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噬心雀給弄出來後,張善義趕緊擦幹淨屁股,迅速提上了褲子。
而此時,他們面前的這隻噬心雀的臉上已經毫無表情,連憤怒似乎都在漫長而又艱辛的旅途中消磨不見,隻剩下滿滿的不可言喻的悲傷。
這渾身污穢的噬心雀,看樣子可憐得好像找不到母親的小孩一樣委屈,望着它可憐巴巴的表情,錢道空和張善義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考慮了半天,最後還是錢道空先一本正經起來:
“咳咳,噬心雀,你作惡多端,這個下場也是罪有應得……”
“尼瑪比。”
“哎,你怎麽罵人啊,不過你放心,接下來我會把你收入……收入我的囊中……在那裏你會過的很好的,起碼能讓你享幾天清福!”錢道空繼續說。
“尼瑪比。”
噬心雀滿臉委屈,不依不饒。
“對啊,像你這種惡鬼,我們送你回地府,也是爲了蕩滌你罪惡的靈魂。”張善義附和道。
“蕩滌尼瑪比啊,我再怎麽禍害人,什麽時候像你們這麽玩惡心了!”
“……”
噬心雀越罵越來勁,怒不可遏,瘋狂地甩着渾身上下的便便,錢道空趕忙後跳躲開,卻甩了坐在一旁休息的張善義一臉。
“無量天尊,怎麽受傷總是我?”張善義一摸臉上的穢物,憤怒地說。
“嘿……難怪這麽高懸賞,這貨脾氣還挺大!不過圖圖你也别委屈,這都是因果報應啊……”錢道空也不由汗顔。
“報應你妹啊!我招誰惹誰了。”張善義一臉委屈,趕緊跑到橋旁撩起湖水洗臉。
“好吧,也不跟你廢話了,你作惡多端,今天也算贖罪了。”
說完,錢道空取出竊鬼靈囊,準備收服噬心雀。
可是錢道空剛剛把竊鬼靈囊掏出來,還沒等打開的時候,他的眼前突然一白,緊接着,周圍變成了鋪天蓋地的白色,瞬間伸手不見五指。
錢道空眉頭緊鎖,而周圍的白霧之中,隐隐似乎出現了另外一個人的氣息!
這個人出現的十分突兀,簡直就好像從另外一個次元穿越過來,完全沒有任何征兆就多了出來。
“呵呵……竊鬼靈囊?果然有意思,難怪敢來抓噬心雀。”
白霧中傳來了這個人的聲音,聲音很尖細,卻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什麽竊鬼靈囊?你是誰?”張善義問。
錢道空并沒有說話,因爲他知道對方既然使用了煙霧彈,問什麽也是毫無意義。他緊緊握緊了竊鬼靈囊,對方既然一直在暗中窺視,而且還知道竊鬼靈囊的存在,那麽他很可能就是沖着自己的竊鬼靈囊而來的。
“你放輕松,我對你那破錢包不感興趣。不過……雖然我對那個錢包不感興趣,但你們替我抓到的這隻噬心雀我還是得不客氣的收下了。”男人笑吟吟道。
什麽?噬心雀?
錢道空不由一愣,沒想到這個家夥大費周章後,居然是沖着噬心雀而來!
錢道空心說糟糕,剛剛煙霧驟起時,他本能反應就是第一時間保護好手中的竊鬼靈囊,卻根本沒有考慮到噬心雀的問題!
于是,錢道空趕緊沖着噬心雀的方向猛撲去,可是,對方目的十分明确,自然不可能廢話這麽久還不動手,錢道空這一撲果然撲了個空。
“混蛋,坐享其成向來是我的專利,沒想到你竟然比我還無恥!竟然偷到我的頭上來了!”錢道空大罵。
“呸!是啊,怎麽還有比他還無恥的人!”張善義也大罵,但馬上又糾正道,“咳咳,财子,我這是向着你說話哈!你剛才咋說的了,這才是因果報應啊……哈哈……”
張善義忍不住笑了起來。
錢道空一臉尴尬。
偏偏這時,那個被抓的噬心雀竟然還插起嘴來:
“唧唧——活該,唧唧——,你們也好不到哪去。”
“呵呵,小麻雀說的對,任何技不如人的家夥總喜歡從道德層次進行打擊。”煙霧中的男人聲音淩冽決絕,讓人聽着感覺渾身不舒服。
“可惡。”
錢道空雖然剛才聽到噬心雀的聲音就在不遠處,但他再怎麽努力撥動迷霧卻仍然根本看不清任何東西。
“沒事,财子你别慌,我有清雲拂塵,我這就将煙霧驅散。”
說罷,張善義掏出了背包中的拂塵,揮舞起來。
可令他沒想到的是,一番揮舞過後,這可以驅散一切霧霾和迷障的拂塵竟然毫無效果,眼前迷蒙的白煙仍然讓它們看不到任何東西。
“這怎麽可能?”
