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這一次這個火點,他自己可吃不均!
錢道空呆望着麻袋裏倒出來的東西,好半天才開口道:
“二肥啊……二肥,你膽子也真夠肥的,你拎着這樣的家夥,都敢上公交車?”
趙二肥撓了撓頭,說道:
“嘿嘿,财哥,我這也有點後悔了,幸虧沒跟那個司機真撕吧起來,要不然啊,我這玩意連我,算是都交裏頭了。其實也不能全怪我,我這不尋思着嘛,我尋思現在我有這玩意在手,我這也算是富甲一方的主了,他一個小破公交司機也敢惹我,你說我能不來氣麽?”
錢道空瞪了他一眼,驚訝地用雙手捧起了這件從麻袋裏掉出來的東西。
錢道空手裏捧着的這個東西,竟然是一件光彩熠熠的古代铠甲。
這件铠甲全身的左右護耳外沿向上翻卷,猶如翻滾波濤,身甲向上延伸出青龍陶文的護頸。披膊也是呈龍首狀,金光閃閃的胸甲從中分成左右兩部分,上面有凸起的圓形花飾,飾物的上緣有七彩紋帶,紋帶向後與背部的金甲扣聯。自颌下縱束甲帶到胸甲處經一圓環與橫帶相交,腰帶上半露出赤色玄武護腹,腹甲繪成山紋狀。
乍看之下,這黑紫色的古代铠甲隐隐有光華閃現,看外表起來似乎很華麗,但實際上卻透發着一股古撲、滄桑的氣息,給人一股矛盾的感覺,這種感覺讓錢道空覺得十分熟悉,很像是剛看到孟淩手中那把孟極妖刀時的感覺,但又有所不同,相比之下,這個古代铠甲所散發出來的氣息,要更渾厚而威嚴。
總之,這個古代铠甲,絕非凡物!
“嘿嘿,怎麽樣财哥?你也吓傻了吧,這玩意一看就不止是個古董啊,簡直就像是傳說中的神兵利器一樣,以前咱們摸得寶貝都算啥啊,這他娘的才叫真正的大火點啊!”二肥得意洋洋炫耀道。
錢道空确實目瞪口呆,他手中的這個古代铠甲,雖然沒有珠光寶氣的奪目華彩,卻散發着強烈的渾厚力量,讓人不得不信服,這絕對是一個堅不可摧的铠甲,更是一件曠世寶物。
“你……你到底從哪裏搞來的這個東西?”錢道空詫異道。
趙二肥嘿嘿一笑,說道:
“嘿,财哥,說來你可能都不信,這個玩意,是老子背的黑殼子(偷小偷東西)。”
錢道空一聽更加驚訝,緩緩放下了寶甲,問道:
“背的黑殼子?這到底怎麽回事?”
二肥狡黠一笑,開始給錢道空講起了這個古代铠甲的來曆。
但他開口還沒說幾句,錢道空就立刻打斷了他的話:
“别跟我扯這些貓逼,說實話,到底怎麽回事?”
面對錢道空咄咄逼人的目光,二肥知道自己根本瞞不過這個跟自己合作了這麽多年的老搭檔,自己本來準備好的故事也根本用不上了,猶豫了好一會兒,最後歎了口氣,隻得老實交代了事情的經過:
原來,就在錢道空去關門山尋找噬心雀的期間,二肥又和以前佛爺手下那波剩下的匠人們玩了起來。樹倒猢狲散,随着佛爺骨八一垮台,再加上夏局長重拳出擊,嚴打黑惡勢力,A市的小偷界也慢慢分裂,逐步消失。
但總有一些賊心不改的家夥,還在暗地裏進行着小偷小摸的行當,而沉迷賭博和泡妞的二肥,把錢道空給自己做買賣的錢早就揮霍一空,想找錢道空借點錢花,又聯系不上。走投無路的情況下,也隻得背棄了自己的承諾,再度走上了盜竊的老路。
憑借以前的一些關系,他又找到了之前一個同樣跟着佛爺混的小弟——三驢子!想找他看看最近有沒有什麽門路,打算跟他搭架闖次大窯堂,弄點錢花。
三驢子和二肥見面後,兩人真是賊性相投,一見如故,三驢子也告訴二肥,自己最近确實瞄上了一個大火點,已經趟了一次活,就是一直沒有合适的機會下手。
二肥立刻來了興緻,就讓三驢子講了講具體是怎麽回事。三驢子因爲對二肥還是比較信任,也有合作的想法,于是就講了講這個大火點的來曆。
原來,三驢子這個家夥最近瞄上了一個外地來的商人,這個商人,是三驢子有一天在李家樓附近閑逛的時候,盯上了他。這個外地商人當時戴着墨鏡,模樣看上去三四十歲,留着八字胡,随身拎着一個黑色的箱子,穿着一身黑風衣,而更奇怪的是,這個家夥竟然在大晴天撐着開着一把很大的黑傘,足以籠罩他全身,他的手裏則拎着一個大皮箱。
三驢子也在匠人中混了許多年,多少對一個人的皮子肥不肥還是有點底的,看見這個商人出現,和他警惕的神情,三驢子一眼就認定,這個家夥肯定是個火點。
于是,三驢子跟着這個外地商人進進出出好幾家古玩市場,但奇怪的是,這個外地商人不買不賣,進到每家古董店就是單純的看,跟店裏的人也不搭話,在每家店裏看來看去也不知道在尋找什麽。就這樣,這個外地商人一直逛了一下午,還是一直不買不問,三驢子也就一直跟着他,想看看這個家夥到底在玩什麽貓膩。
就當三驢子跟的都有些膩了,想要放棄的時候,意外卻發生了。
這個一身黑衣鬼鬼祟祟的外地商人,竟然七拐八拐地走到了李家樓最偏僻的一家當鋪,這家當鋪如果不是刻意尋找,根本不可能發現它的存在,可以說的上是真正的人迹罕至。
但這個在那麽多大店不聞不問的外地商人,偏偏來到這家當鋪門口後,卻大反常态,沒有直接進店,而是站在店門外猶豫了好久,才邁步進去。因爲這家店實在太小,這一次,三驢子沒有直接跟進去,而是站在了門口,躲在了店門外的一堆廢物旁邊。
誰知,這一次這個外地商人進了當鋪後,竟然一反常态,突然大聲喝道:
“偶尋得佳寶,慧眼可端瞧?”
