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府君一聲怒罵,剛想要去抓他們,卻發現眼前已經是無盡濃霧。
崔府君一時間無法辨識周圍的情況,恨得咬牙切齒。
正當她焦頭爛額的時候,她能清晰聽到腳下邊傳來了一陣特别清晰的挖掘聲音,身體也随着這挖掘在顫動。
“錢道空,别以爲你這就能逃走,在這陰曹地府,你插翅難逃!”
崔府君暴跳如雷,頃刻間,一股強盛無比的妖氣浩然而起,整個辦公室産生了一股極其恐怖的能量波動,辦公室的玻璃瞬間破碎,滿屋的霧障也煙消雲散。
此時,錢道空已經挖到了地下深處,并快速挖掘出了好幾條假的通道,郭雨寒跟在錢道空身後,蹑手蹑腳地前進。
“喂,混蛋,你怎麽突然要逃跑啊?難不成你真的是爲了私吞那五彩石柱?連命都不要了?”
錢道空一邊瘋狂挖掘,一邊咬着牙說:
“我的郭大小姐,難道你沒看出來麽?那個崔府君有問題,她很可能是假的!”
郭雨寒聽完這話不禁一愣。
假的?這怎麽可能?她是假的爲什麽還要救自己和錢道空?而她們的東西怎麽又可能在崔府君那裏?她如果是假的那這麽做好像不合道理。
錢道空一邊繼續挖掘,一邊解釋道:
“你在閻羅殿也是見過崔府君的,她身爲首席判官,雖然是個女性,但也是一副撲克臉,幾乎一直不苟言笑。雖然有可能她私底下是個很和藹的人,但是這種情況是不會發生在一個地府首席判官身上的,她曆經的可是千百年的判官生涯,這種職業性格早在心中定形,生活中也不可能那麽經常性露出和藹笑容。”
郭雨寒點了點頭,但還是不太相信:
“切,但這光憑性格判斷,也有點太唐突了吧,有可能她私底下就是這麽友善的呢。”
錢道空繼續說:
“這隻是讓我對她産生懷疑的原因,而走進辦公室後,但另外三件事,徹底暴露了她。”
“哪三件事?”郭雨寒問
“這第一件就是咱們進青銅大門是守衛的稱呼,它們叫它‘老大’,這是極不符合常情的,這麽叫說明崔府君一定是跟守衛有着直接的而且親昵的領導關系,所以才會稱呼他‘老大’而不是‘大人’,可是你想想,她堂堂一個首席判官,直屬的手下一定是文職,可能會是守衛麽?這肯定不可能。她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臉上當時有些難看。”
郭雨寒點了點頭,錢道空接着說:
“這第二件事是我在進入辦公室後發現的,不知道你注意到沒有,崔府君的辦公室裏擺放着電腦,但是上面蒙着布,顯然很久沒用。但是書架确實井井有條,而且沒有落太多灰,有些書還明顯是剛剛看過後插了進去。”
“這說明什麽?”郭雨寒沒有明白錢道空的意思。
“這說明,剛才救咱們的崔府君是個愛看書但是不經常使用電腦的人,而審判咱們的崔府君一定是個經常使用電腦的人。”
雖然這一條有點牽強,但還是有點道理。郭雨寒沒有說話,錢道空開始說第三件事:
“而最後讓我确定她是假的的事就是那棵盆栽,那棵盆栽植物我雖然不知道它是什麽,但那植物炙熱無比,隻是靠近一點就會感覺十分燥熱,顯然是用來烘幹室内溫度的,我猜想可能是因爲陰間潮濕,這個假崔府君爲了防止自己的藏書受潮而特意養的吧。但是你還記得嗎?閻羅殿的崔府君頭發可是濕漉漉的,顯然經常用某種東西保養,她可能會在自己的辦公室種這麽幹燥環境的植物麽?”
“可是這畢竟隻是猜測,說不定這其中有什麽隐情。”郭雨寒說。
錢道空一如平常的回答:
“雖然這三條都有誤會的可能,但這三條同時出現,就說明這絕不是巧合,這崔府君絕對有問題。”
郭雨寒恍然大悟,但還是有點不理解:
“可是他爲什麽這麽做啊,她僞裝成崔府君救我們爲了什麽啊?”
“我猜想她很可能和就是那個主謀或者和主謀是一夥的,他們沒有找到五彩石柱,這才後悔太早殺了咱們,所以才趕過來救咱們,騙咱們把五彩石柱交給她。你剛才也看到了那隻斥火龜,如果用斥火龜協助逃犯越獄簡直易如反掌。”
郭雨寒點了點頭說:
“想不到你這麽混蛋說得還有點道理,可是咱們現在應該怎麽辦?咱們能逃得了一時,畢竟現在在陰間,别說人生地不熟,就連咱們面臨的妖魔鬼怪們是敵是友都無法分辨啊。”
錢道空沒有回答,而是繼續瘋狂地挖掘,剖皮鬼的妖氣在地府中大大增強,這裏的陰氣對于惡鬼來說就是天然的養料,錢道空妖化後锃亮的鋼爪迅速翻舞,土石迅速向他們身後堆積。
“郭大小姐,幫個忙呗?”錢道空用爪子的掌心處擦了擦汗。
“幹嘛?”
“咱們得把身後的土堵在咱們後面,讓它們分不清哪條是活路。”
“切!你還真是夠狡猾的!”
