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八突破錢道空防禦的空隙,墨綠色的鬼爪直撲錢道空的胸口。
錢道空心中大駭,但想要在這種狀态下改變姿勢抵擋已經來不及,錢道空隻好扔掉了手中的巨兵,迅速跳開。
骨八雖然沒有刺中,卻也靈活應變,他猛力一踢,還是踹中了錢道空的後腰,一腳将他踹出去了三米,撞到了牆上。
洶湧澎湃的妖氣流在一瞬間灌注到錢道空的體内,錢道空感覺喉嚨一甜,似乎胸腔都要被這股力量震碎,他跪倒在地上,口吐鮮血。
“這……這就是骨八?”漂浮的六合上阿三臉上露出了詫異的表情。
“這哪裏是人類啊!看它的妖氣明明就是惡鬼虛耗麽!”二毛也是驚訝萬分。
錢道空痛苦地掙紮着,每一寸神經都如同被螞蟻噬咬般難受,體内被灌注的無名邪火幾欲焚化他的心智,血液如地底咆哮的岩漿,翻滾奔騰,油煎火燎般領人痛苦欲絕。
出乎意料的是,骨八并沒有繼續發起攻擊,而是撿起了地上的那把血鬼畫師木梳,惡狠狠地捏在了手中。
“小兔崽子,想造反?真是翅膀硬了啊!原來你小子果然藏着寶貝!好啊,既然你都把這寶貝送上門了,那老子照單全收!”骨八兇狠地說。
“靠!你放了我,傻X,你長得真他嗎惡心!松手!”血鬼畫師在骨八的手上奮力掙紮。
然而,它這副鬼體,根本不可能擺脫骨八的手掌。
“老子長得惡心?呵呵,你他嗎變成了這樣的玩具,也沒什麽驕傲的吧……”
骨八聲音冰冷,閉上了眼睛,渾身再次被黑色的邪氣籠罩,而血鬼畫師卻漸漸停止了掙紮和呼喊,它的妖氣開始變得越來越微弱,身上的芳香在漸漸消失,木質的身體逐漸腐化,産生了可怕的龜裂。
倒地的錢道空終于勉強恢複意識,但體内那股難熬的邪氣卻依然存在。更可怕的是,他中了那一腳後,渾身上下竟然也開始長出了跟骨八身上一樣的膿瘡,連臉上都長出了好幾個腫脹的血泡,就好像自己也中了廁鬼的毒氣,隻是不痛不癢。
“爲什麽……爲什麽我也會中毒?”錢道空茫然不解。
“主人,是虛耗!它偷取了廁鬼的能力,所以他的攻擊也能夠讓别人的身上長出這種可怕的毒瘡!”六合上的呆五一本正經地解釋道,見錢道空依然一臉茫然,呆五繼續慢條斯理地說了起來:
“虛耗是種中級惡鬼,雖然本身妖力級别不高,但能力極不尋常。傳說中,它是能給人招來禍害的惡魔,也是惡鬼中的盜賊!
它們喜歡身穿紅色的袍服,長有牛鼻子和綠色的眼睛,身上挂滿了骷髅頭,一隻腳穿鞋着地,另一隻腳則挂在腰間,腰裏還經常插有一把鐵扇子。以前唐玄宗就曾經在夢中見到一個小鬼偷盜了自己的玉笛和楊貴妃的香袋,玄宗叫住小鬼,那個小鬼就自稱“虛耗”。虛耗喜歡偷盜他人的财物,也能偷去他人的快樂,使他變得憂郁,或者偷走别人的力量,使他變得虛弱。其他實質或非實質的東西,它都能夠自由偷取。
虛耗因爲酷愛偷盜,所以生性十分謹慎,所以雖然級别很低,但是它們往往能以極其高明的手段隐匿在人群之中,很難被人發現!”
