎折斷,用盡全力在地上一蹬,橫飛出去的方向改變,前面的人影擊出的鐵拳落空,但是此人反應極快,直拳變成橫掃,夜空中掠過一連串拳頭的影子。
劉危安又是一聲悶哼,腰間被拳頭刮了一下,差點把内髒給刮碎了,身體加速飛出去,轟隆一聲,撞碎了牆壁沖進了一棟建築立面。
壯漢幾乎沒有絲毫遲疑,跟着沖了進去,卻發現煙霧彌漫,人卻不見了,接着和劉危安對話的人影也沖進來了,隻見此人臉色畫滿了黑色的花紋,整張臉模糊一片,根本看不出本來的面目,戴着墨鏡,看起來十分冷酷。
“追!”
指着破開的木門喊了一聲,壯漢一言不發,發足從破碎的窟窿鑽出去。門的外面是客廳,客廳裏面沒有人,門窗完好無損,依然不見人影。跟着走進來的墨鏡男掃了一眼,一秒鍾不到就判斷出了劉危安的蹤迹。
“上樓!”
壯漢似乎不會說話,墨鏡男的話音剛剛落下,已經沖上了二樓。二樓有三個房間,一個房門緊閉,一個半開着,墨鏡男沒有絲毫猶豫,指着緊閉的房門,下令道:“撞開門。”
碰!
壯漢發力一撞,起碼有七八百斤的力量,讓人意外的事,房門竟然沒有被撞開,反而把壯漢被彈了回來。
墨鏡男輕輕咦了一聲,就算是鐵門,也禁不住壯漢全力一撞的,眼中射出幾分詫異。壯漢卻沒有絲毫表情,一次沒有撞開就兩次,兩次沒有撞開就三次,仿佛不知疲倦的機器人,這房門堅硬的可怕,足足撞了七次才撞開。
“有意思!”墨鏡男走進房間之後,目光落在房門後面一副古怪的圖案上,那是用血臨時畫的一個神秘咒語,看得出,很潦草,卻有用不可思議的力量。
房間不大,一覽無餘,裏面并沒有人。壯漢沒冰冷的目光有些茫然,不知所措。等到墨鏡男再次下令,才從打開還來不及關上的窗戶跳了出去。
等墨鏡男離開之後,劉危安在黃玥玥的攙扶下從另外一個房間走出來,猶豫了一下,進入了房間,小心不弄亂破碎的房門木片,兩個人剛剛鑽入被窩躺好,墨鏡男馬上從窗戶跳了進來,隻是掃了一眼房間,就沖出去了,出現在另外一個房間,仔細搜查了一番,旋風般離開了,丢下一句話。
“想從我的手心逃走,你還太嫩。”
“你怎麽樣了?”墨鏡男走了差不五分鍾,黃玥玥才發出輕輕的聲音,從未和男子同床的她緊張無比,卻又因爲害怕不得不緊靠着劉危安的身體,心裏又是害羞又是擔憂。
“沒事。”劉危安忍住痛苦,竭力讓自己顯得正常,“敵人應該不會回來了,我要調息一下,你幫我守着。”
“我不會啊!”黃玥玥的聲音帶着哭腔。卻發現劉危安已經閉上了眼睛,進入了調息狀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