郭雨寒白了錢道空一眼,然後把錢道空刨隧道時,堆積到後面的土石一點點壘起來,堵住了他們的後路。
兩人随後又挖了好幾條迷惑敵人的通道,都用同樣的辦法堵住,并讓郭雨寒在幾個土石堆後面還粘上了幾枚鎮鬼符。雖然地府的陰差是閻王爺的公務員,但是怎麽說也終究都是惡鬼,面對鎮鬼符的威力,還是會畏懼三分。
兩人挖好工事之後,最終停在了一處稍微涼爽些的土層裏,錢道空在這裏挖開了一個較大的空間,兩個人把背包放下,暫時休息休息,錢道空身上的妖氣懲罰也剛好解除了。
紫色的光芒彙聚在錢道空手上,剖皮鬼又變回了狼頭玩具。
“臭小子,你這是在搞什麽?地府雇你挖工程了?”
剖皮鬼雖然在陰間妖力變得強盛,但嘴裏卻有些不滿,雖然任何惡鬼在陰間都可以大幅度增強妖力,但他們大都很害怕來到這裏。
畢竟大多數惡鬼都是地府通緝犯,恐怕沒有哪個通緝犯喜歡在公安局旁邊溜達的吧。
錢道空從包裏掏出了煙,緩緩點燃,苦笑着說道:
“你就别抱怨了,沒看我倆也是剛剛死裏逃生麽?哎,不對,是死裏求生,我倆都死了一回,現在連肉身都沒了。”
剖皮鬼詫異的問:
“怎麽了?你倆得罪地府的人了?”
錢道空深吸了一口煙道:
“這事可說來話長了,反正我倆現在被整個地府通緝是肯定的了,而且一旦走出這裏,外面恐怕是有天羅地網等着我們呢。”
剖皮鬼笑了笑說:
“呵呵,也好,那咱們三個到時候也算是獄友了啊!”
錢道空撇了撇嘴,撣了撣煙灰說:
“大哥,都這節骨眼了,你就别嘲笑我了,你倒是幫着想想辦法啊。哎?你應該對這地府的情況有所了解吧?”
剖皮鬼皺着眉頭思考起來,狼牙不斷摩挲。
好一會兒,它才開口到:
“了解是肯定有所了解的,關鍵你想了解哪方面啊?”
錢道空一看有門,趕緊湊過來,問道:
“我想知道這閻王平時都在什麽地方活動?我有什麽辦法能找到他?”
剖皮鬼一聽這話,立刻嚴肅起來,喃喃說道:
“這閻王平時活動的地方我倒是不知道,但‘閻王好見小鬼難搪’這話你不是不知道吧?閻王身邊的随身侍從一個個都極難對付,而且不好接觸,在地府裏卻隻有通過它們才能找到閻王。”剖皮鬼說完頓了頓,忽然想到了什麽,說道:“但是還有個辦法也能見到閻王,就是等閻王上晚朝的時候,那時候閻王爺也會出現的。”
剖皮鬼剛說完,郭雨寒有些犯嘀咕:
“混蛋先生,你問閻王在哪幹什麽?咱們現在不想辦法逃命,難道還要去見閻王?”
錢道空叼着煙說:
“呵呵,逃?逃也永遠解決不了問題,現在咱們連肉身都沒有,别說逃不出去,就算逃出去,能一輩子隻用元神生活麽?而且等逃出去後,想再拿回肉身基本是不可能的了,況且還會繼續背負逃犯的惡名。所以現在唯一能行得通的辦法,就是直接找閻王,跟他說明情況。”
“可你說得倒是容易,咱們現在想要證明那第三點給閻王看的話,這些惡鬼和五彩石柱都不能夠充分說明問題,因爲那些逃跑的惡鬼都是被你收服,它一定是聽你的,閻王不會相信它的話,而五彩石柱隻是說明東西在你這裏,說明不了你不是罪犯啊。”郭雨寒盯着錢道空,他知道錢道空也一定早想到了這些,就繼續說道:“所以,眼下最穩妥的辦法還是應該想想别的辦法,咦?你不是說那個大力鬼王能證明麽?現在應該找到他才對!。”
錢道空點了點頭說:
“不過你說得也有點道理,我本來的想法是見到閻王之後,先說明情況,然後讓他想辦法聯系大力鬼王,可是現在一想,确實不夠穩妥,如果再發生我被控制的事情,那咱們不是又重蹈覆轍,而且這次可以說是再不可能有機會逃脫了。不過……雖然當時越獄發生的時候,大力鬼王的一部分元神遇到了我,但也不能保證他就不是主謀。而且這裏面還有一個矛盾的問題,當時大力鬼王想要逮捕的食屍鬼也是逃犯之一,可是它爲什麽會提前就越獄出來了呢?反正……肯定有人在說謊!”
錢道空閉上了眼睛,吞吐着煙霧,思緒在迷蒙的煙塵中飄蕩,好一會兒他才繼續說:
“既然這樣,那咱們現在還是得聯系到大力鬼王,讓他出面救咱們。”
郭雨寒一愣,失望地回答:
“可是你當時在閻羅殿裏也聽到了,這大力鬼王已經去了聖域給西王母修瑤池去了,别說他不在地府,就算在地府,咱們又上哪找它去啊?”
錢道空聽完郭雨寒的回答不僅沒有失望,竟然還笑了起來,他緩緩說道:
“正是因爲它在聖域這事才好辦!”
郭雨寒摸不着頭腦,詫異的問:
“你這是什麽意思?爲什麽好辦?”
錢道空揚了揚手中的竊鬼靈囊說道:
“嘿嘿,因爲我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