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無面女确實特征明顯,但那樣一具面目全非的女屍,錢道空确實沒有辦法判斷。
張善義從地上爬了起來,解除了身上的火神戰衣,肯定地回答:
“不是她,因爲她……”
張善義沒等說完,半空中的黃恒突然獰笑:
“哼哼哼哼,别猜了,她隻不過旁邊屠宰場的一個女工而已,不過你倆也别得意,你倆也很快就要步她後塵了!而且……你們要找的人确實不在我這裏!”
說完,黃恒再次高舉邪佛像,再次念起咒語。
“難道無面女真的不在?可爲什麽會把手機交給她?”錢道空忍不住懷疑。
“是啊……而且這些孩子都在這裏,除非……除非是她想要借黃恒之手殺了他們?”張善義突然猜測道。
沒等錢道空回答,他們兩個立刻發現那剛才還站在結界之外的那四個小二肥竟然歪歪扭扭地搖晃起身體,緊接着,他們竟然瘋狂地朝錢道空和張善義撲了過來。
這一次,他們的身上萦繞着黑色的邪氣,踏過那煞血降結界的時候,非但沒有收到結界的詛咒,反而使他們身上的邪氣變得更盛。
“不好,這四個熊孩子們肯定也被這黃恒下了降頭,擒賊先擒王,你來對付這些小鬼,我先把這黃恒給弄下來!”張善義說。
“弄下來?他站那麽高,你要怎麽做?”錢道空驚訝道。
張善義不慌不忙地打開了背包,從裏面掏出了一個遙控手柄,說道:
“你還記不記得咱們進來的時候我打開了車的後備箱?”
“記得啊!我以爲你要取東西……”錢道空讷讷回答。
“嘿嘿,瞧好吧!看我的符能無人機!”說完,張善義按下了遙控手柄的電源,上面立刻亮起了幽幽的藍光。
這四個張牙舞爪的小二肥已經沖入煞血陣結界,看上去兇惡無比。
錢道空這次離近一看,發現這四個小二肥的臉色鐵青,再也沒有任何嬉笑的表情,那張滿是絡腮胡子的怪臉上青筋暴起,眼窩凹陷,變得更加醜陋,而他們的身上的黑氣也變得更盛,甚至模糊了它們的臉。
錢道空毫不猶豫地掏出了另外兩張鬼靈卡,将黑煞鬼和暗冥傘同時召喚出來,暗冥傘依然保持着人形,黑煞鬼則形成了黑色手套。
“傘姐,好久不見!”
“是啊!不過,看樣子你是想讓我幫你管教孩子啊!這些孩子怎麽長得跟野人一樣!”黑傘女一臉驚訝。
“你先别管它們長什麽樣了,我不是讓你幫我對付它們的,你趕緊想辦法用雨水沖走地面上的那些墨迹!”錢道空大喊。
黑傘女愣了一下,這才看到這黑墨形成的結界,微微點頭道:
“小事一樁!”
說話間,這四個發狂的小二肥已經越來越近,錢道空揮舞手中的鵑媞羽扇,粉色的疾風呼嘯而起,疾風之中,無數叽叽喳喳的杜鵑鳥像是蜂群一樣卷向了這四個小二肥。
錢道空套上了黑皮手套,将這隻手探向虛空,用意念進行移動。
不多時,其中一個小二肥的面前立刻出現了一個黑色的虛空洞,手從洞中伸了出來,拎起這個小二肥狠狠砸向了另外一個。
黑傘女這邊也撐開了她的黑傘,袅娜的身影在月光下顯得楚楚可人,晶瑩剔透的水珠開始在傘身上凝結,四面八方的水汽開始朝黑傘上聚攏,周圍的空氣也變得濕潤起來。
黃恒立刻察覺到錢道空突然召喚這個水系惡鬼,肯定是想要破壞封堵住胡同的這兩個煞血陣結界,于是他再度高舉邪佛像,又要準備施法,阻止黑傘女。
然而,這一次他卻沒能施法成功,他的邪佛像剛剛舉了起來,一枚導彈卻從半空中嗖地一下子射中了邪佛像!
