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沒事吧……”錢道空氣喘籲籲地問。
艾默茫然地看了看四周,搖了搖頭說:
“沒事,剛才好像做了個奇怪的夢,我怎麽在這?”
錢道空見艾默平安無事,頓時松了一口氣,看來逆柱所說的,确實是真的。
于是,錢道空簡單編了一個故事後,就帶着艾默離開了這個讓他們虛驚一場的電影院。
經過剛才那一番折騰,艾默倒是不覺得怎麽樣,錢道空卻已經快要折騰得虛脫了,于是兩人在附近找了個燒烤攤,吃起了夜宵,錢道空還喝了兩杯白酒,壓壓驚。
酒足飯飽之後,兩人準備開車回家,艾默見錢道空臉色酡紅,就攔住了他說:
“你喝了這麽多酒,還是别開車了!”
“沒事,我喝酒從來不會多的!這才幾兩酒,沒問題!”錢道空擺了擺手,其實确實他也沒有什麽事。
“還是算了吧,就算你不害怕,我可信不着你,你不喝酒車速都那麽快,喝完了還不得飛起來,我甯可走回去也不坐!”艾默聳了聳肩,死活不願意讓錢道空開車。
錢道空一臉無奈,本想找個代駕,但轉念一想,還是打電話交了個專車。
然而,錢道空怎麽也沒有想到,這個專車電話,讓他後悔不已。
因爲接下來他遇到的這個專車司機,真他娘的可以算是中國好司機的典範了,簡直可以看破一切套路,評選感動中國都不爲過!
車來得倒是很快,沒讓他們兩個久等。
錢道空和艾默上了車,路上繼續說笑着,這次重逢,雖然時隔多年,但兩人卻沒有想到彼此竟然還是這樣的默契,總有着聊不完的話題。
說笑的時光總是會過得很快,不知不覺間,車快到艾默家了,當時差不多11點了,錢道空看了看手表,在酒意的慫恿下,内心也忍不住有點怦然心動,經過一下午的接觸,錢道空見艾默對自己也沒有排斥的意思,就忍不住突然提出個大膽的想法,對艾默說:
“唉……剛才的熟筋有點辣,感覺有點渴呢,一會兒我能不能去你家喝口水啊?”
艾默愣了一下,但還是點了點頭,可是,還沒等艾默回答,這時,專車司機突然轉過頭,一臉和藹和關切地樣子,對錢道空說道:
“小夥子,你手邊就有礦泉水!渴了,就喝吧。”
錢道空頓時很尴尬,心裏真的連捏死這個司機的心都有了,可是望着這個老司機關切如父子的表情,錢道空也無路可退,隻好猶豫了一下,擰開瓶蓋,迅速将礦泉水一飲而盡。
艾默也尴尬地撓了撓頭,舒了口氣。
錢道空咽了咽口水,繼續對艾默說:“哎?真是怪了,還是有點渴,要不……我還是再去你家喝點水吧。”
艾默的表情也有點尴尬,但也并沒有拒絕錢道空的意思。
就在這時,老司機突然再度發揚雷鋒精神,還是那副一臉關切地表情,鄭重其事的樣子簡直就好像某個高層領導在參加國際會議,他一隻收握着方向盤,一隻手從旁邊的手扣中掏出一瓶礦泉水,關切地交給了身後的艾默:
“來來……小姑娘,我旁邊剛好也有一瓶水,快遞給你朋友,這孩子還真是渴壞了啊!要不說現在這些做買賣的也真是缺德,吃點燒烤往死裏放調料,這麽一來啊,你們既吃不出它那些料是否新鮮,而且還吃得特别渴,這樣他們就能多賣點啤酒飲料……唉,這幫人啊,太缺德了,就連那肯德基都是,炸雞塊,炸薯條往死裏放鹽……”
老司機在做了好事之後連名也不留,依然嘚吧嘚吧地抱怨着社會,好像俨然瞬間變成了民生觀察家,然而,面對那瓶水的錢道空,此時已經苦不堪言。
還好,到底還是兩人心有靈犀,艾默也真是通情達理,接過礦泉水後,猶豫了一下,喃喃說道:
“恩,剛才那烤串都太鹹了,我也蠻渴的。”
說完,打開瓶蓋喝了一口。
錢道空頓時如釋重負,撓了撓頭說:
“嘿嘿,你都喝過了,我再喝不太好吧……我看……”
沒等錢道空說完,專車司機竟然再度放出了大招。
把車往路邊一停,對錢道空兩人說道:“沒事!有我呢!年輕人啊,你們現在還小,真是啥也不懂,人啊,就是要多喝水,不然到了我這個歲數,會得腎結石啊!”
