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道空被捕了!
而他的罪名竟然是,私闖民宅,并涉嫌搶.劫、強.奸!
因爲在此之前的萬豪集團事件中,錢道空就已經涉嫌參與骨八團夥的盜竊活動,但後來因爲證據不足,沒有立案調查。不過這一次,因爲這五起殺人案的兇手很可能是個小偷,而且推測年齡應該在二十歲左右,所以錢道空自然也被列入到了嫌疑人之中。
衛雲墨得到消息後,立刻同意将錢道空也列爲重點懷疑對象,而且主動提出由他來審訊錢道空。不過,他之所以這麽做,除了他與錢道空多次接觸外,還有一個其他人并不知道的理由。這個理由就是:
除了衛雲墨,沒有人猜的到錢道空到底想要幹什麽!
打開審訊室的鐵門,衛雲墨發現錢道空正很坦然地坐在椅子上,盡管手腳被扣住,但他還是揮了揮手,朝走進來的衛雲墨打了聲招呼:
“嗨!衛警官!”
衛雲墨也笑着回應了錢道空,完全沒有顧忌審訊室裏的其他警員。
“小衛啊,這小子的嘴硬的很,審了一下午了,還是死活不招!”一個中年警員有些無奈地說。
“哦哦,我知道了,你們先出去吧,我跟他單獨聊聊!”衛雲墨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
“行,那你慢慢審,有什麽需要幫忙的,随時叫我們!”
“成,麻煩了啊!”衛雲墨坐了下來。
鐵門重新關上,衛雲墨轉過頭看了看監控,然後對錢道空悄聲說:
“我希望你這次能說實話,所以,這個問題我也隻問你一遍!”衛雲墨頓了頓,繼續說道,“你到底是不是兇手?”
“兇手?老弟你在開什麽玩笑,我又沒有殺人,而且我是去幫助那個阿麗捉鬼的,結果現在你們警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我抓到了這裏,你們到底是什麽意思?”錢道空倒顯得理直氣壯,甚至直接跟衛雲墨稱兄道弟。
另一個房間裏,陳玲珑和夏睿瞳正望着監視屏,監聽着他們兩人的談話内容。陳玲珑冷笑了一聲,不禁嘲笑道:
“這就是傳說中的天才?問他這樣的問題,傻瓜才會回答!”
夏睿瞳也感覺有些奇怪,衛雲墨的問法也太直接了,錢道空就算再傻,恐怕也不會直接承認自己就是那個連環殺人案的兇手吧。
“哦,我覺得你也不是!”衛雲墨倒是顯得一臉輕松,如釋重負。
“呵呵,我現在才發現你還是有點優點的!”錢道空語氣譏諷。
“比如……”衛雲墨斜觑。
“看人很準,尤其是我!”錢道空笑着回答。
“好吧,不過也不全是猜測。我隻是覺得,你應該不會愚蠢到被人陷害的地步,你今天突然出現在這裏,以這樣一個身份,我覺得你肯定想給我帶來點更有意思的事!”衛雲墨惬意如舊,拄着下巴望着錢道空。
錢道空看着衛雲墨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發現這個滿臉雀斑的家夥,竟然右邊眉毛中間還有一道斷痕,但看樣子并不像是刀疤,而是與生俱來的。
據說,眉間有斷痕的人,生來秉性極端。
“那也未必,生活這麽多變……誰又能預料到下一秒會發生什麽呢?我當然也不可能把每件事都計劃周全!”錢道空随口附和。
雖然接觸的時間不多,但錢道空發現,衛雲墨這個家夥,說話的時候沒有任何警察那種威逼利誘的語氣。他所說的話大都半真半假,雲裏霧裏,不過跟他在一起聊天,偏偏會讓你感覺你們好像是相處了很久的朋友一樣。讓你會情不自禁地放松下來,想要主動去傾述,甚至會忍不住去接受衛雲墨作爲朋友的立場,接受他給你提出來的建議。
光是想一想,錢道空就已經覺得這很可怕,真不知道有多少犯人就這樣在不知不覺之中,就把自己的秘密傾訴給了這個“好朋友”的耳朵裏。
“那好吧,姑且認爲你是被誣陷的……”衛雲墨揉了揉蓬亂的頭發,漫不經心地用另外一隻手輕輕敲着桌面。“這事先放在一邊……你也應該知道,我找你還有别的事情!”
“我跟你又不熟,怎麽可能知道你想幹什麽,你總是太高估我了!”錢道空微笑着望着衛雲墨。
衛雲墨眼睛看着别處,不談案情,依然用閑聊一般的語氣說道:
“這幾天,你應該想清楚你的胖朋友爲什麽會來這裏了吧?”
“這……他到底想要幹嘛?”陳玲珑愕然望着監控屏幕。“他不會連這件事都準備告訴犯人吧,他真是個瘋子!”
“不知道,不過他應該有他自己的想法吧!咱們還是先别灌了!”夏睿瞳也感到有些緊張,沒想到衛雲墨竟然會突然轉移到這個話題上。
錢道空看着衛雲墨,想了一會兒,說道:
“直到我被吳天宇綁到公安局爲止,趙二肥一直沒有被釋放,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是想讓你們保護他吧!”
看着監控屏幕的兩個人不由大吃一驚,她們兩個誰也沒有想到,錢道空竟然能夠猜到這一點!
衛雲墨點了點頭,依然無聊地敲着桌面,雲淡風輕地說:
“是啊,又被你猜中了,趙二肥向我們尋求幫助,說害怕你會殺了他,因爲他懷疑,你就是那個在A市接連犯下數起殺人案的連環殺手!”
