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鬼哥四肢抽搐,倒在地上痛苦地嚎叫。
刺向錢道空的三棱軍刺滾落到一旁,見鬼哥莫名其妙倒下,刀哥也将他手中高舉的凳子慢慢放了下來,二肥晃晃悠悠地扭過了頭,滿臉酒氣地打了個飽嗝道:
“咋……咋了……這麽快就喝趴下了一個,嘿嘿,虎牙,看到沒,這還有酒量不如你飛哥的呢!”
虎牙沒有回答,同樣驚訝地望向倒在地上的鬼哥。
隻見鬼哥的身上以非常快的速度蔓延着一股黑色的邪氣,邪氣所經過的地方全都長出了這樣可怕的膿包,惡臭難聞的味道也随之散發出來。
但是,這股邪氣最後卻從鬼哥的身上脫離,竟然漂浮到了錢道空的身邊!虎牙吓得立刻躲開,生怕也沾上這股邪氣。
“财……财哥,你沒事吧,他這是怎麽了?”虎牙驚訝道。
錢道空沒有回答,而是神情嚴肅地緩緩站了起來,一腳踢開了地上的三棱軍刺,将腳踩在了鬼哥的頭上,喃喃說道:
“哥幾個,咱們一起在佛爺手下幹了這麽多年,交情怎麽樣?”
“财哥,你這是什麽話,那還用說麽?咱們都是情同手足的親兄弟啊!”虎牙連忙回答。
“沒錯,沒錯,這他嗎還用問,這個黑鬼敢惹财哥,活該遭到報應。”二肥見鬼哥被錢道空踩到了腳下,倒是眼尖,立刻見風使舵,第一次管鬼哥叫起了黑鬼。
“發财,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爲什麽鬼哥他……”奧姐沒有直接回答錢道空的問題,而是望着地上極力掙紮的鬼哥。
錢道空腳踩得更狠了,環視周圍,提高了聲音大聲說道:
“老鬼,身爲佛爺的打手,向來就仗勢欺人,欺負自家兄弟!想必在座的各位,除了刀哥之外,大家也都沒少被老鬼找麻煩把!今天,我發财不是落井下石,也不是打擊報複,隻是想告訴各位,咱們都爲佛爺做事,誰也不比誰高一等,同樣,也都不比誰低一等,像這種仗勢欺人的人,就活該嘗嘗被人踩在腳下的滋味,你們說呢?”
衆人默不作聲,但全都無一例外地向錢道空投來了異樣的目光。要知道,在這些人的印象之中,錢道空雖然聰明狡猾,但也謹言慎行,一直是個老好人。如果沒發生上次他和鬼哥的沖突,平日裏錢道空和鬼哥雖然有過茬子,卻并沒有鬧過太僵。
今天突然錢道空腰闆硬了,說出這樣的狠話來,衆人實在有點感到不可思議!
不知道是因爲有酒壯膽,還是錢道空心中的積怨沉積太久,所以才會這樣突然爆發。
“财哥說的對,黑鬼就他嗎罪有應得,活該,呸!”二肥跑到近前唾了鬼哥一口,還狠狠踹了一腳。
但似乎覺得不太夠,又趕忙補上一腳。
當然,區區這兩腳,根本難以消減鬼哥曾經對他的仇恨,于是,一直壓抑在心頭的怒火此時早就翻湧上來,但二肥望着鬼哥那渾身的膿包,又實在不想用拳頭去打他,因爲這些膿包看上去就像得了多年的皮膚病一樣,十分惡心。
于是,二肥索性拿起凳子砸了過去。
二肥的舉動似乎也激起了虎牙的悲慘回憶,虎牙也登時勃然大怒,猛力踹向了地上痛苦掙紮的鬼哥。
奧姐見情勢不太對勁,不由拉住錢道空說:
“發财,你說的倒是沒錯,可是我覺得……咱們也沒必要這樣,得饒人處且饒人,老鬼已經這步田地了,我看……”
奧姐還沒說完,錢道空冷哼了一聲,一腳悶向了鬼哥的臉上,高聲說道:
“奧姐……看來這一起睡過覺就是有感情啊,說話的風頭也向着自家人啊!”
