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思拄着下巴在一旁聚精會神地聽着,二肥總是愛将這種事情說的神乎其神,聽起來竟然還十分吸引人。錢道空有時候還真的有點佩服他,他要是上來這股胡吹海侃的勁,倒還挺适合當小說家的。
兩人聊得不亦樂乎,錢道空并沒有理會她們,而是從手機中找到了那個軟件,點了進去,繼續監聽羅醫生。雖然羅醫生一個人在房間裏不可能自言自語,但錢道空還是不能片刻讓他脫離自己的監聽範圍,哪怕是接電話或者其他聲音,也很有可能給自己的任務帶來一絲線索。
時間有限,任何機會都絕對不能錯過!
然而,耳機裏隻有幾聲玻璃瓶子碰撞的聲音從裏面傳來,緊接着又是一陣搖晃的聲音,再後來就是很細小的金屬聲,大概羅醫生是在做什麽研究,但并沒有什麽有價值的線索出現。
直到過了二十多分鍾後,錢道空的耳機裏才突然傳來了一陣奇怪的聲音,這聲音聽上去非常古老的音樂聲,這聲音如怨如訴,哀婉凄涼。
這首陰沉的歌曲從耳機中毫無征兆的出現,讓人瞬間寒毛卓豎,哀怨的歌聲仿佛鬼魂在你耳邊招魂。音樂一響起,聽者的身心仿佛瞬間就來到了陰暗的舊街巷,竟似看到一個紅衣女子正坐在蒼舊的窗棂旁喃喃的對着聽者哼唱着這首曲子。
“喂?”
随着羅醫生聲音的出現,詭異的音樂戛然而止。
這竟然是羅醫生的房間中電話的鈴聲!
錢道空從竊聽器中聽到了他拿起電話機時發出的聲音,看樣子他的房間裏竟然還有座機,而且設了這麽詭異的鈴音,要是半夜來電話,聽上去也太吓人,簡直就像是午夜兇鈴。
不知道電話另一方說的是什麽内容,但錢道空能夠清楚地聽到羅醫生的回答。
羅醫生盡量壓低了聲音,但這些話傳到錢道空的耳機之中的時候,還是比較清晰的,因爲聽不到電話另一頭的說話,所以錢道空聽到的内容很奇怪:
“庭院的花長得很好,不過很久沒有除草了。”
“這個房子讓人很不舒服,經常鬧鬼,昨天半夜的時候,我還感覺有人在向房間裏窺探,你最近還是不要來了,撞了邪可不好!”
“牛養得很肥碩,有機會請你品嘗。”
“不必了,我沒什麽胃口,倒是你要真的有心,送來我喜歡的紅酒我倒也不會介意。”
“也好,順便帶迷途的羔羊們回家,時間你挑吧!”
“準時恭候。”
說完,羅醫生挂了電話,兩個人的對話持續了十分鍾左右。
對方似乎也對羅醫生說了很多話,但這些對話的内容錢道空根本無法推測,因爲連羅醫生的回答,聽起來都讓錢道空感覺十分奇怪,更何況是對方聽不到的聲音。
羅醫生說的這些話好像應該是暗語或者唇點,想要從這些隻言片語中破譯他們的對話,對于錢道空來講,還真的是有點難度。
尤其是羅醫生那句,房子裏經常鬧鬼,總感覺有人向房間裏窺探。這讓錢道空感覺很不對勁,聽他的意思,很有可能是已經開始懷疑錢道空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這個突然打電話的人是誰呢?
錢道空感覺自己的大腦裏亂作一團,整理一下目前他所聽到,看到的情報,目前的情況大概是這樣的:
首先,羅醫生是天機社的黑市醫生,負責治療組織受傷的人。同時,他還是天機社的秘密機構——皮革地堡的第二任門衛,負責接待送入地堡的人。
皮革地堡的入口應該是在這個房子裏或者房子附近,很可能就是無面女想要找到的那間密室,而且,無面女最終的目的,很可能就是要得到鑰匙後,進入剖皮地堡。
而自己暗戀的女神艾默,竟然也很可能被抓到了地堡之中!無面女可能知道這一點,并且猜到了自己會從羅醫生口中問出這件事,所以才安排自己做這個任務。
因爲,錢道空一旦得知這個消息,連錢道空本人,現在也非常迫切想要找到那個剖皮地堡的入口!自然就會更竭盡全力想要找到密室鑰匙!
其次,羅醫生非常殘忍腹黑,擁有一個可怕的積屍地,被他稱爲“養牛場”,那裏飼養了很多僵屍一樣的人,他們被羅醫生當做食物飼養。當然,很可能還有其他的目的。
最後一點,羅醫生肯定已經懷疑了自己,但是不知道出于什麽原因,他還一直沒有動作,也可能是還沒有确定錢道空的身份。而
總之,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錢道空所得到的信息非常有限,不僅很難從這裏繼續聽到更多有用的信息,而他自己的處境,似乎也十分危險!
順便送迷途的羔羊回家?
錢道空腦海裏反複回蕩着羅醫生電話裏的這句話,想到早上看到的那一幕,以及羅醫生冰冷的眼神,錢道空心頭再次一緊。
會不會自己的身份已經提前暴露了?
順便送迷途的羔羊回家?該不會就是暗指羅醫生準備解決掉自己和二肥了吧?
