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那音樂聲中似乎混淆着陣陣莺聲燕語,也不知道這個女豔星是真的裝裝樣子,還是已經跟丁老道假戲真做起來。
看來,在欲色鬼的邪力催化之下,任何人都可能會變得毫無尺度可言。
“怎麽了啊?”丁老道扯長了脖子喊道,聽上去氣喘籲籲。
聽丁老道的聲音,錢道空起碼能夠确定,這個老頭子現在應該還沒遇到危險。
“丁叔,你們房間裏的音樂聲太大了,房門隔音又這麽好,一會兒欲色鬼出現了,我恐怕聽不到你的聲音啊!”
“能聽到麽?”丁老道突然提高了音調,聲音大得驚人。
錢道空不禁愕然,看來這丁老道剛才在大喊的時候,似乎是用了什麽道術,使他的聲音竟然能夠比平時高亢許多,于是喃喃回道:
“好,這下能聽到了!”
“你放心吧,待會兒貧道就這麽喊!肯定沒問題!”丁老道這次回答的時候,聲音已經明顯疲軟了許多。
錢道空可沒心情偷聽兩人的歡聲笑語,自顧自回到了電視機旁邊。
房間裏那些怪叫時高時低,隻有那悠長的音樂聲一直不絕于耳,錢道空看着電視上的新聞,竟然也沒有注意時間,直到新聞結束,錢道空才發現竟然已經過去了半個多小時了。
此時窗外已經全黑,庭院裏的路燈已經亮了起來,幽光透過玻璃立闆折射進房間之中,錯影斑駁,看上去十分好看。錢道空覺得反射進來的路燈有點晃眼,就找到了沙發旁邊的遙控器,按下了上面的按鈕,使玻璃闆開始轉動,恢複了正常的樣子。
窗外竹林翕動,發出沙沙的微響,這些高挺的竹子,就好像戍守邊關的将士一樣,任憑風疾雨裂,也依然不爲之彎折。
錢道空看了看窗外的景色,調低了電視的音量,傾聽卧房裏的聲音。
音樂聲中,似乎隐隐還會聽到丁老道那有些沙啞的嚎叫,顯得像是野獸一般的興奮。
錢道空撇撇嘴,心說這個丁老道這些年的花街柳巷還是沒白逛,也真是有點本事,看樣子他竟然還真的跟這個女豔星假戲真做,而且玩的似乎還不亦樂乎,現在已經都過去三十分鍾,這家夥也真是老當益壯。
錢道空換了個台,正在播出的是一檔娛樂節目,裏面的嘉賓們在主持人的慫恿下,做着娛樂大衆的遊戲。電視機裏面的人捧腹大笑,而電視機外的錢道空卻一點也笑不出來。
雖然欲色鬼不可能這麽快就被引來,但不管怎麽說,錢道空也覺得這事情很不對勁。
他強壓着心中的疑慮,努力将注意力集中在電視上,但越是克制自己不去想,這種想法就越強烈,直至無法克制。
直到這檔綜藝節目結束,已經快過去二個小時了,錢道空關閉了電視機,發現房間裏的音樂聲中,竟然依然能聽到女豔星時高時低的聲音,而丁老道的聲音卻已經很弱了,湮滅在音樂之中,如果不去仔細分辨,根本聽不出來。
錢道空覺得自己不能再等了,就算丁老道天生驢力,現在這二個小時過去了,也不至于一直堅持這麽久啊!他不累,這阿麗也該累了吧!
雖然心中疑惑,但錢道空還是試探性地敲了敲門。
“丁叔!丁叔!”
