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樣?爲了不添麻煩,本王可是已經手下留情了,沒有直接幹掉這個女人!”滄桀得意洋洋地望着錢道空,舔着那血紅的棒棒糖。
“謝了!”錢道空虛弱地回答。
“謝是當然要謝,不過你可别以爲這麽口頭表示一下就完了。還有啊……這家夥你打算怎麽辦?你的計劃看樣子可是失敗了哦!”滄桀喃喃說。
在錢道空此前的計劃中,鑒于竊鬼靈囊中六張鬼靈卡已經裝滿,所以錢道空是打算幫助丁老道降服欲色鬼,然後等到丁老道将它收入法器中的時候,再将欲色鬼偷走。
可是眼下丁老道已經昏厥,錢道空也沒有辦法再利用丁老道來偷走欲色鬼,現在如何處理這個惡鬼,确實已經成了一個難題。
“是啊,這個家夥還真是不好處理,鬼王大人你有何高見?”
“怎麽辦?當然是直接将它幹掉喽!按照你們這些正義之士的邏輯,這種家夥本來就是罪有應得的嘛!”滄桀不假思索地回答。
“不行,我還需要它的幫助!”錢道空回答。
滄桀略一思忖,舔了舔棒棒糖說:
“那我可管不着喽!”
錢道空看了看一臉若無其事的滄桀,将竊鬼靈囊打開,欲色鬼虛弱的元神立刻被吸了進去。随後,錢道空從竊鬼靈囊中掏出了一張金閃閃的鬼靈卡。
滄桀看見了錢道空手中的這張鬼靈卡,不由一怔,詫異道:
“喂喂,小子,你要幹什麽!”
滄桀之所以這麽驚訝,是因爲她發現,錢道空掏出來的這張鬼靈卡,竟然是自己的鬼靈卡。
“竊鬼靈囊最多可以容納六張鬼靈卡,多出來的鬼靈卡會在六分鍾後被驅逐出來,所以,我想在欲色鬼被驅逐出來之前,先将一張鬼靈卡取出,然後留在這裏!”
滄桀驚訝萬分,不滿嚷道:
“可是爲什麽非得選我,而且你準備把我藏在哪裏?”
錢道空想了想說:
“就随便埋在花圃裏就好了!萬花叢中一點紅,多有意境!畢竟其他鬼怪放在這裏我會不放心的,隻有鬼王大人你,才更知道保護自己的鬼靈卡有多重要!”
滄桀憤恨地望着錢道空,心中籌謀,當自己有一天再次恢複原狀,重新擁有自己的鬼體,她報複錢道空的時候,肯定得再多捅上幾刀,才能解她的心頭之恨。
滄桀強壓着心中的怒火,微笑着走了過來,就好像一個天真無邪的小蘿莉:
“好吧,你要真的非得這樣,我倒也不在乎。不過,你不覺得自己的做法很愚蠢麽?既然你無論如何都要将一張鬼靈卡從竊鬼靈囊中取出來,那你就将它随身攜帶不就完了,這樣不是更安全穩妥,而且用這個辦法,你不是就可以攜帶更多的鬼靈卡了麽?”
“不行,這個想法我當初第一次裝滿竊鬼靈囊的時候就已經問過六合了。竊鬼靈囊外的鬼靈卡,在與竊鬼靈囊不超過500米的範圍内,都會被判定爲存儲在竊鬼靈囊之中,隻不過驅逐多餘惡鬼的時間會從六分鍾推遲至16分鍾。但是當距離超過500米的時候,鬼靈卡就會進入休眠狀态,也就是變成一張普普通通的卡片。此時,它才能不被計入竊鬼靈囊的卡片總數之中。但這種情況隻能維持六天,六天後,如果這張卡片不回到竊鬼靈囊之中,那麽這張鬼靈卡将自動破裂。” 錢道空解釋道。
滄桀聽完更加惱火,嗔目瞪着錢道空:
“那萬一六天後你回不來,我不是慘了?”
錢道空擺了擺手說:
“放心吧,鬼王大人,鬼靈卡破裂後,你也就自由了,除非你擔心損失一半修爲後的你殺不死我,否則我肯定會按時過來的!”
滄桀有些兇狠地望着錢道空,藍黑相間的發絲在面前輕拂。
“行!我還真的好久沒有睡覺了!托你的福,本王也難得清靜清靜!