張善義大驚失色,這是他師傅傳給他的拂塵,世間幾乎沒有什麽迷霧無法被清雲拂塵驅散,張善義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拂塵毫無效果。
錢道空也停止了摸索,因爲他意識到一個事情:對方竟然可以在這麽大的迷霧中行動自如,可以洞察一切。而他和張善義卻什麽都看不到,寸步難行,這理論上是不可能的。即使對方憑借靈氣進行感知,也不能再剛才的環境下那麽清楚的知道自己握緊了錢包,錢道空覺得事情不太對勁,卻說不出問題出在哪裏。
伸手不見五指的環境中,錢道空連鬼靈卡都沒法使用,簡直一籌莫展。
“呵呵,你們慢慢玩吧,再見了。還有,既然都是同行,我希望你們兩個渣渣能記住我的名字,因爲,早晚有一天,我會讓全世界因我的名字而震顫,你們給我聽好了,我叫孟淩,未來最強的煉鬼師!”
男人冷冷說完,氣息陡然消失。
男人的突然消失,張善義一下子醍醐灌頂,對着錢道空大喊:
“天,我們上當了,并不是煙霧,這是障目術,快用我的清神符。”
張善義說完,掏出一枚靈符含入口中,稍微解除障目術後,張善義立刻摸索着跑到了錢道空的身旁,也将另一枚靈符塞進了他的嘴裏。
錢道空恍然大悟,難怪孟淩可以在濃霧中行動自如,其實并沒有什麽濃霧,隻是男人使用了障目術,讓他們眼前白茫茫一片,之所以他沒有選擇産生黑色的障目術就是爲了誤導錢道空他們以爲周圍有濃霧,從而耽誤時間。
“這家夥真是太狡猾。”張善義不由喟歎。
兩人的障目術很快就解除,周圍的環境再次清晰起來。
而此時,孟淩竟然已經早跑上了岸,他們也看清楚了他的模樣:這是一個大概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藍色的長發紮成了辮子,在奔跑中上下擺動。渾身上下散發着一股邪魅,身上一件豹紋外套讓他看起來更加桀骜乖張,狂奔的樣子中如同一隻狩獵中的狂豹。
“追。”錢道空不由分說,向岸邊跑去。
沒跑兩步,被幾番折騰的張善義就已經吃不消了。
“等等啊,财子,這家夥跑的也太快了,咱們這速度根本追不上啊。”
“可惡,我絕不能就這麽讓他逃走。哎?對了,咱們用你那增強版的疾風符追吧。”錢道空說。
“啊?你不是在開玩笑吧,别說你身體已經承受不住了,就算讓我再使用一次那疾風符,我的身體估計也快散架了。”張善義連忙搖頭。
“不管了,那你就隻給我使用,我今天無論如何都要奪回噬心雀。”錢道空雖然聲音很平靜,但語氣十分決絕,顯然被孟淩所激怒,平靜的臉上露出了不易察覺的怒意。
“這……好吧。”
張善義雖然有些爲難,但錢道空的語氣不容置辯。
張善義掏出瓷瓶,黃紙,迅速畫出了疾風符,念動淨身神咒,一把将符咒扣在了錢道空前胸。
“謝謝。”
錢道空瞬間消失,電光火石般沖向孟淩。
使用了疾風符的錢道空的速度快如風行,不到一分鍾就追上了正要下山的孟淩。
此時,孟淩正沉浸在勝利的快感中,根本沒有想到錢道空會這麽快追過來,狂奔中,他忽然感覺身後有股勁風在靠近,不禁猛一回頭,卻不想一個黑影猛撲到了身上。
“混賬!看你往哪跑。”
“啊——”
錢道空和孟淩撞在一起,滾下了石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