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劉危安的聲音很是平靜。
“三個。”獅子眼中殺機一閃。
劉危安看着蜘蛛和毛猴,剛要說話,突然想到了什麽似得,嚴肅的表情一下子緩和下來了,目光轉向趙含情,“你這診所,有後門嗎?”
三個警察自然輕易就能幹掉,但是這樣卻會連累到趙含情。
“沒有後門。”趙含情看着劉危安,目光發生少許的變化,聲音緩和了不少“不過,這裏有一間地下室,本來是存儲一些貴重藥品用的,溫度有些低,但是時間短還是沒關系的,如果你們信得過的話。”
躲在地下室,就等于斷去了後路,這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多謝了。”劉危安幾乎沒有思考,就選擇了相信。
十分鍾之後,劉危安和獅子還有蜘蛛離開診所,土老鼠和毛猴則留在診所治療,毛猴也中了子彈,不過,隻是擦傷,傷口不重,留下來的主要目的是照顧土老鼠。也許是趙含情身上的正義感,讓劉危安對她很是放心,聽到她願意留下土老鼠,就立刻答應了。
蜘蛛在停車場繞了一圈,出來的時候,是駕着汽車出來的,一輛老舊的皮卡,劉危安沒有問他是怎麽得手的,上車之後,立刻打開導航,朝着王曉晔副縣長的住處行去。路上行人很少,偶爾看見的人也是行色匆匆,慌慌張張。
交警大隊還有銀行劫案兩場劇烈的交火,讓這個城市陷入了一片恐慌,端午節的歡樂氣氛坦然無存,到處是站崗的軍人。不過,路口的盤查卻不嚴,端午節加班,誰都有怨氣。皮卡車幾乎是一路暢通,差不多二十分鍾,到達了目的地,王曉晔副縣長的住處。
王曉晔副縣長并非住在縣委大院裏面,而是單獨在外面買的房子,這剛好給予了劉危安方便,也沒有敲門,直接翻牆而進,兩個小時之後,劉危安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
獅子和蜘蛛都沒有問劉危安此行的結果,但是從劉危安出來時候的輕松表情,他們已經知道了好壞。
“公子,接下來我們去哪裏?”等劉危安上車之後,蜘蛛問道。
“縣委大院。”劉危安眼中射出濃濃的殺機,複仇的時候,到了。
縣委大樓,戒備森嚴,不過,今天,大家都顯得人心惶惶,崗哨的盤查,更多的像是敷衍了事,其實,也認真不起來,能夠進出縣委大樓的都是版石縣金字塔頂級的幾個人或者他們的家屬,站崗的人員如何敢得罪?
但是不管大門口的盤查如何,周圍的監控還是很嚴密的,基本上沒有死角,蜘蛛開着皮卡,繞了一圈,都沒有找到破綻,最後隻能決定硬闖。
銀座酒店,算得上是版石縣最豪華的酒店了,資曆不深,但是來頭大,聽說後台老闆,能夠追溯到地球上去。進駐版石的時間不過五年,但是版石縣委的招待資格已經從原來的金百盛轉移到了它的身上。
一輛貌不驚人的皮卡車停下,一個身材修長挺拔的青年從車上下來,戴着墨鏡,昂首挺胸走進酒店,臉上散發的自信,完全是一派大家少爺的氣度。
“歡迎觀臨!”兩排六個穿着旗袍的高挑迎賓小姐躬身喊道,聲音甜美,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青年。每個人心中都期盼青年關注自己,青年、帥氣、有錢,還知道裝低調,這樣的人絕對是夢中的王老五,可惜,直到青年走進大廳,也沒有看任何人一眼,高聳的山峰和雪白的大腿,在青年眼中,還不如空氣來的具有吸引力。
盡管如此,也沒有人人露出不滿。
“您好,請問有什麽可以幫助您的嗎?”青年走到前台,不等開口,前台小姐已經主動詢問,露出甜甜的笑意。
這個青年自然是劉危安了,人靠衣裝馬靠鞍,最好的僞裝不是躲在垃圾堆邊上的乞丐,裝成貴族子弟,同樣沒人敢惹,這和大隐隐于市有着異曲同工之妙。
“6樓,幫我挑一個房間,最好安靜一點,我不喜歡太熱鬧。”劉危安摘下墨鏡,漆黑的眸子猶如寶石一般閃耀着自信的光芒,看得前台小姐臉色浮起了兩團紅雲。
“好的,602房間空着,靠着縣委大院的一側,是環境最清幽的一間。”前台小姐掃了一眼電腦,羞答答地道。