“那好,祝你休息愉快。”
說完,錢道空迅速院的花圃下面挖了個洞,将滄桀埋了進去。
處理完畢後,錢道空準備立刻離開這裏,畢竟現在竊鬼靈囊仍然屬于六張鬼靈卡的狀态,如果16分鍾之後,錢道空還不能離開竹香墅,那麽欲色鬼就會被驅逐出來。
于是,錢道空将阿麗從後院擡到了一樓大廳,然後先回到了阿麗的卧室,準備将丁老道也給擡下來,他現在已經形同枯槁,再不去搶救,恐怕必死無疑。
可是錢道空剛走進阿麗的卧室,眼睛卻突然被窗外驟然出現的數道燈光晃了一下,緊接着,五輛黑色的轎車在門口停了下來。
随後,樓下嘩啦湧進了十多個黑衣保镖,他們迅速沖到了樓上,掏出手槍對準了錢道空。
一個身材高大,長相英俊的年輕人從他們身後走了出來。
錢道空望着這個年輕人,覺得他有些面熟,感覺似曾相識。
年輕人臉上挂着和藹的笑容,或者說他并不是真的在笑,而是那種天生的笑面。但他看似和藹的臉上,卻有着一雙極不相符的銳利明眸,看上去十分淩厲。
錢道空心頭一沉,看着這張熟悉的面孔,錢道空想了起來,眼前這個男人,應該就是萬豪集團的少東家吳天宇了
“把他們兩個抓起來!”吳天宇命令道。
錢道空将丁老道放回到了床上,他知道自己已經無力抵抗了。
“他需要去醫院,不然會出人命!”錢道空喃喃說道。
年輕人冷笑一聲,沒有回答。
此時,在A市公安局,一間近日剛剛熱鬧起來的辦公室裏,幾名警界被賦予衆望的新生力量,正在爲這A市接連發生的數起恐怖兇殺案,忙碌得焦頭爛額。
衆人依次将這幾天的調查情況報告給組長,輪到負責痕迹檢查的小柯時候,他說了一些重要的發現:
“組長,昨天我回去後,将這五起兇殺案中兇手的作案手法做了一些對比,結果我發現,這個兇手不僅有很強的反偵察意識,而且還有一些特殊的習慣!”
陳玲珑叼着根纖長的女式煙,接過了小柯遞過來的報告。
“從這幾起兇殺案現場的檢查結果來看,雖然在兇案現場,兇手都戴着手套,所以并沒有留下指紋。但通過手套對兇器的按壓痕迹,還是可以推測出,這個兇手在這數起兇殺案中都保持着一個十分明顯的習慣性動作,那就是喜歡用四根手指聚在一起,去捏東西,而不是去拿或者握!”
陳玲珑看着小柯的報告,點了點頭。
“捏東西?這是什麽習慣?會不是是爲了避免留下證據,才盡量減少手與其他東西的接觸面積啊?”夏睿瞳問。
“應該不會,在第一起兇殺案的案發現場,明明案發現場有大量的死者血液,可是昨天我和衛警官又去了一次案發現場,在現場調查的時候,衛警官在窗台下面的牆壁上發現了一些奇怪的刮痕,從這些刮痕的範圍來看,兇手可能是爲了刮掉血迹。”
“血迹?現場那麽多血迹,爲什麽還……”法醫秦月明還沒等問完,自己突然就明白過來。“難道這些血迹是兇手的?”
衛雲墨點了點頭,一邊繼續玩着手機遊戲,一邊漫不經心地回答:
“沒錯,這家夥很可能是被食腐鳥咬傷,或者是在與死者搏鬥的時候受了傷,不小心将血濺到了牆上。”
“可這和那個兇手的動作有什麽關系?”夏睿瞳有些疑惑。
“挂掉牆壁上血迹的東西應該是房間裏的一串鑰匙,然而,當我們正常人握鑰匙的時候,姿勢應該是這樣的!”
說着,小柯從口袋裏掏出了一串鑰匙,做出了一個正常人握鑰匙的姿勢。也就是類似握拳的姿勢,隻不過四根手指在下用來支撐,也同時将其他不需要的鑰匙握在裏面,而大拇指按壓在鑰匙的圓孔附近。
衆人将信将疑,孫朗也掏出了自己的鑰匙試了試,發現果然是這樣的動作,其他人也紛紛試了試,發現竟然和小柯的動作一樣。
小柯看了看大家,繼續說道:
“然而,用這種姿勢使用鑰匙去刮東西的時候,我們會習慣性的一點點上下移動,或者左右移動,但移動的幅度不會太大,類似塗抹。可是,我們現場發現的刮痕,卻不是這樣的,而是非常大幅度,類似粉刷狀的刮痕!”
