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對他而言,興許并非是一件壞事。”吳三清看着吳麗麗眼中浮起不解,笑着道:“這小子是一個人才。”
“爸,你在說什麽?”吳麗麗一頭霧水。
“一百三十六個考生,隻有一個滿分,就是劉危安,語文是最難拿滿分的試卷,但是以龍駒老師的苛刻,也找不到任何毛病,也隻能在書法上挑刺,不過最後還是給了一個滿分。”吳三清贊賞的語氣讓吳麗麗都有些嫉妒了。吳三清是一個十分清高的人,哪怕是身爲女兒的自己也沒有得到過如此高的贊美,雖然從小到大誇獎不少,但是安慰式的表揚和真心實意的稱贊她還是分辨的出來。不過更多的是喜悅,劉危安越是優秀就證明自己沒有看錯人。忽然注意到老爸話中的重點。
“龍駒老師?竟然是龍駒老師批改的試卷?”這不能怪吳麗麗大驚小怪,主要因爲龍駒先生的名氣太大,全國有名的大文豪,世界級的文學家,吳三清在他面前都隻能以晚輩自居,龍駒先生不是信豐大學的常駐老師,他的身份是客卿,偶爾授一堂課都能夠在天風省引起轟動,成爲第二天新聞的頭條。
即使高考也很難請動龍駒先生批改試卷,區區一場特招考試,竟然能夠驚動他老人家,如果不是從吳三清口中說出來,吳麗麗一定以爲是騙人的。
“批改試卷的是龍駒先生的學生,他是信豐大學的教授,因爲看到劉危安寫的文章太好了,才讓龍駒先生鑒賞,知道龍駒先生對這份試卷的評價是什麽嗎?”吳三清看着因爲激動兒臉上多了幾分潮紅的女兒,心中暗歎一聲,女大不中留啊。笑着說出了四個字。
“百年之才。”
“啊!”吳麗麗發出一聲驚呼,百年之才,這評價太高了。須知,信豐大學的校長也才獲得一個“百年樹木”的評價,百年之才的評價已經不遜于‘百年樹木’了,但是信豐校長是什麽人物,劉危安是什麽人物,兩者根本不能相提并論。
“可是——”吳麗麗馬上從驚喜之中反應過來,既然評價如此之高,爲什麽劉危安還會被淘汰,這不符合邏輯。
吳三清露出了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習慣性把書拿在手上,說道:“首先,你要明白大學是什麽東西,作爲非盈利機構,作爲向王朝輸送人才的最高學府,原則上是一切運轉的費用都應該是國家支出,但是實際上,在很多年之前,國家已經中斷了對大學的資金的支出,即使偶爾撥款,也是有名目有指标的。大學實際上已經成爲了一個沒有血液輸入的病人,想要讓這個病人健康,就必須有新的血液輸入,這就是特招生出現的由來。”
“大學生每個學期交那麽多學費哪裏去了?”吳麗麗雖然從來沒有爲錢而煩惱過,但是也知道大學學費對于絕大多數家庭來說是一個不小的負擔。
“錢哪裏去了,老爸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我可以告訴你,每年特招生的收入占據整個學校盈利的15%,而這部分收入全部作爲老師的福利和獎金。”吳三清語氣帶着一絲自嘲,“否則的話,光是靠着一個好的平台,怎麽可能吸引那麽多優秀的老師來信豐大學任教。”
“這不就是說考試隻是一個形式,最終的目的還是拿錢來買。”吳麗麗大叫,“這不公平,這對那些十年寒窗,日夜苦讀的人不公平。”
“世界上哪有絕對公平的事。”吳三清看着女兒,關于劉危安的成績被人頂替的事情沒有說出來,一來是沒有證據,說出來也沒用,二來,其中的利益糾紛太複雜,他還沒有挑戰整個利益集團的實力,不要說他,即使信豐大學校長對這種情況也是無能爲力,隻能盡量控制特招生的名額,而不能直接取消。
因爲那等于挑戰整個教育系統老師的利益,一旦那樣做了,他這個校長也就做到頭了。一般人來,真正有才學的人,還是會被錄取的,劉危安屬于運氣比較差的一個,九個名額早已經被預定,如果元家不出現,劉危安将會是十個名額中的一個,但是很不巧。元家的最後時刻報名了,所以劉危安就隻能被無情淘汰。
站在學校的角度上看,學校并沒有做錯,學校要維持運轉,就離不開各界的支持,這是一種利益的交換,學校給于他們子女名望,他們則給學校帶來實際利益,而劉危安入學,同樣是一種利益交換,短期的利益交換就是學校培養他,教授知識,而他繳納學費,長期利益就是畢業**證書能夠讓劉危安在以後的工作、家庭和社會上有很大的幫助,而學校也許能夠在劉危安成功之後得到一些回饋,當然,這個回饋是不确定的,也許有,也許沒有。
同樣是利益交換,當有大的利益出現的時候,學校理所當然抛棄小的利益,從情理上講,學校不遵守誠信,屬于不道德行爲,但是如果硬要說學校虧欠劉危安什麽,還真沒有。
當然,這些東西吳三清不想說給女兒聽,他不想女兒過早接觸這個社會的陰暗一面,沉吟了一下,說道:“你告訴劉危安,可以去拜訪一下龍駒先生,如果能夠成爲龍駒先生的弟子,直接就能特招進入大學。”
“可是,如果龍駒先生不收呢?”吳麗麗擔憂道,龍駒先生的名氣太大,而劉危安隻是一個名不經傳的人,想要成爲龍駒先生的弟子,那概率比中五千萬還要低。
“那也不要灰心,有才之人,到哪裏都會發光的。”吳三清思考了幾秒鍾,道:“信豐大學和桃江大學之外,還有一所大學擁有封爵資格。”
“哪一所?”吳麗麗吃驚問道,他知道劉危安考大學的主要目的是沖着爵位去的,卻沒想到除了信豐大學和桃江大學之外,還有大學擁有這個資格。
“興隆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