奧姐聽完這話,臉刷一下紅了,同時心裏也燃起了一團怒火,雖然大家都知道奧姐曾經被鬼哥強行侮辱過,但誰也沒想到,錢道空竟然會以這麽直白的方式激怒奧姐。
奧姐罵了錢道空一句,但自己也加入到了暴踹鬼哥的陣營裏。
四人踹了足足有十分鍾,才在老陳和刀哥的阻攔下慢慢停了下來。此時,鬼哥吐了滿地鮮血,連呼喊的力氣都沒有了,要是再打下去,肯定就要出人命了。
“你……發财……”鬼哥不甘地瞪着地上不知道是誰的鞋子,滿腔怒火卻再也宣洩不出來,話沒說完,就昏了過去。
錢道空用桌布擦了擦滿是血迹的鞋子,倨傲地坐到了桌子上。
二肥和虎牙仍然罵罵咧咧,似乎再多打鬼哥一會兒,也難消這麽多年來的心頭之恨。
老陳怕他們過一會兒再度燃起怒火,于是連忙安撫道:
“财子……二肥,虎牙,我看差不多行了!事别鬧太大,最近風這麽緊,出了大事可不好辦!”
錢道空歎了口氣,剛才飄起來的那股黑氣再度聚攏,停在了錢道空的身邊。
衆人之中,隻有奧姐和虎牙看清楚了剛才當鬼哥刺向錢道空時,到底發生了什麽!
他們兩個清楚看到,當鬼哥将酒杯砸向了錢道空的時候,錢道空的手就已經迅速伸進了衣服裏懷,鬼哥掏出三棱軍刺後,錢道空卻已經打開了他的錢包。
轉瞬間,錢包裏冒出了一股黑氣,這股黑氣鑽進了鬼哥的身體後,鬼哥才突然倒在了地上,渾身長滿了膿包。
所以,當這團黑氣再度聚攏的時候,虎牙立刻避開了錢道空。
“發财,你還沒有告訴我們呢,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爲什麽鬼哥被這團黑氣一砸,就會突然渾身長滿這些東西。”奧姐仍然追問。
二肥見奧姐發問,立刻來了勁,想要賣弄自己知道的多,于是開始口無遮攔起來:
“嘿,你當然不知道了,财哥最近可是得到了個寶貝,它啊……”
但他馬上意識到自己喝醉走了嘴,于是驚恐地望向坐在桌子上的錢道空,出乎意料的是,錢道空隻是面無表情地望着二肥,似乎并沒有責怪他不小心說漏嘴的事。
“寶貝?”刀哥驚訝道。
“什麽寶貝?”奧姐也感到奇怪。
錢道空沒有回答,而是突然闆起面孔,跳下了桌子。
他拖着一把椅子,緩緩走到了門口,将房間的門反鎖,自己坐到了椅子上。
那股黑氣也跟随他來到了他的身邊。
衆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到了他的身上,但就連趙二肥,也不知道錢道空這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對于今天的行動,他跟大家一樣,都是參與者,卻并不知道内情。
錢道空不慌不忙地坐好,慢條斯理地說:
“你們不用太驚訝,當然,稍後也不必太驚訝”
“發财,你最好别故弄玄虛,你到底什麽意思?”奧姐花容失色,顯然剛才錢道空的那句譏諷讓她心生芥蒂。
錢道空沒有理會,也沒有解釋,而是繼續說道:
“你們剛才可能有的人看到了,也有的人沒有看到。但我現在可以告訴你們,老鬼身上長得那些惡心的膿包,就是我身邊這團黑色惡鬼所留下的!或許你們不會相信會有這麽離奇的事情,但它确實是一隻能夠讓接觸過他的人身體上長出這種惡心膿包的惡鬼,更重要的是,他現在可以死心塌地地聽從我的差遣!”
錢道空頓了頓,繼續說道:
“也就是說,現在這個房間裏,隻要我想的話,那麽你們其中任何一個人都有可能成爲第二個鬼哥!”
錢道空話音未落,房間裏的人再次驚呆了,原本喧鬧的房間瞬間鴉雀無聲。
刀哥更是嚴肅起來,他率先打破了沉默,一把推開了面前的酒瓶,房間裏傳來了嘩啦啦的一陣酒瓶破碎的聲音。
“财子,雖然你刀哥的耳朵從來沒聽錯過,但我他嗎還是希望你能夠重說一遍!”刀哥厲聲怒喝,雙眼瞪得血紅。
“是啊,發财,你是在威脅我們?”奧姐也怒目而視。
錢道空不爲所動, 面若石雕,自顧自繼續說道:
“奧姐,刀哥,我再次重申一遍我的意思也可以,簡單的說,從現在起,這個房間裏,我說的算,我相信你們沒意見把!”