房間裏沒有回答,但貼着房門,錢道空能從這音樂聲中更加清晰地辨識出裏面的聲音。
隻聽在優雅的音樂聲中,傳來的是丁老道污穢不堪的呓語,聲音卻是極爲虛弱。
女豔星阿麗的聲音卻婉魅如舊,時而呢哝呓語,時而發出嗚嗚的聲音。
錢道空腦海裏不有勾勒出了島國動作片的畫面,覺得自己不能再等了,裏面的丁老道聲音如此虛弱,再這麽下去,就算不被欲色鬼幹掉,恐怕也會氣盡人亡。
“丁叔!我可進來了啊!”錢道空大喊,同時狂敲了幾下門。
房間裏依然沒有回應,丁老道的聲音顯然已經更加虛弱了,甚至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錢道空隐隐感覺一股邪氣萦繞在周圍,這些日子的曆練,讓他的靈感變得更強,特别是在整日接觸到滄桀之後,錢道空甚至覺得自己就算不開陰陽眼,都能夠感到妖魔鬼怪的存在。
此時,這種熟悉的感覺,讓錢道空幾乎肯定,這房間裏面,肯定進來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于是,錢道空不再等丁老道發話,而是直接用随身攜帶的萬能.鑰匙打開了房門,推開門沖了進去。
房門打開後,錢道空看到的場面竟然比他想象之中的情景還要惡俗不堪。
隻見就一臉猥瑣的丁老道此時那張老臉已經完全皺縮到了一起,他渾身赤條,無比惬意地躺在軟綿綿的大床上,已經百骸俱松。
阿麗竟然也是讓她的迷人胴體一覽無遺,她匍匐在丁老道的胸膛,一股股肉眼可見的靈氣正不斷被她吸入口中,眼前看似有些香豔的畫面,卻讓錢道空感到無比的惡心。
丁老道見錢道空進來了,竟然表情也沒有任何變化,而是咿咿呀呀地張開了嘴,嘴角卻已經開始流淌出唾液,很快,丁老道開始七竅流血,頭顱也變得萎縮起來,他的假發已經掉在了地上,頭頂那僅剩的幾縷亂發也開始枯黃蜷曲,最後竟然變得一片花白。
而正在丁老道身體上忙碌的阿麗見錢道空進來了,竟然毫不避諱地換換擡起了頭,暧昧地沖着錢道空笑了笑,勾着手指說道:
“怎麽樣,你的師父玩的很開心,你也來試試吧!”
話音未落,床上的丁老道突然全身抽搐,剛才還滿臉惬意的表情此時已經無比驚恐,他掙紮着想捂住鼻孔,卻發現已經來不及了,他的七竅竟然瞬間開始像噴泉一般,暴湧出汩汩鮮血,那枯瘦的手掌,根本無法阻止這些鮮血的噴湧。
丁老道失聲狂叫,眼睛也凹陷下去,變得像是蒙着皮的骷髅頭。
“這真是色字頭上一把刀啊!”
錢道空皺了皺眉,已經将手伸進了褲兜裏,握住了竊鬼靈囊,随時準備戰鬥。
阿麗聽到錢道空感歎後冷笑了一聲,舔舐着嘴角,妩媚地走下了床,對錢道空說:
“别急啊,小帥哥,這把刀一會兒就插在你身上了。”
婉魅的聲音就好像從山谷中傳來的靡靡之音,聽得錢道空渾身骨酥,明明是有些威脅的話語,聽起來竟然讓人神魂颠倒。
“你……你到底……”
錢道空說話的時候自己都感覺十分奇怪,雖然他的心中已經肯定,眼前這個豔麗狂放的女人,肯定已經被欲色鬼控制,甚至已經附體。
所以,之所以滄桀當時在跟錢道空提起欲色鬼時有些猶豫,一定就是它已經知道了欲色鬼早就附身在了阿麗的身上,隻不過一直隐匿着妖氣。
然而,錢道空雖然已經洞察一切,身體卻已經不聽使喚,連握着竊鬼靈囊的手,甚至都已經變得有些疲軟,就好像自己的魂魄已經被勾走了一樣。
丁老道很快就抽搐着昏厥過去,下體的鮮血依然泉湧,甚至蔓延到了地闆上。丁老道的靈氣被吞食殆盡,雨佝偻的身軀朽木般瑟縮蜷曲,沒有了靈氣和血氣的支撐,他已經如同置身九幽冰窟,無神的雙眼已經呆滞,死去,似乎隻是遲早的事情。
阿麗赤.裸着身體,踏着血泊緩緩走向錢道空,房間裏沒有點燈,丁老道那幾隻蠟燭也早已在狂歡之時熄滅了,陣勢早破,慘淡的月光從黑雲之中擠了出來,月光下,阿麗豐腴的胴體更加迷人。阿麗俏皮地走着模特步款款而來,宛如在T型台上的表演來到錢道空的面前,柳臂環繞住錢道空,就像在舞池中的舞伴一樣親昵。
錢道空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僵住了,如同置身夢魇一般,卻感覺不到任何驚恐,反而油然而生一種難以抑制的野性和本能。
錢道空咬緊牙關,緊閉着雙眼,卻仍然能想象出這美妙香豔的畫面,他緊鎖雙眉,厲聲呵斥:
“你個賤婊.子,你他嗎給我滾遠點,我看你就惡心,你再靠近,我他嗎就往你臉上吐痰了!