“呆子!還廢什麽話,這個時候又顯出你的能耐了!你不快想辦法幫主人解毒,在這哔哔毛啊!一會兒等虛耗再偷走了血鬼畫師的力量,那可就誰也對付不了他了!”暴怒的小四打斷了呆五的話。
“是啊!主人,現在這個虛耗正在偷取血鬼畫師的力量,一旦等他吸收完了血鬼畫師的力量,那他就會變得更強了!”二毛也有些着急了。
“這還不是最糟糕的,咱們面對的這隻虛耗,已經不知道偷走過多少惡鬼的力量了,至今爲止,它連本體都沒變過,顯然還沒用全力!”老大更是一臉嚴肅。
錢道空滿頭大汗,艱難地傾聽着六合的提醒,但身體上的疼痛和折磨卻讓他根本無法全神貫注地進行思考,整個人好像在油鍋中煎熬般難受。
但他還是大概聽明白了六合的意思:骨八原來也是一隻惡鬼,而且還是一隻會偷東西的惡鬼,當時廁鬼撲向了它的時候,其實兩隻鬼并不是在糾纏,而是骨八在趁機偷取廁鬼的力量,所以他才擁有了一樣可以讓人生出毒瘡膿包的邪力。
隻不偷取的時間很短,雖然骨八的攻擊可以讓人生出毒瘡,但卻不痛不癢。
此時,錢道空無暇顧及自己渾身的膿瘡,他隻想盡快将體内的邪氣祛除,這痛苦的感覺,讓他簡直快要崩潰了。
“糟了,馬上就要吸收完了!”阿三驚呼。
“是啊,主人,快阻止他!”老大也催促道。
錢道空不由一怔!
吸收?對了,我也可以吸收啊!
錢道空突然靈機一動,冒出了一個想法,于是迅速從口袋中掏出了血糊鬼衛生巾!
雖然每次掏出這樣一個物品的時候,本來十分緊張的氣氛也會立刻變得有點喜感,但錢道空此時卻不得不再次把希望寄托在這個他随身攜帶的女性用品上。
血糊鬼衛生巾緩緩凝形,被錢道空托在了手上。
雖然降服廁鬼之後,血糊鬼歸還了廁鬼大部分妖氣,但它本身還是留下了很多,所以此時它的鬼體竟然得到了強化成長,但這具現化出來的結果,卻讓錢道空有些無語:
血糊鬼衛生巾多了兩道護翼……
“血……血姐……我快不行了,救我!”錢道空艱難地說,同時一隻手還痛苦地捂着肚子,滿頭大汗。
血糊鬼愕然望着滿臉膿瘡還捂着肚子的錢道空,半晌才回答:
“你來大姨媽了?”
“靠!你看我像來大姨媽了麽!”
“像!”血糊鬼和六合齊聲回答。
錢道空滿頭黑線,卻已經快要癱倒了:
“血姐,快點,幫我把身上的妖氣吸走,我快不行了!”
“嘻嘻,原來是這等好事啊!看你這德行,跟痛經似得,我還以爲你要讓我幫你熬紅糖水呢!”血糊鬼難得露出笑容,臉卻變得皺巴巴的。
錢道空望着血糊鬼,心說這個滿腹怨恨的鬼婦,恐怕也就隻有讓它吸妖氣的時候才能笑逐顔開吧……
看來,鬼體凝成的東西竟然會對惡鬼本身的心智也有所影響!
血糊鬼衛生巾迫不及待地敷到了錢道空的肚子上,錢道空感覺體内的那股混沌碰撞的妖氣漸漸變得清晰澄澈,丙炔彙聚到了一起,涓涓不斷地流向了血糊鬼那個方向。
血糊鬼開始盡情吞噬着這澎湃的妖氣,大快朵頤。
疼痛一點點消失,身上的膿瘡竟然也消失不見,而血糊鬼衛生巾卻變得更加精神飽滿,那張蒼白的鬼臉上,竟然露出了淡淡的绯紅。
“呼……真是謝謝血姐了!”錢道空松了口氣。
“謝什麽啊!主人,你再不快點,血鬼畫師就要被吸幹了!”阿三大喊。
錢道空這才反應過來,迅速從地上站起,對血糊鬼說道:
“血姐,你既然能夠吸收這些妖氣,那個惡鬼身上的妖氣,想必你也能吸收吧?”
血糊鬼愣了一下,有些猶疑。
“好吧,我試試!”
于是,錢道空朝黑氣中的骨八沖了過去,此時骨八已經快要榨幹血鬼畫師的妖氣了,渾身上下竟然已經開始長出了可怕的木刺,就好像一根根木梳的棱齒一樣,再加上此前長出的膿瘡,使得骨八面目全非,如同一個長滿了毒刺的蛤蟆,也更像一個滿身膿瘡的豪豬。
錢道空将血糊鬼衛生巾抛向骨八!