錢道空和艾默面面相觑,愕然望着這個老司機,錢道空在想,這個老司機簡直他嗎比親爹還貼心,貼心到錢道空都忍不住懷疑,他是不是艾默的生父啊!
果然,這一次錢道空徹底敗了。
隻見老司機一邊說着,一邊從後備箱拎出一整箱礦泉水,做了一個俏皮的V字手勢繼續唱到“當當當當……你們兩個看這是什麽……嘿嘿,我跟你說,你叫我的專車,算你們來着了,不然,哪能遇到這麽好的司機,水管夠!你倆啊,一會兒别忘了給我好評啊!我……身騎白馬,走四方啊呀呀呀呀……”
機智的師傅沒有注意到,見到這一箱礦泉水,當時後排的兩個人臉都最綠的。
……
結果,事情的最後就是艾默最終被師傅送回了自己家,而錢道空也被送回了家。
真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了。
錢道空真是殺人的心都快有了,車停在小區旁邊的一條巷口,錢道空準備在那裏買包煙再回去,同時心裏盤算着該他娘的怎麽投訴這個熱心的專車司機。
“唉……”
錢道空歎了口氣,這車坐的,真是滿目蕭然。
買完煙後,錢道空環顧四周,發現此時已經快要到淩晨十二點了,大街上人迹罕至,倍顯冷清,街對面有一條小胡同,穿過這條胡同,就能回家。
于是,錢道空點燃了煙,一步一步蹭着過了馬路,走進了那條小胡同。
這個胡同裏黑的有點滲人,烏漆墨黑的什麽都看不到,平時走在裏面的時候總會産生被注視的錯覺,今天這種感覺更加強烈。
沒走幾步,錢道空發覺有些不對,因爲他隐隐約約聽到身後似乎斷斷續續傳來一陣腳步聲,剛開始他還以爲是胡同裏的風聲,但很快他就感覺不太對勁。
他駐足站定,仔細一聽,這才發現,這的确是腳步聲!
錢道空立刻回頭望去,但卻因爲這條胡同實在太黑,恍惚間好像看到個人影,但也看不清楚胡同内是否真的還有人。
黑壓壓的胡同之中彌散着不詳的氣氛,月亮孤零零地盤旋在天空,月光慘淡,仿佛女人眼角的怨淚。胡同遠處高大的建築物被黑暗模糊掉棱角,遠遠看去,似血肉模糊的臉孔。
錢道空在這黑暗之中嗅到了一絲妖氣,他的眼睛也不知道是因爲酒精的作用還是其他原因,開始莫名的産生光暈,身體也有些發飄。胡同外過往車輛的聲音也漸漸變得飄渺,甚至有些聽不清楚,而胡同也似乎變得更加幽深,仿佛一下子被拉長了一般。
錢道空發覺不妙,立刻開始奔跑,但卻驚訝地發現這條并不長的胡同竟然變得怎麽走都走不完,跑了一會兒還沒有走出去,而且這種感覺竟然還不像是幻覺,仿佛這條胡同本來就是如此曲折反複一般。
錢道空知道事情有些不對勁,就趕靠在一邊,掏出了禍心妖鬼靈卡。。
昏暗的光線中,錢道空感覺眼前再度迷蒙,這種熟悉的場景跟剛才在電影院裏有幾分相似,如果非要将眼前的景象做個比喻的話,這就好像突然出現了鬼霧,這種鬼霧,似乎是當惡鬼出現時伴随而來的現象一樣。
不過讓錢道空感到詫異的是,現在的他,早已經今非昔比,靈感應力非常敏銳,如果這附近有髒東西出現,他即便看不到,他也是一定能夠感知得到的。
然而,現在這種情況,他卻除了鬼霧之外,察覺不到任何東西的存在!