“難怪……”錢道空歎了口氣。
衛雲墨站起了身,索然無味地說:
“哎呀……和你聊天總是這麽乏味,你這麽有趣的人,什麽時候能跟我也說一些有趣的話呢?”
錢道空看了看他,笑着說:
“你的趣味太獨特,一般人很難滿足啊!”
“不無道理!”
衛雲墨懶洋洋地推開了椅子,走出了門外。
衛雲墨剛一出來,陳玲珑和夏睿瞳都跑了過來。
“喂,你這也叫審問啊!就聊了這麽幾句,還都是什麽用都沒有的廢話?”陳玲珑氣呼呼地呵斥。
“所以咯,接下來就交給你啦!”衛雲墨嬉笑着回答。
“切!”
陳玲珑瞪了他一眼,心說這樣也好,隻要她堂堂緝毒科科長親自出馬,嘴巴再嚴的罪犯,恐怕也會在她面前也會徹底崩潰。
衛雲墨閑庭信步地離開了審訊室,掏出手機玩起了遊戲,閑暇的樣子就好像案件已經結束了一樣。
陳玲珑望着衛雲墨遠去的背影,愈發覺得不爽,于是決定幹脆把這股怨氣全都給撒在錢道空的身上。
陳玲珑拉開審訊室的鐵門,此時錢道空已經恢複了一臉嚴肅的表情,看上去似乎打算負隅頑抗,并不準備開口說話。
陳玲珑惡狠狠地朝他走了過來,在正式詢問之前,竟然先是一腳踹到了錢道空的胸口之上,錢道空被這一腳踹得差點栽了過去,手腕和腳腕的鐵環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雖然刑訊逼供是明令禁止的,但面對陳玲珑這樣的警痞,夏睿瞳也沒有辦法阻止,隻能在監控上繼續看着,任由她施暴。
“咳咳……”錢道空幹咳了幾聲。
“告訴你,臭小子,别他嗎在這裏跟我裝老貓肉!”
陳玲珑叼着一根剛點燃的艾希香煙,一隻腳踏在了小桌上,踩在錢道空的面前,看起來十分彪悍,就差手裏沒拿着一根皮鞭了。
錢道空依然沒有說話,而是怒目瞪着陳玲珑。
陳玲珑雖然是個女人,但眼神卻十分淩厲,讓人不敢逼視。被錢道空這麽一瞪,陳玲珑更加火大,甚至忍不住想要再踹錢道空一腳,但她的耳機裏,夏睿瞳及時說了些什麽,陳玲珑才沒有動手。
雖然夏睿瞳平時也有點手黑,但她跟這個讓A市大毒枭們聞風喪膽的陳玲珑相比,那就完全是兩個路數,如果說前者是母貓的話,那陳玲珑就是母老虎。前者隻是發飙的時候撓撓人而已,而後者,那可是真的會活生生地吃人啊!
陳玲珑強壓下心中的怒火,兇狠地說:
“你小子行啊,我還真沒看出來,你這細皮嫩肉的小模樣,竟然敢殺人放火,無惡不做!偷東西,殺人,強.奸,搶.劫,我的天,來來來,你告訴告訴我,還有什麽壞事是你小子幹不出來的?”
錢道空沉默不語,低着頭盡量不去看她。因爲這個女魔頭的表情實在是太兇悍了,給人的感覺,似乎隻要多看她幾眼,對方就會立刻一巴掌掴過來一樣。
見錢道空不說話,陳玲珑也不氣餒,繼續威逼:
“你别以爲一直沉默就能蒙混過關!不妨告訴好了,現在我們已經有足夠的證據證明你就是兇手,我現在陪你聊天,隻是想給你一次主動交代的機會!”
“痕檢部門剛剛提供一份報告,在第一起兇殺案的現場,我們已經找了數例與你相符的指紋,光是這一點,你知道麽?這就已經足以判定你就是這數起連環殺人案的兇手了!”
“那是因爲我确實去過現場!”錢道空忍不住辯駁,但還是低着頭。
“哦?你爲什麽會去案發現場?除非你是兇手!”陳玲珑斬釘截鐵地說。
“我是被衛警官邀請去的,不信你可以問他!”錢道空回答。
“放屁!”陳玲珑深吸了一口煙,“你别以爲他能護着你,雖然不知道你們兩個有什麽貓膩,但我告訴你,現在誰也救不了你,連你最好的朋友都可以站出來指證,你就是殺人兇手!”
陳玲珑當然從衛雲墨那裏詢問了這個問題,但她還是希望能從這裏找出一些破綻,所以當錢道空開口辯解的時候,她不由有些興奮。
然而,錢道空擡起頭看了看陳玲珑,此後卻并沒有回答。
陳玲珑稍稍有些失望,但還是繼續緊逼:
“剛才你已經去化驗室做了DNA和指紋提取了吧,待會兒隻要結果出來,根本沒有人有心情跟你在這裏浪費時間。所以我勸你還是趕快老老實實把事都撂了,這樣咱們大夥兒還都省事,上面說不定還會對你做出寬大處理!”
錢道空充耳不聞,甚至連聲辯都已經覺得沒有必要了。因爲此時他心裏已經十分清楚,陳玲珑手中所謂的證據,根本就不存在,而她聲稱的那些可能讓自己就地伏法的東西,也全部都是在虛張聲勢。
她隻不過是在整個案件陷入絕境的時候,突然從錢道空這裏發現了一線生機,她不想放過個機會,想在錢道空這裏賭一把而已。
于是,錢道空就這樣在接下來的一個小時裏,默默承受着這個潑辣的女警官百般折磨,卻依然沒有再說隻言片語。
而另一方面,衛雲墨回到了重案組的辦公室。
他剛走進辦公室沒多久,就從小柯口中,得知了另外一個令他感到震驚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