錢道空平淡的聲音再次讓房間陷入短暫的沉寂。
随後,刀哥突然沖了過來,但他的目标并不是錢道空,而是他挂在衣架上的貂皮大衣……
他要從裏面掏出手槍!
錢道空自然沒有給刀哥機會,他身邊那團黑色的鬼影,已經搶先一步堵在了刀哥面前,刀哥瞬間愣住了,想起剛才地下老鬼的悲慘下場,刀哥也沒有敢貿然動手。
“草泥馬!财子,你個忘恩負義的狗!”刀哥破口大罵。
“刀哥,您先别激動,我沒有威脅你們的意思,隻不過,我這個人一直相信一句話,從自己嘴裏說出來的秘密,從來不要寄托希望讓别人能夠保守,畢竟自己都沒守住!”
說着,錢道空的目光移向了二肥,二肥雖然看過無數次錢道空的眼神,但這一次,他卻感覺如同觸電了一樣,甚至瑟縮了幾步,立刻低下了頭。
“媽的,那你到底想咋的?”刀哥一腳踹飛了旁邊的椅子,青筋暴起。
錢道空扶了扶下巴,想了一會兒說:
“刀哥你先别急,我想要的事并不難,隻是想讓你們替我保守一個秘密!”
“秘密,什麽秘密?”奧姐問道。
“是啊,财哥,什麽秘密至于弄這麽大排場?”虎牙也有些茫然。
錢道空看了看他們,一字一頓地清楚說道:
“我要幹掉佛爺!”
錢道空剛說完,所有人沉默片刻後,幾乎同時發出了質疑。
“哈哈哈……财子,你他嗎可真能講笑話啊!”刀哥扯開嗓門大笑起來。
“财哥,你不是在開玩笑吧?”虎牙也顯然吓傻了。
“發财,哼哼,你要扳倒佛爺?”奧姐一臉唾視,根本不相信錢道空有可能做到。
二肥低着頭沒有說話,老陳也是有些慌神,愕然不語。
錢道空看了看衆人的反應,繼續說道:
“你們都沒有聽錯,這就是我的秘密,而且,爲了讓我相信你們能夠幫我保守我的秘密,所以,你們也必須參與到秘密之中!”
刀哥氣得已經渾身發抖,再度發飙:
“哎我草!我說你個小籃子,你玩的挺好啊!哈哈,你刀哥也不是沒玩過,殺個人每個兄弟捅一刀,誰也不敢出賣誰,你是這個意思不?”
“恩,沒錯,還是刀哥有見識!”錢道空點頭稱贊。
“你放你嗎的屁!草,老子今天……”刀哥剛沖向他的貂皮大衣,那股黑氣突然間飛出了一塊,鑽進刀哥的身體裏。
轉瞬間, 刀哥的手臂也長滿了膿瘡,他慘叫一聲,用另一隻手瘋狂地去撓,但這些膿瘡越撓越癢,而且鑽心地疼,刀哥顫抖地呼喊:
“草泥馬……财子……财子……我聽你的,快……快讓它消失……”
錢道空漠然望着刀哥,心念意轉,刀哥手上的膿瘡雖然沒有完全消失,但那股痛癢的感覺卻減輕了許多。
幾乎同時,黑氣突然分散成數個小氣團,同時飛進了其他人的身體裏。
“卧槽!财哥,你連我都……”二肥吓得酒都快醒了。
“啊!”奧姐發出一聲尖叫,“發财……你!”
“财哥……饒命啊,我聽你的,我聽你的!”虎牙吓得差點跪了下來。
“發财!我剛才可是救了你一命!”老陳忍不住提醒。
錢道空陰沉地望着被黑氣擊中的衆人,喃喃說道:
“現在,這個惡鬼的邪氣已經進入到了你們的體内。你們不用試圖找人去破解,相信我,這隻是浪費時間!隻要你們幫我完成我的計劃,這些邪氣自然就會解除,否則……”“
“我沒體會過被無數蟲子咬的感覺,所以也不能準确描述給你們聽!”