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民區和奴隸區,一牆之隔,環境卻大相徑庭。周星辰混的不錯,自己買了車,行駛了大概三十分鍾,進入了市區,一股繁華的氣息撲面而來。
整潔的街道,明亮的路燈,數不盡的高樓大廈,還有排成長龍的汽車,無一不顯示一派欣欣向榮,五顔六色的廣告牌,超大的LED顯示器,人行道上穿的花枝招展的路人,露出雪白大長腿的美女,這些風景是在奴隸區看不見的。
玉兒閣的裝修走的是古典風,和周圍燈紅酒綠一下子區分開來,周星辰的大舅哥時間卡的很準,劉危安兩人停好車等了不到三分鍾,他就到了。他叫吳天華,走的是文科路線,雖然也是警察,但是長相文雅,是一個科長。
“吳科長好。”劉危安主動上前,态度謙遜。
“你就是小劉吧,星辰經常在我耳邊說起你,果然是一表人才,嗯,很不錯。”吳天華微微一笑,笑容裏帶着矜持。
能差嗎?爲了這次見面,他特意花費了八千多銅闆買了一身行頭,要不說身材好,穿什麽都好看,西裝領帶加皮鞋,這麽一穿,整個人的品位就上來了,如果再搞個頭發,肯定不會明星差多少。
“大舅哥,那人什麽時候到?”周星辰問道。距離八點已經不足十分鍾了,他可是收了錢的,可不想辦不成事情。
他雖然說得好聽是公務員,大小也是一個科員,但是其實也就比守門的好不了多少,人際關系非常缺乏,錢雖然是他收,但是辦事的人卻是吳天華。
“應該快到了吧,急什麽,趙總這個人,一向守時。”吳天華掃了一眼手表,忽然話鋒一轉,問道:“你們訂了房間沒有,玉兒閣的房間可不容易訂到,一般都要提前幾個小時。”
周星辰和劉危安同時臉色一變。兩人都沒來過這裏,哪裏知道玉兒閣的規矩。吳天華見到兩人的樣子就知道事情不妙, 氣急敗壞道:“趕緊去問問,希望事情沒那麽糟,算了,還是我去吧。”
周星辰和劉危安相視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不安,趕緊跟在後面。
“不好意思!”吳天華剛剛問了一句,前台的服務人員就露出歉意的表情,“如果是平時,可能在大廳還能空出一兩桌,但是今天恰好是周五。”
“能不能通融一下。”吳天華不留痕迹把工作證露了出來。
“真的很抱歉!”服務人員看到公安局三個字就臉色就變了一下,小心道:“要不這樣,我去把經理叫出來?”見到吳天華低頭看時間,服務人員立刻飛快跑上了樓,不到兩分鍾,一個一身職業裝的女子走下來,身材苗條,容貌極佳,重要的是年齡不超過二十八歲,臉上透露着幹練的味道。
“吳科長可是好久沒來了。”女子未語先笑,伸出了一隻玉手。
“楊經理還是那麽漂亮。”吳天華伸手輕輕一握,馬上松開,臉色卻帶着幾分恭敬,問道:“今天來的匆忙,沒有提前預定包廂,不知——”
“吳科長大駕光臨,是我們玉兒閣的榮幸,不過——”叫楊經理的女子露出爲難的表情,“今天确實有所不便,要不,我做主,在大廳加一桌?”
“那——”吳天華臉色有些難看,卻不敢在這個女人面前發作,他雖然大小是一個科長,而且是公安局這種要害部門,但是玉兒閣可是局長都要給面子的地方,楊經理能夠客客氣氣和他說話,已經是給他面子了,哪裏還敢不識趣,正要勉強應承下來,忽然一直沒有說話的劉危安插了一句。
“有這個東西,能否例外一次?”
一張精美高貴的鑽石卡被兩根手指夾着,緩緩放在前台上。
“鑽石卡!”楊經理眼神一縮,這可是僅次于最高級别至尊卡的鑽石卡,一共也沒多少張,快速把卡拿起恭恭敬敬遞還到劉危安面前,“不知公子怎麽稱呼?”