這一聲吆喝實在太過響亮,吓了三驢子一跳。
但店裏面的人似乎并沒有驚訝,而是客客氣氣地将這個外地商人迎了進去。随後,店裏面一個年齡不大的女孩拉上了店裏的窗簾,那個外地商人則将他手中的箱子擺在了櫃台上,兩人開始熱鬧地攀談起來。
三驢子這個家夥,生來長臉長耳,看起來跟驢很像,所以才得了這麽一個外号,但他的這個外号不白叫,仗着那個大驢耳朵,他的聽力也異于常人,所以隔着牆,他雖然看不到當鋪裏面發生什麽,卻能聽得個大概的談話内容。
這個外地商人和裏面的店主說的都是些外人聽不懂的黑話,雖然不能完全明白,但大概意思三驢子還是聽明白了,這家店的店主認爲外地商人拿出來的東西太貴,他們店收不起,而這個外地商人卻執意出手,最後,店主答應外地商人,讓他十天後來交易。
在談妥之後,外地商人拎着那個皮包走了出來,警惕地看了看周圍。三驢子見他出來後,頓時心花怒放,跟着他走出了李家樓,發現他坐上了一輛外地牌照的轎車,三驢子也開着自己的破奧拓緊跟着這輛車,最後跟蹤到了這個外地商人的住處,是一家連鎖賓館。
三驢子雖然盯上了這個外地商人,卻不認爲這個外地商人手頭的東西有多俏,頂多也就是一些見不得人的贓物,所以他才想在那個不起眼的小店出手,但可能那個店實在太小了,得需要幾天籌措資金,因此沒能完成交易。
再小的螞蚱也是肉,雖然三驢子認爲這次的火點不大,但要是得手,估計也能夠自己花一陣子,而且對方是外地人,下手後麻煩事也會比較少。
不過不管怎麽說,這個外地商人也确實是十分謹慎,三驢子跟了一下午,也沒有合适的機會下手,最後也隻得放棄,算是趟上了一回活。
恰巧第二天,二肥找到了三驢子,三驢子把這事跟二肥一說,二肥當時就驚呆了,因爲三驢子所描述的那家店鋪,跟錢道空曾經跟自己講過的那間冥金當鋪實在太像了。
雖然錢道空比較謹慎,留着點心眼,從來沒讓二肥親眼見過自己倒賣鬼靈卡,具體的交易情況也沒有跟趙二肥講的太細,更沒有講過“三吆喝”的事情,但趙二肥還是心裏很清楚,整個李家樓,那麽不起眼而偏僻的店,肯定隻有那麽一家,錯不了!
對于那家店,外人不清楚,以爲隻是一個快要倒閉的小店,但趙二肥心裏卻再清楚不過了,這家店倒賣的可不是普通的古董玩件,它倒賣的,那可是陰陽兩界的寶貝,可以說是錢道空的小金庫!
要是說連這家店都買不起的東西,趙二肥心裏可還真難以想象那個外地商人想要賣的東西到底有多貴重!
聽了三驢子的講述,二肥立刻覺得這皮子趟得過,但他卻并沒有直接說出來,而是嘴上也同意三驢子的看法,認爲這個外地商人雖然是個火點,但可能想要出手的東西也并沒有多值錢,也就是個古董玩件之類的,隻不過在那個破店裏算上大生意。
于是,二肥就跟三驢子約定好,說兩人合夥幹他一票,事成之後,東西歸二肥,二肥則給三驢子五萬塊錢加上他新買的轎車,當作報酬。
一聽二肥這麽說,三驢子樂得都快腳打後腦勺了,立刻欣然同意。
達成了合作後,兩人在接下來的三天一直在那個外地商人所在的連鎖賓館附近踩點,并且撺掇好了路子,兩人約定隻要那個外地商人一出賓館,準備開車的時候,他們兩個就一個人搭架吸引外地商人注意力,另一個人找機會下手,搶完皮子就跑,然後在預定地點接頭彙合,并且分析了種種具體行動時可能會遇到的意外情況,以及相應的對策,整個計劃看起來可以說的上是萬無一失。
可是,令他們兩個感到失望的是,從他們兩人踩點的第一天起,那個外地商人所在的房間一直擋着窗簾,車也一直停在賓館外的露天停車位,就是人一直沒有出來,連着三天,似乎那個神秘兮兮地家夥就這麽一直窩在賓館裏。
而他們兩個人,就這樣一直這樣将車停在了街對面,等着那個外地商人出來,每天從早上九點到晚上十點,兩人打着替班看着對面的街道和那個外地商人所在的房間,第三天的時候,爲了防止錯過時間,兩人一整天都沒休息,隻在車裏倒班睡覺。
但即便他們兩個日夜不斷地守在外面,可賓館裏那個外地商人所在的房間和他的車就好像是油畫中的景物一樣,一動不動,永遠沒有任何變化。
這樣沒有任何變化的等待,讓他們兩個都有點快要崩潰了,三驢子甚至都有點想要放棄了。
可就在第四天的夜晚,一件他們兩個誰都沒有想到的事情,卻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