犧牲青春煥發活力,挖心術,七位封鬼術,錯筋手,M市的池州,瑤池洞派獵鬼師,這些怪異的詞彙在錢道空的大腦中飛速旋轉,像是過電影一樣。
很快,這些線索終于和腦海中的資料聯系在了一起,錢道空這才明白過來:
難怪淩思瑤可以挖出自己的心髒,原來她竟然也是那個神秘獵鬼師派系的傳人!
錢道空醍醐灌頂一般,瑤池洞派獵鬼師這個概念錢道空曾經在小雪留下的一本古代記載奇聞怪事的書籍中看到過的爲當時懷着獵奇的心理看得十分仔細,所以印象也特别深刻。
所謂瑤池洞派獵鬼師,不是因爲他們生活在瑤池洞之中,而是因爲他們師出瑤池洞而得名。
這個派系的獵鬼師沒有世家,而且瑤池洞派獵鬼師傳女不傳男。據說是因爲這個派系的一些秘術都隻能女性才可以學習。
瑤池洞派獵鬼師屬于瑤池洞教,她們教派中的獵鬼師隻是一個分支,是教會發展的主要經濟來源之一。這個教會專門研習各種詭異的功法,比如她們可以利用自己的青春爲其他人療傷,或者犧牲青春詛咒别人,打亂經脈,移動自身髒器等許許多多讓人觸目驚心的詭異秘術。
瑤池洞教雖然很少有傳聞她們做出什麽危害社會的事情,但因爲太過神秘而且詭異,所以一直以來還是習慣性地被人們把它跟湘西的萬蠱教以及西藏喇嘛教并稱爲三大邪教。
錢道空忽然覺得有件事更加撲朔迷離,這瑤池洞派獵鬼師因爲隸屬瑤池洞教,所以她們獵鬼所得大部分都要交給教會,但既然淩思瑤的母親也是瑤池洞派的獵鬼師,她卻并不爲了賺錢,那她拿什麽交給教會呢?
還是說,淩思瑤母親她獵鬼時的很大一部分收入都交給了教會,所以淩思瑤才會認爲她母親不是爲了賺錢。
相比這些,錢道空更關心的還是淩思瑤将要失去二十年青春的事情。
望着淩思瑤憔悴的容顔,錢道空輕聲安慰:
“一定還有别的辦法能夠治好你的母親,我……咳,我會幫你想辦法。”
錢道空本來想說的是,我手頭現在還有一筆錢,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醫生給你母親診治。
但還沒等說出口,錢道空就突然想起自己的所有酬金和積蓄已經被黃帝城中遇到的那個金色小鬼給搶跑了,現在他已經口袋空空,比大街上的乞丐還要窮,不由把話咽了回去。
想到這裏,錢道空不由心裏又有些憤恨。
雖然錢道空并不是個吝啬的人,但自己的辛苦錢平白無故地就被那樣的小鬼給搶走,恐怕任何人都不會善罷甘休吧。
“其他辦法?那是絕對不可能的,我母親的病是火毒所導緻的,除了這個秘方,無人能醫。不過沒關系,隻是二十年青春而已,隻要能治好我的母親,我付出生命也無所謂。”淩思瑤的聲音很決絕,嘶啞的嗓子已經再聽不出那俏皮可愛的語調。
錢道空黯然,叼着煙望向窗外,過往那些痛苦的回憶,突然泉湧而至。
他和淩思瑤有着相似的遭遇,同樣是父母病危,錢道空不禁在想,假如當時父親還有救的話,自己會不會也願意付出生命去挽救呢?
錢道空不知道答案,但他可以确信的是,即使他願意,他父親也不會願意。
既然如此,那麽淩思瑤的母親如果醒來後,發現自己的女兒爲了自己而喪失了二十年的青春,那她又會是什麽心情呢?
兩人離開山莊後,身無分文的錢道空隻好讓淩思瑤結的帳。
此時已經正值晌午,淩思瑤着急回去,兩人早飯都沒吃就啓程。
山莊有專車送到黃帝城遺址景區的小面包車,離開山莊後,兩人坐面包車又回到了景區門口,準備等車回市裏。
錢道空暗暗猜測,昨天晚上那兩個警衛應該已經被送往了醫院,但想必他倆并不會把自己的醜行說出去,而且錢道空走的時候檢查了一下監控錄像,發現存儲監控錄像的硬盤早就内存已滿,所以他和淩思瑤自然也不用擔心被警察調查。
可偏不巧的是,兩人剛到門口,景區門前停的唯一一輛計程車還是開走了。
平日裏黃帝城的遊客并不多,隻有特定的節日才會有很多人前來祭祖。此時景區旁邊停了不少私家車,而且大都是外地牌照,看來也都是爲了瞻仰三祖文化的遊客。
兩人正好有些餓了,就來到旁邊的一處賣驢肉卷餅的小攤販那去買卷餅。
淩思瑤不愛排隊等,就讓錢道空拿錢去買,錢道空剛走近小攤,就忽然聽到了身邊一個熟悉的聲音說道:
“給我來張買驢肉卷餅。”
錢道空一聽這不是刀疤李麽,趕忙走進人群,就聽見賣驢肉卷餅的老闆道:
“好嘞,加什麽……”
刀疤李伸着手指,指着那些菜說:
“給我卷個,不要蔥,不要香菜,給我多放點肉。”
“好嘞,多放點肉。”老闆很是客氣。
“放,放,多放點。”刀疤李催促道。
“好好,多放點。”老闆笑着說。
“放,放,放,再放,再放……”
老闆停了下來,擡頭看着刀疤李,幽幽地說:
“大哥,要不我給你卷頭驢吧?”
