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道空也不再掩飾自己強大的靈氣,自體内迸發出一股磅礴靈壓,浩然而起,使得一路再也沒有低級的惡鬼敢靠近。
兩人一直走到了深夜,此時已經來到了山林的南面,蕭瑟的夜風吹的淩思瑤脊背發涼,疲憊不堪,倦意襲來。
“空哥,我們今晚恐怕走不回去了,要不……我們在這先休息吧。”淩思瑤含糊不清的說,兩個胳膊耷拉在胸前打晃。
“不是恐怕,是一定走不回去!這裏距林子的出口至少還有十裏,就算連夜走出去,要去縣城還得走十多裏才能到公路。而我的車停在了縣城,現在咱們在公路截到車是不可能的,也就是說我們還得徒步再走二十裏,共計四十裏路。”錢道空平靜的說。
“爲什麽你就斷定我們截不到車?”淩思瑤嘟着嘴說。
“我的大小姐,你自己看看你穿的什麽?這深更半夜的,你紅衣長發,你告訴我誰敢讓你乘便車?”錢道空無奈搖了搖頭。
“切,反正我也走不動了,我決定了,在這休息。”
淩思瑤白了他一眼,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同時她把手探入長長的袖擺裏,似乎尋找着什麽。
不一會兒,她竟然從裏面掏出一條花毯和一個枕頭。
“你……”錢道空一愣,欲言又止。
因爲他看到淩思瑤把毯子和枕頭放在草地上,竟然又從袖子裏面掏出個簡易帳篷。
“你這金縷衣怎麽功能這麽強大?居家旅行的神器啊。”
錢道空眉頭上挑,不由感慨。
“都跟你說了,金縷衣類似容器,連靈氣都可以裝,這點東西算什麽?這就是哆啦A夢的口袋!”淩思瑤得意的笑着。
雖然獵鬼技術不如錢道空,但淩思瑤在硬件上明顯有着相當大的優勢。
“好吧,可真有你的,你有這神器你居然都想不起來在裏面放個手電。”錢道空看着手中已經閃爍報警的手電,暗自神傷。
“所以說你一點不懂生活。”淩思瑤支起了帳篷,不屑地對錢道空說。
錢道空沒有答話,仰望着天宇發呆。
漆黑如墨的夜空裏,星辰分外耀眼,彷佛天穹裏有無數隻眼睛,在冷漠地俯瞰着這片大地。九天邪星高高懸挂在天穹之上,凜冽錯落,明滅不定。
淩思瑤已經搭好了帳篷,鑽了進去。
“喂,不管你了啊,我睡咯,你要敢有非分之想,我一定痛扁你。”
淩思瑤從帳篷中探出了頭,沖着錢道空搖了搖拳頭。
錢道空回過頭,蔑笑一聲,幽幽地說:
“呵呵,這笑話挺活躍氣氛的。就你那姿色?我對你那件金縷衣有點非分之想還有點可能。”
“去死吧你!”
淩思瑤憤怒地向他扔來一顆石子,被錢道空側身躲開。他用手端着下巴,繼續望着頭頂的天空。
“你不睡覺麽?”淩思瑤問。
“我不困,你先睡吧。”錢道空漫不經心地回答。
“你不會想趁我睡熟逃跑吧?”
淩思瑤有些疑慮,畢竟自己千辛萬苦才找到憎惡樹精,她可不希望這一切全都付諸東流。
“不會的。”錢道空雖然聲音憊懶,但卻讓人信服。
淩思瑤将信将疑。雖然跟錢道空剛剛認識,但兩人除了在憎惡樹精種子的歸屬問題有分歧之外,其他方面還是很合拍的,所以還是比較信任。
更何況,她也早有準備。
原來,淩思瑤也算是一個粗中有細的人,早在錢道空放火燒林之前,她就偷偷将自己的靈氣注入到一個不起眼的别針上,并将别針别在了錢道空的背包裏,防止錢道空甩開自己。
錢道空也确實很想甩開她,但并不是爲了獨占憎惡樹精種,而是很并不相信淩思瑤。跟随骨八多年,從懵懂無知的少年變成流裏流氣的痞子,他也更加谙熟一個道理:人心不可測。
肅殺的山林在夜晚更加安靜,隻有窸窸窣窣的蟲叫。淩思瑤或許早已習慣了颠沛流離的生活,這一夜,她睡得很香。
等她醒來時東方的早霞變成一片深紅,頭上的天顯出藍色。
紅霞碎開,金光一道一道的射入林中,煞是好看。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走出了帳篷,卻發現錢道空不見了。
“錢道空?錢道空?”