難道這附近并沒有鬼?可是……既然沒有鬼?自己又爲什麽會遇到這種鬼打牆的事情呢?錢道空發現嘴裏的香煙已經在奔跑中滅了,他努力讓自己鎮定,掏出火機,準備重新點燃,但就在錢道空剛把香煙點燃的時候,他感覺自己後脊一涼,一陣陰風從身邊掠過,還沒等把眼放進嘴裏,他就驚恐地看到,在他面前不遠處的地方,竟然好像有個穿着鮮紅衣服的女人飄蕩在半空,女人的肩膀看上去是塌陷的,腦袋也聳達着。整個身影在黑霧一樣的光影之中搖曳着,那若隐若現的感覺,讓人骨寒毛豎。
錢道空本能的反應是,自己遇到了一隻女鬼。
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即使是隻孤魂野鬼,那自己也會有感覺,這是怎麽一回事呢?自己竟然感覺不到對方的妖氣,這是爲什麽?
感覺不到妖氣……感覺不到妖氣……這種情況……隻有可能是……
錢道空還在叼着煙思考,那渾身血紅的女鬼已經慢慢地向錢道空移過來,當她和錢道空之間隻隔不到兩米的距離時,錢道空才看清楚這個女鬼的樣貌。
女鬼穿着十分陳舊的校服,渾身上下濕漉漉的,仔細一看,才發現那濕漉漉的液體竟然都是殷紅的血液,血液已經十分粘稠,發出刺鼻的惡臭,而女鬼原本白色的襯衫也已經被鮮血染成了紅色,腳上那雙暗紅色的女鞋特别驚心動魄。紅鞋已經非常舊,暗沉的紅色上面有着斑駁的紋路和一塊一塊磨得赤露的皮色
煞紅的襯衣、黑色的校裙,再加上女鬼蒼白的臉和胡同内黑壓壓的光影,足以使正常人心裏無比恐懼,但錢道空卻滿不在乎,因爲眼前這個女鬼,跟剛才電影院的那些惡鬼相比,實在是小巫見大巫了。
隻不過,他此時此刻确實有些緊張,因爲……如果眼前的這個女鬼自己感覺不出它的妖氣的話,那就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
他面對的這隻女鬼是某些陰陽先生所養的小鬼!
既然是被養的鬼,那這個女鬼的主人在這裏召喚出女鬼,就一定有目的所圖。
香煙的刺激讓錢道空清醒了許多, 他迅速将手中的鬼靈卡變幻成禍心妖鋼釘,并且激活了雷電屬性的妖氣,劈了啪啦的爆鳴聲在胡同内炸響。
可惜,錢道空還是太大意了!
沒想到禍心妖的威力根本不足以擊退眼前這個女鬼!
就當錢道空剛準備先發制人的時候,他面前那隻女鬼卻發出一聲讓人毛骨悚然的凄叫,從半空中飛掠而過,朝錢道空撲了過來。
女鬼深深凹陷的眼窩像兩個血洞,血漿和黃色的混濁物從裏面流了下來,她嚎啕的時候,整張臉是變形着的,像崎岖的山脈與山谷呈現在你的面前,牙齒卻尖利無比但又并不完整。
這張駭人的白臉突然間出現,還是讓錢道空本能的一驚,而這時候那毫無血色的手一驚搭在了錢道空肩膀,尖長的指甲抓得他骨頭酥麻,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了,被對方這麽一抓,武器啪嗒掉在了地上。
錢道空嘴裏雖然叼着香煙,但女鬼口中股濃重的腥臭味還是讓他想要嘔吐,身體也漸漸癱軟下來……
糟糕!錢道空發現自己的意識越來越模糊,看樣子,這個女鬼的來曆果然不簡單,竟然瞬間讓自己喪失了戰鬥能力!
此時,錢道空的大意已經無法挽回,被女鬼殺死,似乎已經成了定局。
突然,從錢道空和女鬼的上方,竟然有一道白光從天而降。
緊接着,隻聽耳畔一聲嬌喝:
“邪魔退散!”