“……”
刀疤李隻好悻悻作罷,但那張卷餅也卷的滿滿的肉絲。
刀疤李叼着全是驢肉的卷餅,剛一回頭,就發現錢道空無比興奮地望着自己。
“刀疤……”
錢道空還沒說完,刀疤李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一邊嚼着卷餅,一邊摟過錢道空,低聲說道:
“小兄弟,你可别鬧,這大庭廣衆之下,别叫我诨号,被認出來可就慘了。”
錢道空點了點頭,既興奮又迫不及待地說:
“李哥,我以爲你昨晚跑了之後早就離開涿鹿縣了呢,怎麽你又回來了?”
刀疤李神神秘秘地說:
“嗨,你懂什麽,我昨晚隻是趁着夜色踩盤子而已,沒想到遇到那個奇怪的小妖精,害的老子還得重來一趟,真他嗎的晦氣。”
錢道空打量着刀疤李,發現他今天穿的十分輕便,隻是一身普通的沖鋒衣,看上去和一般的遊客沒有什麽區别,并沒有穿着昨天晚上的那種老鼠衣。
“哦,原來如此,李哥,我正想問你關于那個金色小鬼的事情呢,昨天我後來被它帶到了一個十分古怪的地方,然後還被迫參加了什麽遊戲!結果輸了之後,害得我現在身無分文。”錢道空無奈說道。
刀疤李狠狠咬了一口驢肉卷餅,表情十分驚詫,似乎不相信錢道空的話,将信将疑地問道:
“那金色小鬼搶你錢?不可能吧,這絕不可能啊!據我所知,那小鬼富得都快流油了,不知道是哪個有錢的惡鬼富二代,這樣的土豪小鬼,怎麽還會對你那點錢感興趣?”
錢道空明白刀疤李的意思,刀疤李果然也去過那個“金色決鬥場,”肯定也見到了那遍地的金磚,所以才不太相信這個小鬼會平白無故搶錢道空的錢。
“這麽說李哥你也去過那小鬼的老巢了?可是我真沒騙你,它一定是靠打劫才發家緻富的,要不然李哥你當時跑什麽?”
刀疤李把剩下的餅一口塞進了嘴裏,嘿嘿一樂,對錢道空說:
“我跑什麽?我是怕他發現我拿了它的金磚而已。”
“原來如此,那李哥,既然你去過那小鬼的巢穴,你能告訴我怎麽才能到那裏麽?我要去找他算賬!”
刀疤李表情有些猶豫,半天沒有說話。錢道空心想,看起來這個刀疤李是想要獨吞那筆财寶,他以爲錢道空打聽金色小鬼的位置,是爲了跟他搶财路。
刀疤李端詳着錢道空,嘴裏支吾道:
“那個……其實我并沒有去過,我隻不過撿到了那塊金磚,然後這個小鬼就出現了,他說我動了它的财寶,然後就要抓我,所以我才瘋狂地逃跑。”
錢道空一眼就看破了他的謊言,因爲錢道空太了解那個金色小鬼的速度了,以金色小鬼的速度,如果刀疤李真的被金色小鬼發現了自己拿金磚的過程,那他早就被抓住了,怎麽還可能逃走?
所以當時唯一的可能,隻能是刀疤李當時偷偷在洞穴中偷走幾塊金磚,并且看到了金色小鬼,因爲十分害怕被發現,所以才倉皇逃跑。
等金色小鬼發現金磚丢失的時候,誤以爲偷金磚的是錢道空,或者也可能隻是覺得錢道空好玩,就把錢道空帶到了它那個“黃金決鬥場”。
“老哥,你也别真把我當小孩子了,你能不能别這麽低端地糊弄我啊,那金色小鬼的速度你也不是沒見過,你要是在他眼皮底下拿走金磚,你怎麽可能逃跑呢?”
刀疤李面色不改,剛要狡辯。
偏偏這時,淩思瑤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坐上了一輛計程車,在車中對錢道空招手說:
“怎麽買點東西買這麽久啊,趕快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