她大喊了幾聲,聲音在甯谧的山林中回蕩卻沒有回應,周遭一片空寂。
“可惡……”
淩思瑤咬牙切齒,心急如焚,整個人也立刻精神起來,拿出覓鬼珠尋找錢道空身上别針的靈氣位置。
但當她看到覓鬼珠上面的顯示,一陣壓抑不住的怒火就直沖到她胸腔裏,迅速地在她血液中擴散。
原來上面顯示的位置,竟然是在自己帳篷附近。
淩思瑤走到帳篷邊,果然看到一個小字條,上面别着自己那顆别針。
“思瑤小姐,你不要生氣哈。不是我不守信用,昨天晚上确實有急事,我需要立刻處理一下。15666665566,這是我電話,等到憎惡樹精誕生樹種,我肯定當面奉還樹種。”
“錢道空,你個混蛋。”淩思瑤看罷字條,立刻将它撕得粉碎,破口大罵,再打電話,發現對方已經關機。
而此時,錢道空早就已經走出了山林,驅車趕回A市。
當他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他迫不及待地撥通了罔生的電話,很快,那邊就傳來了對方沙啞而難聽的聲音:
“小錢啊,事情處理的怎麽樣了?”
“當然是已經将罪犯抓到咯,那現在這家夥要怎麽交給你?”錢道空說。
“額,這倒不急,如果你已經将它緝拿,你找機會讓它寫一份口供就可以,裏面要詳細寫出來它所做過的一切惡行,不能有任何隐瞞。然後你可以将它留在你身邊,跟它戴罪立功的機會,也就是說,它可以暫時成爲你的幫手,至于什麽時候讓它來地府贖罪,可以你自己決定!”罔生漫不經心地回答。
“這樣啊!那真是太好了!”錢道空興奮地回答,其實他也确實不忍心讓憎惡樹精就這樣去地府遭受酷刑,“不過,這一次行動,我也蠻辛苦的,我的獎勵什麽時候可以落實啊?”
“這你放心,已經打到你的卡裏了,任務的積分也會在我這面記錄下來。等你到達提升徽章的時候,我會另行通知你的!你可以随時關注我微信朋友圈的動态,裏面也會随時發布最新的通緝令,你的這第一個任務,是指派性的任務,至于其他的時候,你可以自己在我朋友圈裏發布的通緝令中選擇執行,完成後微信通知我就可以了。”
“好,那真是謝謝生哥了。”
“客氣。”
對方生硬的挂了電話。
錢道空打開了微信,看了看罔生的朋友圈,果然發現那裏面有很多惡鬼的通緝令,有些還已經标注了已緝拿。
不過,錢道空現在可沒心情看這些,最近的變故實在讓他難以适應,雖然他有了自己夢寐以求的正式工作,成了地府的陰差,但他還是隐隐不安,同時心裏也更加惦記起趙二肥和玄地靈铠的下落。
可是,他撥了多少次趙二肥的電話,依然是無法接聽,其他人的也是一樣,無面女,張善義都已經聯系不上,他們就好像自從上次事件結束之後,全都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樣。
錢道空翻看着通訊錄,手指最終停在了艾默的名字上面,猶豫了片刻之後,錢道空還是按下了這個名字。
等了片刻,對方終于接通了電話,錢道空感覺自己的内心在狂跳,雖然現在已經确認當時滄桀是爲了陷害自己而撒謊,但滄桀對艾默的看法,還是讓錢道空産生了一些懷疑,隻不過……在愛情的面前,這份懷疑顯得實在是微不足道。
自從上次那事之後,錢道空因爲怕拖累艾默,所以遲遲沒有主動聯系過她,而艾默那邊也是驚魂未定,對錢道空更是避之不及。
“喂?錢道空?”艾默的聲音依然清越動聽。
“當然是我啦,最近怎麽樣?”錢道空苦笑着。
“我啊,最近沒有趕稿,所以出來玩了,現在在海邊度假呢,你這陣子怎麽跟消失了一樣,對了,你的那些小孩子怎麽辦了啊?”
錢道空心稍稍安些,畢竟艾默的聲音聽起來實在不像是一個在玩什麽陰謀的心機婊。
“哦哦,已經處理好了!”
“這麽說……趙二肥也複活了?”
“額……恩……”錢道空勉強回答,因爲他心裏很清楚,就算滄桀撒謊騙了自己,但趙二肥能在無面女手下活下來的幾率,也是非常渺茫。
“呼,那就好。”艾默那邊傳來陣陣海浪的聲音。
“哈哈,我也沒什麽事,隻是想你了,就打個電話。那你好好玩吧,我也不耽誤你啦!”錢道空笑着說。
“哎?你最近不是也沒什麽事情嗎?那就過來呗,正好H市最近這裏還有個什麽帆船大賽,還蠻熱鬧的!”艾默熱情說道。
錢道空被她這麽随口一說,心裏突然也有點怦然心動,于是想了想說:
“嘿嘿,聽你這麽一說,我也挺想去的,要不……我真過去陪你玩幾天?”
“當然可以啦,你來給我打電話!”
“好!”錢道空滿懷憧憬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