這道白光竟然擋在了錢道空的面前,并且将一枚符咒塞進了女鬼的口中。
女鬼被對方這麽狠狠的一塞,那兩個血洞瞪得更大,想要驚叫卻因爲被堵住而沒有發出聲音。并沒有燃燒的符咒發出淡淡的靈光,但看起來,這枚符咒似乎并不是降妖捉鬼作用的符咒,所以攻擊性的靈力并不強,甚至不需要燃燒祭符。
就算這枚符咒威力再弱,這麽近的距離而且直接塞進了女鬼的要害,還是讓她痛苦萬分。女鬼一下子松開了抓錢道空的手,而去從嘴裏掏這枚窩成了紙團的符咒。女鬼渾身篩糠,戰戰兢兢地用慘白的手去往外扯堵在嘴裏的異物,每一次嘗試都像火中取炭一樣艱難。
女鬼試了好幾次,直到嘴裏被符咒上的靈氣燙的直冒黑煙,女鬼見這麽下去自己的臉一定會被燒爛,于是終于狠下心,兩隻手一起伸向了口中的符咒,她強忍着劇痛,生生将符咒紙團從嘴中掏了出來,幾顆血淋淋的牙齒還插在符咒上,已經一點點融化。
幾乎同時,從天而降的那個白衣少女早就掏出了真正的鎮妖符,完成祭符後,趁女鬼措不及防,一下子粘在了她的腦門上,霎時,金光閃爍,耀眼的輝光照亮了四周。
鎮妖符牢牢貼死,女鬼猙獰的面孔一下子凝固了,隻有眼窩的鮮血還在流淌。
“哎……你也蠻可憐了,年輕貌美卻被人煉成小鬼,我要抓到這個人一定替你報仇。”白衣少女,望着呆立住的女鬼有些黯然。
錢道空這才看清,這個從天而降的少女,竟然如此美麗!
隻見這個少女穿着一身雪白色的長風衣,兩灣似蹙非蹙煙眉,一雙似泣非泣含露目,肌膚勝雪,容色絕麗,目光卻又不可逼視。長長的頭發用一根粉紅色的絲帶輕輕挽住,看起來清新簡練。
她手裏拿着一個粉色手拎包,雖然看起來很可愛,但渾身卻散發着一種女王的霸氣,乍看之下簡直就像是一個時尚模特,根本看不出她竟然會是一個擅長降妖捉鬼的陰陽先生!
女鬼剛被封住,錢道空忽然聽到黑暗之中似乎傳來一陣急促的奔跑聲,但這聲音雖然明顯是一個人在狂奔,但他奔跑的方向卻不是朝着錢道空和少女而來,而是與他們相反的方向。錢道空一下子就明白過來,逃走的家夥,一定是這個女鬼的主人!
對方看見到女鬼被白衣少女封印,立刻抱頭鼠竄。
還沒等錢道空反應過來,白衣少女笑了笑說:
“太歲頭上動完土還想一走了之,哪有這種好事。”
說完,她點燃一枚驅瘴符,胡同又恢複了原樣。
果不出所料,錢道空看到胡同的盡頭,一個身形猥瑣的男人正瘋狂地向大街跑去。白衣少女起身去追趕,錢道空也快步跟着,但沒跑幾步,錢道空就發現不妙,沒想到,這個女鬼的主人竟然是騎着摩托來的,此時他已經騎在了摩托之上正準備發動,見錢道空和白衣少女追趕,還朝他們得意洋洋地擺了擺手。
錢道空一口吐飛了香煙,火星迸濺在牆上,準備掏出鬼靈卡戰鬥,然而他還沒等動手,白衣少女卻攔住了他,說道:
“别報警!交給我!”
報警?看來這個少女并不認得鬼靈卡!
錢道空松了口氣,收起鬼靈卡,心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自己已經得救了,就這麽看她降服惡鬼,自己再來個坐享其成,倒也不錯!
想到這裏,錢道空收回了鬼靈卡。
與此同時,白衣少女竟然從背包中掏出了一個類似宮燈一樣的法器,少女将宮燈放在了地上,阖上雙眼,掐訣念咒,聲音靡靡動聽,卻不似道家的咒語:
“幽寰之上,冽川之遙,雲荒彼兮,四靈臨聖。纨绔子弟,揮金如雨。纡尊降貴,隻爲伊兮。”
咒語念罷,一道土黃色的妖氣射在地面上,待到妖氣散去,胡同内竟然赫然出現了一頭身形龐大的黃牛怪物,激起一陣浩蕩塵埃。
“少當家,你……”
沒等這頭剛出現的黃牛怪物問話,白衣少女就不由分說騎在了黃牛怪物的背上,兩手握住黃牛怪物的牛角喊道:
“黃牛精,給我撞飛開摩托車那個家夥。”
白衣少女指着遠處那個剛開出去的摩托車大喊。
“好嘞,少主您可坐穩喽。”
黃牛精應了一聲,變成牛形,磅礴妖氣浩然噴湧,發出了一聲類似引擎噴氣的爆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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