“轟——”
黃恒手中的邪佛像瞬間被炸的粉碎,簌簌黑灰騰然而起,赤色的靈氣團包裹住這邪佛像中的邪氣,在空中形成了金色的符光。黃恒也被這邪佛像的突然爆炸吓了一跳,趔趄着差點從高台上摔了下來。
他扶着窗台站定,手中的邪佛像僅剩下了一個底座,而他這才擡頭看到,月影之中,竟然有一個造型奇特的飛行器懸浮在空中,而剛才那枚導彈正是從這個直升飛機中射出來的。
黃恒倍感詫異的時候,張善義笑了起來:
“喂,你也下來玩會兒吧,站那麽高也不怕摔死!”
黃恒低頭一看,隻見張善義手中正握着一個操縱手柄,手柄上閃發着淡淡的幽光,不用多說,顯然是這個小道士在下面操縱的這個類似直升飛機一樣的飛行器。
“你個混蛋!”黃恒大罵。
“嗬!竟然是用符文做成的導彈!當了這麽多年的鬼,還真是長見識了!”黑傘女也忍不住驚歎道,此時,她手中黑傘上的水汽也已經凝聚差不多了。
張善義笑了笑,說道:
“嘿嘿,還有更精彩的呢!”
黑傘女伸了個懶腰,說道:
“好吧,那我也給你助助興!”
“合歡清泉!”
黑傘女高高舉起手中的黑傘,頃刻間,凝聚在上面的水汽一下子綻放開來,如同高壓噴泉般爆湧而出,在月光下如同一朵綻放合歡花。
狹長的胡同裏如同下起了暴雨,雨水在胡同内蔓延,很快就将地上剛剛被小二肥們塗上的那層墨水全部都沖刷破壞,但前面那個女屍所在的煞血陣結界因爲墨漬已經深入地面,沒能被雨水沖走。
張善義彎腰護住了手中的操縱手柄,防止進水,錢道空這邊卻根本不顧上這些雨水,那四個小孩在被下了降頭之後,就好像已經完全感覺不到疼痛了一樣,錢道空用鵑媞羽扇召喚出的杜鵑鳥在他們看來根本不堪一擊,任憑這些怪鳥怎麽攻擊,甚至将它們的身體都已經啄出了血,但這四個小二肥仍然倔強而頑強地地沖向了錢道空。
鵑媞羽扇雖然能夠産生強風并召喚出大量具有攻擊性的杜鵑鳥,但這個武器卻有着一個非常明顯的缺陷,那就是它需要跟鵑媞一樣,每當進行一次攻擊之後,就要等待一段時間才能發起下次攻擊,就好像是玩遊戲的時候,所出現的技能CD一樣。
因爲,所有從鵑媞羽扇上召喚出來的杜鵑鳥,其實都是它上面的羽毛變化而成的,但這些杜鵑鳥隻能持續一分鍾,一分鍾後就會消失,但上面的羽毛卻需要三分鍾才能夠填滿,這期間,鵑媞羽扇會變得光秃秃的,也沒有辦法産生強風。
錢道空連着揮出了兩次鵑媞羽扇,此時已經隻剩下了一個空架子,于是,錢道空隻好扔掉了它,用黑皮手套與這四個小二肥肉搏。
黑皮手套可以大幅度增加使用者的力量和攻速,錢道空使用起來也感覺得心應手,隻是心中還是覺得要是能有兩隻手套,那就更好了。
錢道空握緊拳頭,砸向了虛空,黑色的拳頭如同幻影流星一般随機地出現在這四個小二肥的身上,撕裂的虛空空洞不斷發出刺耳的扭曲聲。
可惜的是,這四個小二肥雖然傷的不輕,被打得鼻青臉腫,但還是固執地圍住了錢道空,錢道空見狀不妙,剛要逃跑,這四個人就一起撲倒了錢道空,每個人各拽住了他的腿和胳膊,手中的黑皮拳套也一下子被卸了下來。
