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道空将剛剛從郭雨寒身上摸走的一個手帕扔給了她,因爲達成了具現化條件,竊鬼靈囊之中的六合已經緩緩浮現出來。
錢道空望向空中六合,說道:
“六合,你應該聽到了吧。”
六合的老大無奈看了看錢道空,沒好氣的回答:
“聽到了是沒錯,可是你想讓我們怎麽幫你?”
錢道空拱了拱手說:
“當然是有勞你們去趟聖域啦!”
六合上的臉無不驚訝,二毛更是一臉迷惑道:
“主人?我們可沒你想象的那麽神通廣大,咱們這裏可是陰曹地府,離聖域有足足一個人間的距離,你要想讓我們幫你找到這大力鬼王,可沒那麽簡單的。”
錢道空想了想說:
“二毛,我什麽時候幹過強人所難的事情,我既然找你們幫忙,你們就肯定能夠做到。”
六合上的二毛一臉無奈,将信将疑地問道:
“好吧,那你說說看,你想怎麽做?”
錢道空喜逐顔開,笑着說道:
“嘿嘿,還是二毛你通情達理,你等等,我寫封信,向大力鬼王說明情況,你帶着它,想辦法交給大力鬼王就行。”
“喂喂,主人,你是沒聽清楚麽?我們沒有辦法到達聖域,怎麽幫你傳信啊?”六合上的阿三哀聲道。
“這好辦,你們雖然沒本事去聖域,但是有人應該能!”錢道空說完,從竊鬼靈囊中掏出了黑煞鬼的鬼靈卡。
很快,黑煞鬼凝形而出,變成了那個黑皮手套。
“主人!你怎麽來地府了?你是來送我們回來的?”黑煞鬼十分緊張。
“恩,沒錯!”錢道空點了點頭。
“哎哎,别啊,主人,求求你别送我回來,我跟其他人不同,我可是N進宮了,早就進了黑名單,這次再被抓回去,我可就真的完了,主人,你可别這樣啊!”黑煞鬼哀求道。
錢道空看了看六合,又看了看黑煞鬼,笑着說:
“好啊,那我就多留你一陣子,不過……你得幫我一個忙,如果你辦到了,我就放了你!”
“什麽忙?”黑煞鬼詫異。
“你們先别那麽緊張,又不是什麽大事,隻是想讓你幫我送個信而已。”
“送信?”黑煞鬼更加迷惑。
“恩,沒錯,送到聖域!”錢道空淡然道。
黑煞鬼徹底懵了,黑皮手套的五根手指都擰在了一起。
“主人,你這是開什麽國際玩笑,咱們這裏可是陰曹地府,以我的能力,就算在陰間妖力倍增,但也頂多局限在酆都範圍之内,連穿越虛空至人間都很難,更别說去聖域了!”黑煞鬼也是十分爲難。
“沒關系?有它們呢!”錢道空指了指六合。
六合這才反應過來,老大連忙開口:
“主人?你什麽意思?你該不會是想讓我們提升黑煞鬼的妖氣吧?”
錢道空點了點頭說:
“沒錯,上次你也看到了,暗冥傘配合黑煞鬼,都可以使它的能力成倍提升,現在你堂堂十二式神,如果你出手幫助,讓這黑皮手套穿越虛空送封信,應該不成問題吧?”
六合上的老大思忖片刻,點了點頭,自言自語道:
“理論上……應該可以!”
“那不就成了,反正你們都已經答應我了!”