錢道空不禁有些緊張,手機屏幕上的倒計時也變得格外顯眼。
他怔了怔,想到了無面女此前所說的話:
千萬不要向我求助,你還是自認倒黴吧!
錢道空頓時感覺頭皮一炸,終于明白過來,原來,這次任務本身就是一個陷阱!
而他現在,卻必須要完成這個任務!
因爲,無面女可能從一開始就打算從自己這裏得到密室鑰匙之後,就把自己抛棄在這裏!
錢道空現在隻有搶占先機,得到密室鑰匙,才有資格制衡無面女,逼迫她說出這一切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不管怎麽說,這個密室鑰匙,對無面女肯定十分重要!
雖然不知道羅醫生究竟打算做什麽,但時間已經越來越近,如果錢道空再找不到那個密室的鑰匙,他将會十分危險!
鬧鬼?牛場?準時恭候……
錢道空的腦海裏不斷回響着羅醫生剛才電話的内容,突然,他終于想到了一個死地求生的主意!
沒錯,我不能挂在這裏,而且,我也絕對不會允許這個變态惡魔繼續施暴!
錢道空心中暗暗笃定計策!
當你面對一頭餓狼,想要與他殊死相鬥,你就必須要有自信的力量,如果沒有,那就必須要用點腦筋,用智慧來彌補了。
錢道空心中開始暗暗籌謀的時候,羅醫生已經打開了房門,從他的房間走了出來。
錢道空心中一驚,但還要裝作沒有什麽事情一樣,于是很自然地摘下了耳機。他這才驚訝地發現,原來二肥那張大嘴還在滔滔不絕地講着他的光輝歲月,竟然絲毫沒有倦怠,連一旁的思思都已經聽得面帶倦容。
沒過多久,羅醫生推開了錢道空的房門,并沒有理會錢道空和二肥,而是徑直走向了拄着下巴昏昏欲睡的思思,對思思十分嚴肅地說:
“搬運工要來,準備一下工具,一會兒有活畜要送到。”
思思揉了揉眼睛,有些驚訝道:
“提前一天?”
“恩,快準備把!”
錢道空聽到這話不由更加震驚,提前一天?
他們的意思是,原定的計劃應該是明天?這不正是跟無面女的任務時限重合了麽?
雖然不知道他們所說的是不是同一個事情,但這種可能卻很大。
錢道空頓時感覺自己渾身一涼。從羅醫生的話不難聽出,肯定是又有新的被害者要送往那個可怕的剖皮地堡裏了,這麽說來,這剛才與羅醫生對話的男人,應該就是負責向這裏運送“活畜”的人,也就是他口中的那個搬運工。
那麽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羅醫生對錢道空所說的那個送入地堡之前的檢查又究竟是什麽呢?以及他讓思思準備什麽呢?
眼下錢道空無從知曉他們之間的暗語具體是什麽意思,這就讓錢道空陷入了更爲不利的境地。但不管怎麽說,錢道空現在的處境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錢道空現在必須要實施他的計劃,因爲如果繼續耽擱下去,不僅僅時間會白白浪費,一旦羅醫生在這個時候提前變故,那錢道空的任務很可能就永遠無法完成了。
突然提前一天到來,這一點一定無面女也沒有預料到!
也就是說,無面女給錢道空規定的時限,其實就是這個搬運工到來前的時限,雖然不知道爲什麽一旦這個“活畜”運入工廠後羅醫生這裏就會發生變故,但錢道空現在的處境岌岌可危這一點,已經毋庸置疑。
錢道空無暇思考這些,眼下他必須要做一件事,而這件事将決定錢道空能否成功找到那個密室鑰匙的所在。
思思跟羅醫生走出了房間後,思思去後院不知道去取什麽東西,羅醫生臨走時平淡地看了錢道空一眼,沒有說話。
錢道空見兩人走了出去,連忙跑到了二肥的床前,低聲對他說道:
“你現在能走麽?”
二肥一愣,沒有想到錢道空竟然會在這個時候問他這樣的問題,二肥剛剛做完手術,身體當然還沒有恢複,這個時候不讓他靜養而讓他走,這是在開什麽國際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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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二肥的回答還是沒有讓錢道空失望:
“剛才廁所我都可以自己去,你說我能走麽?”
雖然錢道空知道他的回答很勉強,錢道空這麽做也确實有點殘忍。可是沒有辦法,眼下他必須要這麽做,這是他現在能夠逆轉形勢的唯一辦法。
“好,委屈你了兄弟,不過爲了能夠成功完成任務,這一次你必須得遭回罪了,對不起!”錢道空鄭重其事地對他說。
“靠,你說什麽那,你折騰我這一回你以爲白折騰啊,你等我好了我能不收拾你?你他嗎可真逗!”二肥這個時候還滿不在乎地開着玩笑。
“好!”錢道空點了點頭,輕輕地附在他耳邊,将自己的想法告訴給了他,并跟他确認了幾個關于思思的細節。
二肥聽完錢道空的計策頓時瞪大了眼睛,有些疑慮道:
“至于這樣做麽?”
“至于!這個醫生,比你想象中的危險的多!”錢道空認真地回答。
“好,那我就信你一回,什麽時候開始?”
“等那個搬運工過來之後!”
“沒問題!”二肥充滿信心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