衛生巾還沒等吸到骨八的身體上,骨八就已經仍出了手中那塊朽木,狠狠砸向了衛生巾,衛生巾猛力一甩,直接将朽木拍飛,掉到了地上。
錢道空立刻撿起了奄奄一息的血鬼畫師木梳,将它收入了竊鬼靈囊之中。
“小兔崽子……大難臨頭還不忘孝敬佛爺,又送來一個!好!這份心老子倒可以考慮留你個全屍了!”
骨八興奮地狂吼,迎向了血糊鬼衛生巾。
兩股強烈的妖氣團竟然碰撞在了一起,撕絞翻滾,彼此都想要從對方的身上拉扯出妖氣。
然而,錢道空和六合都看得清清楚楚,顯然骨八占據了上風!
錢道空當然不能坐以待斃,于是他再次打開了竊鬼靈囊,掏出了他最後一張鬼靈卡!一個唯一可以遠程攻擊敵人的武器——飛頭蠻拖把。
心念意轉,飛頭蠻拖把凝形而出,在錢道空手中變成了光束炮的形态。
錢道空也不遲疑,立刻攻擊!
“水箭炮!”
萦繞在前端的水屬性妖氣瞬間變成了渦旋狀的光束流,狠狠轟向了前方,空氣被水箭炮撕絞得發出了類似蛟龍出水般的轟鳴。
倏爾,密不透風的藍光瞬間砸中骨八的身體!
“轟!”
骨八被一下子轟飛,水箭炮擊中目标之後,升騰出了濃重的藍色水霧。
強烈的沖擊使血糊鬼也應聲彈飛,它扯出一段黑色的妖氣,踉跄倒在了地上。
“可惡……”血糊鬼顯然心有不甘,書還要再戰。
六合卻連忙飛過來,老大對錢道空警告道:
“不行!再這麽讓她耗下去,她也會很快就被虛耗偷走妖氣的!畢竟虛耗本身的屬性就是偷走東西,任何東西都可以随意竊取。可是血糊鬼本身的屬性卻并不具備這一點,隻是正好新的鬼體讓它可以吸收一些跟液體有關的力量,根本不會是虛耗的對手!”
錢道空立刻采納了老大的建議,将血糊鬼衛生巾捧在了手裏,再次感覺,自己這麽含情脈脈的望着這張衛生巾,還真是太奇怪了……
“血姐,你也幫了我很大忙了,你先休息下吧!”
血糊鬼似乎還不甘心,但錢道空已經将她變回了鬼靈卡,收入囊中。
此時,骨八已經從水霧之中站了起來,甩了甩身體,身上那些被剛才轟斷的木棱嘩啦啦掉在了地上,看來,剛才是這些棱刺保護了他。
骨八伸出了長舌,舔了舔臉上被刮出的血痕。
“有意思,發财,想不到你總是能帶給我驚喜!”
就在骨八說話來分散錢道空注意力的時候,錢道空突然感覺地闆猛然一震,數道木刺突然從地下竄出!
尖利的木刺已經瞬間紮入了他的大腿,雖然沒有刺入太深,但卻限制了他的行動。這些木刺直接将錢道空團團圍住,正好形成了一個圓圈,使得錢道空的下半身被卡在了裏面。
錢道空頓覺不妙,但想要擺脫這些木刺也很困難!好在手中的武器可以遠程攻擊,于是錢道空舉起飛頭蠻光束炮,再次發起第二擊。
這一次,骨八竟然還是沒有躲,而是做出了一個讓錢道空瞠目結舌的動作。
骨八竟然張開了嘴,他的嘴突然變得巨大無比,就好像一個憑空出現的黑洞一樣,将飛過來的妖氣光束炮盡數吞了口中。
“咕噜……”
骨八直接吞掉了錢道空的攻擊,如同咽下一碗水一樣簡單!
這些強悍的水屬性妖氣竟然瞬間消彌不見,全都成爲骨八的腹中之物。
骨八的臉恢複了冰冷,猙獰地瞪着錢道空,滿足地舔了舔長舌。
“味道真他嗎不錯,但是小财子,驚喜如果隻有這些,那老子可有點要失去耐性了……”
錢道空驚愕之餘,心情卻漸漸平靜了下來,他看了看手表,長舒了一口氣,武器也放了下來。
骨八一愣,斜觑着錢道空,滿臉疑惑。
錢道空突然如釋重負,喃喃說道:
“佛爺,時間可終于到了,小子給您準備了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