錢道空說着就操起筆開始寫信,六合上的阿三連忙嚷道:
“哎?主人,是二毛答應的,我們可沒答應啊……”
“少廢話,既然都已經承認我是正式的主人了,現在你主人馬上就要死在這兒了,你們幾個見死不救?虧我還以爲阿三你最講義氣!”錢道空沒好氣道。
“可是……我們雖然承認你是正式的主人,可是提供的幫助範圍也是有限的啊!”阿三仍然想要搪塞過去。
“對啊!不是幫我,是幫它!”錢道空指了指手中的黑皮手套。
六合無奈,又被錢道空争辯了幾句,最後還是答應了錢道空。
于是,錢道空把他和郭雨寒的經曆簡單說了一下,并且重點寫了關于五彩石柱被搶和兩人被誣陷的過程。
可正當他提筆急書之時,掘洞遠處似乎有什麽東西闖了進來,并且開始瘋狂的挖掘,傳來了許多鐵鍬和工鏟發出的掘土聲,這聲音雖然聽上去離得很遠,卻通過土層傳的十分清晰。錢道空停筆凝聽,發現這聲音越來越大,而且越來越多,是從他們的四面八方一起傳了過來。
緊接着,遠處的掘洞裏還突然傳出了兩聲尖利的叫聲,透過土層傳到這裏,使得這聲音聽起來就好像嬰兒受了驚吓時發出的恐怖哭喊,凄厲無比。
錢道空從聲音判斷,這很可能是這些挖掘的鬼差觸碰到了郭雨寒設下的鎮鬼符,才發出了這麽凄厲的叫聲。想到這,錢道空趕緊草草寫完了書信說道:
“不好,它們已經追過來了,現在沒辦法了,咱們還得繼續跑。”
郭雨寒皺了皺眉說:
“那你趕快變回剛才那個尖牙利爪的樣子繼續挖洞啊?”
錢道空這才反應過來,喃喃道:
“糟糕,剖皮鬼的變成的狼頭玩具可不是每次都能按到壞牙的,這下可麻煩了!我暫時也沒辦法繼續挖洞!”
鐵石交觸的乒乓聲不絕于耳,聽得兩人心亂如麻,錢道空不再猶豫,将書信交給黑煞鬼說道:
“黑煞鬼,你和六合趕快回到竊鬼靈囊裏面,想辦法将這封信送給大力鬼王,我們就躲在這裏等它們。”
六合的阿三覺得有些不妥,說道:
“我說主人啊,這外面的敵人應該馬上就會找到這裏,你如果不逃跑,而在這地下等死,那恐怕我們還沒得及把信交給大力鬼王,估計你就要先遭遇不測了。”
“放心吧,我們剛才已經築了許多條假的通道,它們一時半會兒還找不到我們,就算找到了,我用其他的鬼靈卡還是能跟它們抗衡一會兒的。況且就算我們逃出地下,我們兩個根本不熟悉地府的環境,很可能會比現在更危險,保不齊還會自投羅網。”
六合上的老大,想了想說:
“好吧,那你們保重,我們這就去了。”
六合上的其他臉也都知道錢道空不會改變想法,就都沒再多說,和黑煞鬼一起回到了竊鬼靈囊之中。
六合走後,錢道空和郭雨寒面面相觑,兩個人都緊張地聆聽着周圍的聲音。
“混蛋,咱們挖了那麽多條通道,它們應該不會太快走進來吧。”郭雨寒依然惴惴不安。
錢道空點了點頭,叼着快燃盡的香煙回答:
“咱們每個通道都用土掩埋,如果它們隻是從最開始的那處掘洞開始向下面挖掘,根本無法辨識哪一處是咱們挖的洞,哪一處是原來的土層,就算憑借運氣走對了方向,也會被你的鎮鬼符襲擊,這麽狹窄的通道裏,本身能夠進行挖掘作業的人數就不會多,如果有人在被鎮鬼符擊中,更會讓它們的挖掘産生極大的難度。所以它們要想短時間内找到咱們,除非用掘地的機器,我就不信這地府還有藍翔專科的!”