錢道空接觸到了它們的身體之後,發現它們身上的黑氣也蔓延到了自己的身上,錢道空身體上被這些黑氣碰觸的部分立刻感到麻癢無比,就好像是好幾隻螳螂在用它們的鐮刀在肌膚上摩擦。
這四個小二肥朝着不同的方向拖拽錢道空的四肢,雖然它們看上去并不強壯,但卻有股不可思議的幹巴勁,錢道空清晰地聽到自己右邊胳膊發出咯嘣一聲脆響,心想用不了多久,恐怕就會被它們四個五馬分屍。
“傘姐!救我!”錢道空聲嘶力竭地大喊。
黑傘女立刻停止了施法,揚起手中的黑傘快步跑了過來,木屐在水中發出哒哒哒的悅耳聲音。
黑傘女收攏黑傘,直接拿黑傘當做武器,對其中一個小二肥狠狠砸了過去,一頓狂砸之後,立刻把這個小二肥砸得頭破血流,但他卻面色不改,仍然咬着牙拖拽着錢道空,還是感覺不到任何疼痛。
“糟了!這可怎麽辦?這些家夥感覺不到疼!”黑傘女驚訝萬分。
“啊……啊……”錢道空痛苦的哀嚎,四肢的疼痛越來越劇烈,感覺自己的身體好像已經跟自己分離了一般,但看上去,卻還是連在了上面,渾身又疼又脹。
“别慌!我來幫你!”
張善義大喊,同時立刻控制那空中的那個直升飛機俯沖下來,用上面的紅外線瞄準器鎖定了其中一個小二肥的腦袋。
“無量天尊!罪過!罪過”
“符能無人機,S型毀滅彈,發射!”
張善義下了很大的決心才按下了這個按鈕,無奈地閉上了眼睛。
随着按鈕按下,空中那個造型奇特的飛行器下方突然打開了一個拉門,拉門之中緩緩推出了一個圓柱形的火箭筒,火箭筒的炮筒之中重新出現了一個紅外線光點,再次鎖定住了其中一個小二肥的腦袋。
嗖的一聲響,比上次轟擊邪佛像時更大的一顆導彈從炮筒中飛射而出,毫不留情地砸向了那個小二肥。
張善義閉着眼睛半蹲了下來,黑傘女也驚叫一聲,撐開黑傘跳閃到了一邊,胡同内被強光照的通亮,傳來了震耳欲聾的轟隆爆響。
這一次,張善義發射的這枚S型毀滅彈是用貨真價實的炸藥制作的,威力遠甚于此前用來轟炸邪佛像時使用的符文炸彈。
然而,盡管張善義下了很大的決心按下這個發射鍵,但這聲震天沸地的爆響,卻并不是從那個扯拽錢道空的小二肥身上傳來。
爆炸聲,竟然是從他們頭頂傳來的。
上方掉下了飛塵碎瓦,張善義驚訝地睜開了眼睛,卻發現空中的那個造型奇特的飛行器竟然被一個從半空中跳下的兩米多高的怪物給拽了下來,重重摔倒了地上,飛行器的零件直列破碎,上面的兩個螺旋槳飛轉着插進了牆裏。
這個兩米多高的怪物長着一對黑色的蝙蝠一樣的翅膀,身上散發着跟這些小二肥一樣的黑色邪氣,身上的肌肉虬結隆起,甚至脹破了衣服,逆着皎潔的月光,它的樣子看不清楚,但發出的聲音卻讓張善義心中一驚:
“救他?還是先救救你自己把!”
張善義驚訝地擡頭望向剛才黃恒所在的高台,發現黃恒早已不見蹤影,這下他才确信了,眼前這個長着蝙蝠翅膀的高大怪物,就是剛才站在高台之上的黑衣降頭師——黃恒!
在他按下發射按鈕的時候,黃恒變成的這個怪物從半空中跳了下來,竟然直接砸碎了飛行器,導彈也射歪了,轟到了樓體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