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停過‘神兵’這個名字,不過,印在這個地方,應該是制造公司的名字吧。把狙擊槍背在背上,這才有時間關注已經變成屍體的狙擊手,一身迷彩服,臉上畫着油彩,大蓋帽下面的頭發被汗水打濕,也不知道是趴在天台上太熱,還是剛才的一番劇烈運動所緻。
很精瘦的一個人,身上的東西卻不少,除了左右手各一把戰術**匕首,腰間還插着六把十二公分的小刀,看大小,應該做飛刀用。手雷、信号彈、手槍兩把,一個對講機,彈夾十幾個,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劉危安掃了一眼,一股腦兒全部收走,肯定不會是沒用的東西。
然後才走到狙擊手之前躺着的位置,相隔大概二十米的地方,還趴着一個人,狙擊槍瞄準下面,仔細一看,根本不是人,而是一個有包裹和衣服僞裝的假人,從遠處看,惟妙惟肖,頭盔、鞋子、衣服還有狙擊槍,從背後看,因爲都是一動不動,根本認不出來。
劉危安走到假人面前,臉上露出佩服的神色,這種僞裝的本領,絕對能夠提高一半的存活率。其實,在鋁合金大門打開之前,他已經進來了。作爲在奴隸區混過的人,别的本領可以沒有,但是偷雞摸狗的本領一定的學會,開鎖這種事情對他來說,并不困難。悄無聲息,他就進來了。但是一上天台,他就感覺不對勁,兩個人,而且有一個是假人,這讓他不敢輕舉妄動。
因爲他知道狙擊手通常都是兩個人一組出動的,但是觀察了很久,他都沒有尋找到另外一個人的存在,最後隻能引蛇出洞,不過,狙擊手的反應之快也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在閃避之中反擊,在奴隸區的屠殺之戰中,他也見過不少,但是速度能夠做到這麽快的,隻有這個狙擊手,射出的每一刻子彈,都不得不讓他閃避。如果不是這樣,也不會屢次無法鎖定狙擊手的身形。最後,如果不是狙擊手的力量稍微弱了一點,這一戰,估計還的持續一段時間。
偷襲一個人,依然逼得他用盡全力,這個狙擊手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如今,劉危安已經可以肯定,天台上隻有一個狙擊手。
衣服下面有個箱子,打開一看,裏面黃燦燦的全部是子彈,不由得大喜,他不缺狙擊槍,但是缺子彈,如今,燃眉之急算是化解了。把天台上的一切收拾好,才望向樓下,發現戰場已經轉移到了另外一側,他也跟着轉了過去,剛剛靠近另一側,槍擊的聲音立刻響亮了幾分。
裝甲車還是和之前一樣兇猛,橫沖直撞,肆無忌憚,但是後面跟着的汽車卻隻剩下四輛了,其中一輛,輪胎被打爆了一個,速度明顯降下去了,落在後面,不過,後面追擊的警察和部隊同樣損失不小。
或者翻滾或者撞入了邊上的店鋪裏面,或者爆炸的汽車多達八九輛,道路兩側是居民停靠的汽車,如今被打的支離破碎,基本上沒有完好的,很多彈孔一眼望去,能夠連成一條直線,看起來更像是故意搞破壞。
行人基本上看不見,全部躲起來了。讓追擊的部隊和警察少了幾分投鼠忌器,不過,貌似有人的時候也沒見警察猶豫過。
劉危安看了一下子,就打算離開,天台可不安全,如果被狙擊手這一方的人發現狙擊手挂掉了,必然會派人來查看,他可不想被人包了餃子。剛要轉身,突然發現警察和部隊追擊的速度似乎慢了下來,正感到奇怪,猛然扭頭,在裝甲車的前面幾個街道,已經完全封鎖,道路上空無一人,全部被清趕緊,數十道釘子組成的路障足矣摧毀所有的車輛,裝甲車也不列爲,除非裝甲車安裝的是實心輪胎。
閃耀着紅綠光芒的警察後面,還有綠色的軍車後面,密密麻麻的人,黑洞洞的槍口,散發着冰冷的殺氣。
幾乎是劉危安看見前面的警察和部隊的時候,劫匪好像也發現了異常,在穿過一個街道轉彎的時候,第二輛汽車裏面突然跳下來一個人,在地上猛沖兩步,彈身跳了起來,這一跳差不有兩米高,不等力氣用盡,腳在牆壁上一蹬,身體再拔高幾分,一伸手,剛好抓住二樓窗戶的防盜網,用力一拉,身體嗖的一聲竄了起來。
碰!