“劉!”劉危安淡淡地道,随意把卡片接過,放在襯衣口袋裏。
“劉公子裏面請。”楊經理的表情愈發的恭敬,擁有鑽石卡,又是姓劉的,這長相,這氣度,還有那似遠似近的距離感,她在一瞬間就肯定了劉危安是劉家的人,“包廂馬上準備好。”
“去準備吧,我還要等一個客人。”劉危安似不耐煩,又是很随意地揮了揮手。楊經理不敢多言,迅速退下。
吳天華和周星辰完全看呆了,吳天華還好點,因爲他完全不知道劉危安的底細,周星辰卻迷糊了,這個三無人員的身份證還是他辦理的,難道這是劉家流浪在外面的私生子?是劉家暗中培養人才的一種手段,這樣一想,還真有幾分可能,不然的話,誰能這麽短時間弄到那麽多金币,一個月前還穿着乞丐的衣服,如今已經人模狗樣了,身上這一套可是牌子貨,他連結婚都舍不得買,但是人家劉危安,付錢的時候,眼睛都沒眨一下,不是大家族的人有這樣的氣魄嗎?
對,一定是這樣,扮豬吃老虎呀,流落民間的王子。剛好這個時候吳天華看了過來,他似乎明白了吳天華心中的疑惑,重重地點了點頭。
這仿佛是一個信号,吳天華收到信号之後,擡得端正的頭不知不覺低了幾分,胸部也凹進去了一分,這是相當細微的變化,但是卻讓一個人的氣質爲之一變。領導和屬下,即使擺着相同的姿勢,還是有差别的。
劉危安卻沒有注意到吳天華和周星辰态度的改變,他心中暗自慶幸把鑽石卡給快遞出來了,否則今天丢臉是小,談不成生意才是大麻煩。其實當初的想法,因爲他壓根也沒想過去玉兒閣吃東西,既然用不着,留在身邊就是浪費,重要的是遊戲裏如果死亡,東西會被搶去,相對來講,現實中就安全一點,重要的是現實中有用到的機會,因爲他已經辦好了通行證,就等趙楠楠母女的通行證辦好,他就搬過來,到時候,心情好的時候也是可以來見識一番的,萬萬沒想到,這麽早就派上用場了,更加想不到的是這張卡還相當好用。
“趙康成差不多到了,您看是不是——”吳天華問道。趙康成就是吳天華介紹的商人。
趙康成,出生在一個落魄貴族之家,祖上也曾顯赫一時,最高爵位是侯爵,那個時候,和趙家還是親戚,不過,到了他祖父這一代,就開始沒落了,到了他爺爺在一代已經和趙家不來往了。他父親還好,因爲是嫡長子,還混了一個子爵的爵位,可惜,他父親沒有能力振興家族,反而因爲站隊錯誤被人舉報貪污受賄锒铛入獄。貪污受賄這種事情,到底有還是沒有,就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了,一切以官方說法爲準,總之趙家失去了頂梁柱之後,就一下子垮了下來,幾年之間,偌大的趙家已經不成樣子了,反倒是趙康成因爲是私生子倒是躲過了一劫。
對于大家族來說,私生子是不被承認的,不過,他老爹,也就是趙子爵還算有點良心,提前給他準備了一批錢,本來是爲了保證他以後生活無憂的,卻沒想到卻避過了抄家的搜查,趙康成不是趙家的人,他的錢自然不在抄家之列。有感政治黑暗,趙康成大學畢業之後,沒有從政,而是進入了商界打拼,沒有選擇金融、股票、地産那些高端行業,而是一頭鑽進了廢品處理這個大染缸。
憑借過人的手段和童叟無欺的信譽,經過二十多年的發展,他親手創建的‘業成資源有限公司’已經成爲天風省十大能源企業之一,尤其擅長變廢爲寶,廢品處理,吳天華和他認識也是有些偶然。
趙康成做的是廢品的生意,不過,廢品的定義很不好區分,對于有些人來說,沒用的東西就是廢品,對于有些人來說,不需要的東西就是廢品,但是沒用和不需要是有區别的,趙康成有時候會收到一些來路不明的不需要物品,有時候,這些東西難免會有麻煩。打個譬方,某人買了一輛新車,即将報廢的舊車就用不着了,因爲不缺錢,就留着,某一天發現舊車被偷了,最後在趙康成的廢品市場找到,這個時候,就需要警察出面了。這樣一來二去,趙康成就和公安局有了關系,局長事務繁忙,這件事剛好落到吳天華的頭上,于是,就這樣認識了。
所謂知己知彼,這些資料是周星辰準備的,但是看的人卻是劉危安。有些詫異吳天華前後的改變,之前是趙總,怎麽一轉眼就變成了趙康成,不過,也沒在意,剛剛走到玉兒閣大門口,就一道黃色的影子從遠處的天空飙射而來,狂風吹拂的時候,已經到了眼前,低沉的轟鳴聲中,緩緩落地。
那是一輛懸浮汽車,身份财富的象征,一個面容秉異的中年人從懸浮汽車裏面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