“可是這又能意味着什麽?”孫朗忍不住問。
“意味着這個兇手确實喜歡用四個手指并在一起捏東西,而隻有這樣捏住鑰匙,去刮牆壁上血迹的時候,才會造成很大幅度的刮痕。”小柯解釋道。
“恩,小柯的想法沒錯,而且他報告中,其他四起兇殺案的現場,也留下了類似的證據,都可以證明兇手的這個習慣。”陳玲珑吸了口煙,放下了手中的報告。
“就算知道這一點,可是好像也并沒有什麽用吧。”孫朗一臉茫然。
“不對,有用,這個習慣性的動作,跟咱們此前的一個猜測,已經很接近了!”夏睿瞳眼中閃過一絲光亮。
“猜測……”陳玲珑看了看她,突然也明白過來,“對了,小柯你之前不是通過繩結的打法,猜測這個兇手可能會是一個小偷麽?而現在兇手的這個習慣性動作,就更跟這個猜測相吻合了!”
孫朗用手比了比這個四指并攏的動作,發現這個動作确實跟小偷從别人身上偷錢包的動作很像。
“哎哎,你們還别說,這個動作還真的像是小偷偷錢包的動作!”
“這應該是一個慣偷經常要練習的手法,所以已經養成了習慣,以至于他拿什麽東西的時候,都會保持這個動作。而且因爲已經習慣了這個動作,所以他自己也并不會輕易察覺。”陳玲珑說。
衛雲墨的手機傳來了一陣破了俄羅斯方塊遊戲記錄的喝彩聲,衛雲墨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沒有跟他們一樣繼續讨論小偷的話題,而是扭頭問孫朗:
“孫朗,那個女作家還沒找到麽?”
孫朗撓了撓頭說:
“還沒有找到,說來也真是奇怪,自從發生了這五起兇殺案之後,那個叫艾默的女作家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她的家裏一直沒人回來,我們也不能硬闖進去。我和彭湖大隊借調來的人調查了三天了,可是還是沒有線索,從她家小區的監控錄像來看,這個艾默應該是上周三從家裏離開,之後再就沒有回來。”
“那個女作家的事先放一放,小偷這條線不能放過,咱們應該順着這條線索,繼續查下去!”陳玲珑打斷了他們的談話。“秦哥,剛才看你一直要說話,你有什麽新的發現?”
“恩,其實也沒什麽特别要說的,隻不過……這次的案件确實非常棘手。其實在座的各位也都了解,其實咱們現實生活中,根本沒有那麽多的CSI,《沉默的羔羊》中的情節。犯罪分子一般也沒有多麽高精尖,作案手法更是千篇一律,毫無多樣化可言。”
望着秦月明稍稍有些興奮的表情,衆人不禁有些訝異。
秦月明沒有理會衆人的目光,自顧自繼續說道:
“所以,老實說,我來到這個專案組,并沒有做出太大的貢獻,隻是做了一些其他法醫一樣可以做好的鑒定報告。我想,除了因爲我個人的平庸,還有一個更主要的原因。”
大家都知道秦月明是在謙虛,整個A市的警界,恐怕還沒有一個人敢說這個協助警方破獲多起大案要案的天才法醫平庸!
“什麽原因?”孫朗憨憨地問。
“這另外一個原因,就是這個變态殺手,極其的狡猾和謹慎。這個兇手幾乎每起兇殺案中,都不會親自動手殺死死者,而是利用動物對死者進行殘害,這樣一來,兇手因爲沒有直接接觸到死者,所以留下來可供我判斷的線索就會非常少,甚至連法醫最基本的一些推斷都難以達到準确。”秦月明雖然所說的内容有些讓他慚愧,但他的臉上竟然還一直保持着興奮的表情。“所以,我覺得這個兇手,簡直就是将殺人當做了藝術,當做了遊戲,而且他的遊戲規則就是,絕不會留下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陳玲珑一怔,彈了彈香煙的煙灰,猶豫片刻,按滅了香煙。
“你到底想說什麽?”
秦月明看了看她,剛要開口,夏睿瞳就替他做出了回答:
“他覺得,小柯的發現,是沒有價值的線索!”
“這……這怎麽可能,你總不能因爲你自己的調查沒有任何進展,就這麽輕易否定别人的功勞吧?”小柯立刻不樂意了。
“是啊,是啊!我覺得小柯的猜測挺有道理的。”孫朗也忍不住打抱不平。
秦月明沒有辯解,低着頭看向了别處。
陳玲珑看了看他們,最後說道:
“好了,也别争了,不管這條線索到底有沒有用,咱們都得順着這條線查下去。衛雲墨,你去信息科查一下,整理下A市符合作案時間的有案底的慣偷,然後咱們逐一進行排查!”
“好……吧!”
衛雲墨揉了揉蓬松的亂發,雖然有些不太情願,但還是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