郭雨寒聽完輕松了一些,但掘洞遠處的挖掘聲卻還是不絕于耳,擾人心神。
正如錢道空所猜測的那樣,這些聲音沒有持續太久就朝着更遠處的地方挖去,因爲他們挖過的隧道許多都用土掩住,這些鬼差挖開後根本無法辨識路線,錢道空和郭雨寒就如同是鑽進了一團大泡沫之中,走過的路線立刻閉合,這些鬼差一時半會兒還真找不到正确的路線。
兩人一邊整理裝備,一邊又在周圍貼了幾張鎮鬼符。
兩人緊張的等待,大概十分鍾後,聲音竟然沒有靠近而是逐漸消失,先消失的是挖掘的聲音,緊接着,連鬼差們的說話聲都消失不見,似乎是全部撤出了地下,或是去了更遠的地方。
郭雨寒松了一口氣說:
“終于離開了,看樣子咱們應該能等到六合早到大力鬼王。”
錢道空卻不動聲色,繼續聆聽着周圍的動靜,似乎覺得有些蹊跷。
“不對,這事情有點不對啊。”
“怎麽不對了?他們一定是沒有找到路線,所以都撤退了。”
錢道空想了想說:
“好像不太對勁,如果他們真的是找不到路線的話,應該還是會繼續尋找一會兒,這才用了多長時間啊!而且也不會一下子撤退的這麽突然。他們消失太快,給我的感覺有點像是……”
錢道空還沒等說完,郭雨寒就看錢道空整個人顫了一下,緊接着,這個并不太大的空間都發生了劇烈的顫動,上面的土層簌簌落下了大量的沙石泥土。
“這……混蛋,這是怎麽了?怎麽好像地震了?”郭雨寒也上下顫動,有些站立不穩。
“不好,這幫家夥不是真用挖掘機了吧。”錢道空目瞪口呆,遠處傳來了更猛烈的挖掘聲。
這天震地駭的恐怖挖掘聲炸雷一般響起,地下空間開始劇烈震蕩,開始錢道空還以爲是他們動用了挖掘機,畢竟地府的科技也十分發達,就算動用了挖掘機或者能夠鑽入地下的機器也毫不稀奇。
但錢道空卻發現這駭人聲響的來源卻似乎不是機械,竟然有點像是活物。
錢道空和郭雨寒都能夠清晰地聽到土層之中,似乎有兩隻巨大無比的爪子發出極其有規律的挖掘聲,每一下都讓整個土層發出劇烈的摩擦。這隻爪子應該十分堅硬,使得它與沙石摩擦時,發出的聲音尖銳刺耳,聲音聽起來有點類似:
“吱——呦——呦——”
“不好,這根本不是什麽挖掘機或者掘土機,這肯定是什麽能夠挖土的怪物,而且體型不會小,混蛋你還真是個烏鴉嘴。”郭雨寒也自然聽出了這聲音不是從機器傳來的,不由有些緊張。
錢道空咽了一下口水說道:
“不管是什麽,咱們現在已經被逼到絕路了,隻能一戰了,雖然不一定能打過,但咱們一定要盡量拖延時間。”
“還好現在我的法器都在手,靈氣還已經調動出來,既然走投無路,咱們就跟這假的崔府君拼了算了。”郭雨寒也下定了決心。
錢道空掏出鬼靈卡準備戰鬥,而郭雨寒也捏着一張綠色的符咒。
“這是什麽?”錢道空問。
“很顯然,這個挖洞的惡鬼一定是土屬性的惡鬼,所以咱們最好用木屬性的靈氣攻擊,可是我的木屬性符咒隻有一個木甲符,不知道能否用得上。”郭雨寒再次顯示出了獵鬼師對于惡鬼屬性的精準判斷。
“木甲符?”錢道空古怪地看着郭雨寒,雖然他對符咒了解不深,但他還是聽說過這個木甲符的。
所謂木甲符是一種可以通過調動木屬性靈氣,将自身衣服變成木質的符咒。
它最初是被龍虎山道士的始祖張道陵發明并使用,與他撒豆成兵的道術進行配合。
當時天師張道陵與一個鬼魅級别的惡鬼戰鬥,這惡鬼的手下的喽啰數量極多,而且全部聚集在了水中孤島,難以對付。天師張道陵爲了避免自己貿然前進孤軍深入,就想利用撒豆成兵給自己制造偷襲機會。他召喚出豆兵當前鋒,讓他們打頭陣,但是這些豆兵不會遊泳,無法進入孤島。
于是,天師張道陵在施展了撒豆成兵的道術後,将豆兵士身上貼上木甲符,豆兵的盔甲全部變成了木質,它們泅水渡江,出其不意偷襲敵人,當這些豆兵上岸之後,張道陵又立刻使用了三味真火,點燃了豆兵的盔甲,大敗敵人。
但是這木甲符雖然是龍虎山道士的獨門符咒,但隻在某些特殊情況可以使用,平時根本用不到,所以幾乎沒有什麽實際作用,不能防禦,不能攻擊。錢道空心想這些事情郭雨寒自然比自己更清楚,不免有些迷惑。
郭雨寒看出了錢道空的迷茫,揚了揚手中的符咒說道:
“别看了,我這個符咒可跟那些臭道士的木甲符不同,我這個是我們郭家特制的木甲符!可不是用來防禦那麽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