“就這間了。”劉危安拿出了身份證和一張銀行卡,“一個星期吧。”
前台小姐的業務能力很強,平時大概三分鍾可以搞定的手續,現在一分鍾不到就搞定了,把房卡、身份證、銀行卡交出去的一瞬間,立刻就後悔了,應該慢一點才對,這樣就能多看這個帥哥幾眼了。
“謝謝。”劉危安接過東西,轉身朝着電梯走去。
602這個房間果然環境清幽,正對着縣委大院,視野開闊,把整個縣委大院盡收眼底,劉危安沒有和其他人一樣一進房間就打開窗戶,相反,他把窗簾拉上了,先開了一瓶飲料喝了一口,才把狙擊槍拿出來,透過瞄準器,找到了縣長的住處。
并不是想象的中央位置,而是在北方,按照風水來講,這個位置應該是背靠山嶽,左高右低,前方納明水。住在這種位置的人,通常都能夠官運亨通。不過,風水無形,能夠摸到一點皮毛的人都可以算得上是大師了,區區一個縣長,自然不知道把周圍官氣都吸收掉有違天和的道理。
以劉危安的位置,看不到大門,隻能看見一個後院,不過,對于他來說,這樣剛剛好。危險都是隐藏在後面的。
選定好狙擊位置之後,劉危安悠閑地洗了一個澡,讓酒店的服務員買來一套名牌衣服,舒服地睡了一覺,等到天黑才起床,起床的時候,酒店很準時敲響了房門,晚餐送上來了。
吃完飯,劉危安懶散的表情爲之一變,滿臉肅殺,來到窗口前,把藍牙耳機帶上,冷冷地道:“行動開始。”
咻——槍聲一震,百米之外的攝像頭炸開,劉危安撇了撇嘴,裝了消音*器的槍,打着不帶勁。早就埋伏在牆角的獅子和蜘蛛仿佛兩條黑影,竄上牆頭,輕松翻進了縣委大院,落地無聲。
咻,咻!
兩個巡邏的警衛頭顱突然炸開,血光飛濺,屍體飛出五六米遠,倒地的瞬間,被獅子和蜘蛛各自接住,輕輕放在地上。兩個人狂奔,三秒的時間不到,就沖過了一處花壇,即将進入監控範圍的時候,屋頂挂着的攝像頭炸開。
劉危安站在高處,俯瞰全局,一絲一毫都不會遺漏,縣長的住處是一棟兩層半的小洋樓,比較西式,一樓主要是吃飯和活動,二樓才是休息的地方,而王曉晔副縣長提供的消息十分準确,縣長白天因爲天氣熱,基本上不上班,隻有晚上六點到九點,才回去縣委辦公三個小時。除非大事發生,才會例外。今天的大事不少,所以縣長一個上午的時間都在外面,直到下午兩點多才回家,連午餐都是在外面解決的,這對于縣長執掌版石縣城以來,總共不超過五次。
耽誤了午睡的時間,縣長吃飯的時候顯得有幾分精神不佳,如果不是今天的事情沒有處理完,他真的不想去上班。
他姓馬,一個偏遠的小縣城,他還真的不放在眼裏。坐在沙發上,他不說話,秘書也不敢開口催促,即使上班的時間已經到了。茶幾上的茶水散發着袅袅白霧,一如縣長此刻的心情。
飄乎乎的,不能沉靜。
打擊薛金強副縣長的計劃,是他一手策劃的,但是執行之後卻造成如此結果,差點讓他把手機都砸了,銀行搶劫案的發生把他的注意力轉移了,但是靜下心來之後,他就發現這件事情并沒有那麽簡單。
他可不相信,區區幾個無名小卒,能夠從交警大隊那樣的陷阱裏面沖出來,一路圍追堵截,最後還有差不多一半的人離開,那可是整整三百個警察加部隊,如果說暗中沒有力量掩護,打死他都不相信。
最大的可疑人自然就是薛金強。
隻是,計劃到現在已經算是暴露了,偏偏薛金強沒有半點動靜,這讓他有些不安,如果薛金強暴跳如雷向他發難,甚至聯合其他副縣長一起來将他的軍,他還不至于如此心慌,就是這種沉寂,才令人害怕。
除了薛金強,另外一股勢力也讓他忌憚,那就是軍隊,軍隊名義上要受到他的指揮,但是實際上,并不是這樣。更多時候是一種利益交換,他懷疑,沖擊交警大隊的人之所以能夠幾次突圍,很可能是軍隊暗中放水。至于死亡的人,也許是苦肉計,就是爲了讓他相信這件事和軍隊無關。
如果他和薛金強鬥一個你死我活,最後必然便宜了軍隊。馬縣長摸了摸額頭,有些頭痛,本來萬無一失的計劃,如今露出了破綻,雖然不願意,也隻能分個勝負了。雖然他還有其他的計劃,但是隐隐有一種不安的感覺,就是這個時候,屋子外面響起一聲輕微的響聲,似乎什麽東西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