身體飛過窗戶的時候,再一腳蹬出,速度再加快兩分,咻的一聲,竄入了三樓的陽台,根本沒有停留,仿佛抛石車抛出去的石頭,撞破門沖入了室内,打鬥的聲音響起,三秒鍾之後,陽台上的門關上了,一切安靜下來了。
這一系列動作,總共也才四秒的時間,追擊的警察和部隊出現在轉角的位置的時候,根本不知道,劫匪裏面已經少了一個人。
劉危安最後看了一眼,迅速下了天台,一邊摸出電話給獅子發信息,隻有幾個字。
“速回,與蜘蛛等人彙合。”
警察後面跟着的是救護車,因爲擔心有傷者,再後面則是管理秩序的警察,不過,在前線和後方之間,相隔了一段大概五百米左右的空白,就是這段空白,讓劉危安輕易穿過了馬路,出現在之前劫匪闖入的大樓。
三樓!
劉危安的耳朵貼在門上,裏面沒有任何聲音,連呼吸都沒有了,正感到疑惑,忽然聞到一股微弱的血腥味,一扭頭,瞥見一滴血迹,血迹的位置不在門口,而是在樓梯的位置,眼中閃過一絲異芒,不得不說,這些劫匪做事十分謹慎。
不過,想想也正常,能夠成功搶銀行的人,會是笨人嗎?這種人一般都是天才,聰明絕頂。想到這裏,突然有些後悔讓獅子撤退了,劫匪既然計劃搶銀行,就不可能不安排退路,如今搞得聲勢這麽大,也許是在掩飾什麽。
也許如今看到的一切,都是表象。
劉危安沒有進入房間,而是沿着樓梯上了四樓。樓道裏面很安靜,一個人都沒有,估計外面的戰争讓所有人都吓破了膽。劉危安走的很慢,一步一步,心靜下來之後,一些容易被忽略的聲音開始清晰起來。
整個樓道一下子變得血脈相連,房間内人物活動的聲音,一絲不漏傳入耳中,看電視的、吃零食的、做家務的、包粽子的還有輕聲聊天的,還有一些小孩子的嬉鬧聲,小孩子不懂得什麽叫害怕,外面戰火滔天,在他們眼中,估計還沒有放煙花好看。
突然劉危安的停下來了,目光落在門牌号上,408,這是一個吉利的數字,所有的房間都有活動的聲音,隻有這一個房間安靜的可怕,幾乎就在他停下的一刻,一股微弱的聲音傳入了耳中。
劉危安臉色大變,用盡全力一側身體,咻的一聲,一顆子彈穿透門闆,擦着衣服掠過,擊在了另一側的牆壁上。劉危安根本來不及思考,身體向後仰倒,剛剛倒下,第二顆子彈掠過,就在鼻尖上飛過,驚人的穿透力讓空氣産生一圈螺旋紋。緊急時刻,劉危安的動作神經超常發揮,滾動的時候,狙擊槍已經出現在了手上,根本沒有瞄準,憑着感覺一槍射出。
咻——
門闆上又多了一顆彈孔,這顆彈孔明顯要比之前兩個彈孔要大,幾乎就在彈孔出現的瞬間,房間内響起了一聲巨響,桌椅翻到的聲音,之後就沒了聲音,安靜無比。劉危安從地上爬起來,把狙擊槍放入空間戒子裏面,用一根鐵絲把門打開,剛剛進去就呆住了。
房間裏面,躺着四具屍體,一對夫妻,帶着一對子女,那一對子女才八九歲的樣子,都是脖子中刀,一刀斃命,從流暢的線條來看,估計連慘叫聲都沒有來得及發出。劉危安本來還有幾分不忍,如今卻隻覺得這個劫匪該殺。
濫殺無辜,這種人,多殺一個,就等于拯救好幾個人。
角落裏,躺着一具沒有頭顱的屍體,從衣服上,劉危安一眼就認出了是從汽車裏面逃出來的人,本來是站在門口的,卻被狙擊槍的子彈一槍蹦到了牆壁上,足足四米多,讓劉危安對這把狙擊槍的威力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
劫匪的頭顱沒有了,所以長相、年級什麽的看看不出來了,劉危安隻是掃了一眼,就在劫匪的身上搜查起來,卻沒有找到任何有價值和可以證明身份的東西,簡單來說,就是劫匪身上什麽都沒有,空無一物。
難道是重要的人物?
劉危安之前的猜測是此人身上攜帶重要的東西,但是事實顯然不是如此,身上沒有東西,應該就是此人身爲貴重,才會在這樣危機的情況下,半路離開。
“嗯?”
劉危安的目光落在劫匪的左手無名子上面,那是一個和皮膚差不多原色的戒子,如果他不是對這類東西比較敏感,幾乎都會忽略過去。褪下戒子,原來戒子是一枚黑鐵戒子,隻是被塗抹了什麽顔色,才會看起來和皮膚差不多。
空間戒子!
劉危安一眼就認出了這枚戒子的身份,一顆心頓時熱了起來。注意力集中到戒子裏面,心神進入裏面的空間,三立方的空間裏面空蕩蕩的隻有一根針管模樣的東西,看樣子是一瓶藥劑。
隻有一瓶藥劑?劉危安一顆心涼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