盡管錢道空聲色俱厲,但阿麗似乎不以爲然,反而更加妩媚妖娆,簡直就像是化身成了紅塵女子,她輕啓朱唇附在錢道空耳際,蝕骨銷魂的聲音讓錢道空的耳膜都發癢:
“哎呦呦,還在這假裝正經啊,聽你師父說的,你不是挺厲害的麽?難道一到這種事,你就不行了?來嘛,給人家展示展示你厲害的樣子!”
說着,阿麗竟然緩緩跪在錢道空旁邊,輕輕拂弄起錢道空,還用她絲滑的舌尖舔着錢道空臉上汗珠,錢道空因爲剛才親眼看到這張櫻桃小口幹過怎樣污穢的事情,所以此刻雖然鼻息之間滿是香氣,心理上卻極其排斥。
“呸,你他嗎給我滾蛋,快他嗎滾。”
錢道空一口吐沫甩在了阿麗的臉上,雖然頭部還能動,但身體卻已經徹底僵住了。
不過錢道空萬萬沒有想到,這阿麗不僅沒有動怒,而是繼續挑逗着錢道空。錢道空想要反抗,身體卻根本動彈不得,即使閉着眼睛,也無法抗拒身體的本能。
“哎呦,這嘴上說不想,身體不是蠻誠實的麽?快來嘛,能讓你快活一會兒,你應該感謝我才是啊。”
阿麗繼續做着龌蹉的動作,錢道空此時頭皮一炸,幾乎他可以肯定,隻要自己僅存的理智被稍微減少一點,他就會立刻豁出去了,發揚起古人“甯在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風格,立刻跟這個曼妙美女在縱情狂歡。
可是,就是這樣的理智與内心的意念,形成了一把大鎖,牢牢鎖住了他的神經,他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否清醒。他感覺自己的大腦似乎一分爲二,其中一半全是香豔撩人的雲雨場景,另一半全是小雪死後的慘狀和丁老道可怕的下場。
錢道空咬緊牙關,努力想讓自己視這個阿麗幻化的美女如無物,可是自己的身體卻還不争氣地做出反應。
萬般無奈下,錢道空隻好使出了自己的絕招。
在這危急關頭,錢道空在腦海裏強迫自己幻想出了自己在那個廢棄醫院大樓中看到的種種惡心場景,那具惡心的喪屍,那小雪腹部的老鼠……
種種惡心和痛苦的回憶在瞬間泉湧而至,占據了錢道空的大腦。
幾乎在那一瞬間,錢道空感覺胃液翻滾,于是他立刻抓住了機會,用力哽咽喉嚨。
隻聽嘔哇一聲,阿麗還沒反應過來,她上方的錢道空竟然開始嘔吐,錢道空晚上的大餐刹那間劈頭蓋臉地從他口中傾瀉而下,全部奉獻給了阿麗俏麗的容顔。
阿麗花容失色,美目圓瞪。
轉瞬間,她隻感覺一陣暖流襲遍全身,緊接着,渾身上下充滿了酸臭的穢物,她剛要進行的動作也一下子停滞住了,慌忙地躲閃到了一旁。
錢道空突然吐出來的這些東西劈頭蓋臉砸到了她的身上,這個舉動果然奏效,阿麗突然分神的時候,錢道空感覺自己的身體終于再次可以動了。
于是,他掏出竊鬼靈囊,迅速抽出了三張鬼靈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